“小乌龟,起来了,报道去了。” 世界一边换衣服一边喊他起床,对方丝毫没有反应。等到世界刷完牙出来,他还躺在床上,世界有些火了。他昨天说报道喊他一起去,今天又死活叫不起来,几个意思啊。
世界走到他床边把他的毯子一把掀开想要揪他起来,却发现他一直在发抖,前额的刘海也湿成了一片。世界又提高音量叫了他几声,还是没有反应,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准是昨天晚上从超市回来流了汗然后回来空调又开得太低,一冷一热,整感冒了。
世界拿起钥匙刚想带着小乌龟去医院,忽然想起来这边的医院需要预约才能看病。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从箱子里拿出了电脑,发现电脑又没电了,手忙脚乱找充电器又弄了半天。等他好不容易进了那医院的预约界面,发现竟然排到了一个月之后!
靠,一个月还看个毛啊,感冒早好了。世界啪地一声关了电脑,对万恶的资本主义又多了好多不满。好在李秘书考虑得周全,在他箱子里塞了医药急救箱,里面应该有感冒药。果不其然,在藿香正气水和健胃消食片的下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四盒感康。
水壶传来滋滋的叫声,世界环顾了一眼厨房又开了壁橱,空空如也,只好从箱子里拿出了自己的水杯倒了一杯开水。他从小就有洁癖,到哪里都带着自己专用的水杯,可是眼下这宿舍里也没有别的杯子可以给小乌龟用了。
等到水凉得不烫嘴了,世界小心翼翼地把小乌龟扶了起来准备喂药给他吃。却发现他轻飘飘的,跟纸片一样。扶他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他左手空空的袖管,世界只觉得心里一个激灵,好像是偷偷侵犯了别人隐私一样。小乌龟把自己捂在毛毯里,又出了一身的虚汗,穿的体恤也被汗湿透了。要是不换衣服这样睡下去,只怕感冒要更严重了。
世界去小乌龟的箱子里找了一圈,发现他带的尽是一堆英文书,衣服少的可怜,只有几件衬衣牛仔,做睡衣穿着肯定扎得难受。难怪昨天在飞机上给他拿箱子把手扭了,装的尽是跟铁一样的大部头书。
这小子不仅穷,还是个书呆子,哎,世界在心里叹了口气,去自己箱子里找了一件棉质的睡衣。小乌龟穿着肯定是大了,但是也比穿湿的来的强啊。
可是真正等到要换衣服的时候,世界却有点下不去手了,小乌龟面色苍白地靠在枕头上,眼睛都睁不开,只是一个劲地说冷。现在这样,好像有点趁人之危......
操,不管了不管了!救人要紧。世界心一横,就将小乌龟的T恤从腰部提了上去,可是露出肩膀的那一刻,他还是被吓得不轻。小乌龟的左肩部分,光秃秃的剩下一个圆圆的手臂根部,看着像是被人砍掉树枝的光秃秃的树干,和他的锁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把他一分为二,从右边看,他是世间少有的清秀少年,从左边看,却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残缺雕像。也许正是这样,他才会大夏天也穿着长袖吧,怕别人看到他的残肢。世界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被截肢以后的身体,看得有些呆了,一时间忘了害怕,只是感叹命运不公。
擦干了小乌龟身上的汗,又轻手轻脚地给他套上了干净的衣服,小乌龟看着总算舒服了一些。世界喂他吃了药,又扶他躺平盖了自己的干爽被子。忙完这些,只觉得自己一身臭汗,卧室里也是乱七八糟摆了一地,六个箱子都开着,东西翻得乱糟糟。
世界看着自己还有些红肿的右手腕,忙来忙去都忘了贴膏药了。这来美国第一天,帮小乌龟取行李扭到手,第二天,小乌龟生病留下来照顾他,连报道都还没去。这日子,真是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写甜文,写得自己都想要谈恋爱了。小乌龟是幸福的,虽然身体是残缺的,却遇到了世界,然后给了他整个世界。明天同一时间,雪梨会准时更,明天见啦。
第4章 找到了大本营
第4章 -找到了大本营
归野睁开眼,只觉得口渴得不行,浑身上下像被人打过一样,哪哪都不得劲儿。往窗外望去,夕阳给天空镀了一层金边,配上成片成片的火烧云,甚是绚丽。
不对啊,他明明记得从超市回来天就已经快要黑透了,怎么夕阳又出来了......我的天!该不会是从昨天晚上睡到现在吧?他忽然有些懵,昨天晚上的事情慢慢地浮现在他脑海,他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乌龟,再具体的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他像一个幽灵一样飘到了客厅想要找口水喝,把正在专心打电话的世界吓得手机都差点掉了,世界瞪了他一眼,又往阳台的方向挪了挪继续打着电话。
“行了爸,我知道了,会的会的。” 电话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他有些不耐烦地嗯了几声,“我会注意的爸,赶紧吃早饭去吧。”
世界有些如释重负地挂了电话,脸上却是欣喜的。等了快两天的电话,也只说了几分钟,还被这小乌龟吓得半死。老爹忙到现在才有空管儿子的死活,一开口就是“要节约,不要耍少爷派头,跟着外面那些富二代学坏。” 世界心想,谁跟谁学坏还不一定呢......
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像一滩泥一样瘫在沙发上,归野心里一惊,那么贵重的手机他扔得那么随意,摔碎了可怎么好。
“操,小乌龟,你走路没声音的啊,要吓死人啊!劳资刚刚手机都差点吓掉了。” 世界看着呆呆站在那里偷听完他打电话的小乌龟,他头发像被电打过一样,炸成了一团,脸上也睡出几道红印,两眼无神地耷拉着,像是一具飘着的尸体。
归野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从小到大,无论是紧张,害怕,抑或是他就会缩肩膀,好像缩着缩着能隐藏自己少一只手一样。
他刚刚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现在穿的这件衣服,穿着大得胳肢窝都漏风,像是网上那些什么boyfriend风格的衣服,一看就是世界的。
归野从小就不去公共澡堂洗澡,就连寄宿这么多年,他也会等到所有人都洗完,赶在澡堂关门前五分钟飞快地冲个凉然后回寝室。他记得宋阿姨第一次带去游泳池的时候,他激动得不行,戴着泳帽喜滋滋地在镜子里照了又照。等终于到了泳池边上,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看到他立马吓得躲在他爸身后一直哭。那时候归野才五岁,并不懂什么是残疾人和歧视。他直直地走到那个小朋友跟前,想告诉他别怕,他并不是其他小朋友口中的“怪物”。可是刚走到他面前,护子心切的爸爸以为归野是来挑事的,就轻轻推了他一把让他离远点。归野本身重心就不太稳,加上脚下都是水太滑,直接一跤跌进了泳池。后来当然是被救生员救了起来,但是自打那之后,归野再也没去过游泳馆,也再没穿过短袖。
可是,还是被世界看见了,还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换了衣服。他忽然觉得一股无名怒火从他丹田一下子窜到了脑门,他凭什么这样窥探他的隐私,凭什么换他衣服,又凭什么看了又故作镇定。
“我本来就跟鬼一样,吓死你活该!!!我衣服呢?” 他两眼通红,像是吃了□□一样,浑身都冒着火气,再给一桶汽油都能着了。
这一顿狂轰乱炸弄得世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也想不到哪里得罪了他。看着他身上还穿着自己最喜欢的睡衣,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他也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怼了回去。“操,你他/妈有病啊!没事在我这撒什么野!劳资怎么你了?!” 要不是念着他还病着,又少了一只手,早把他揍得妈不认识了。恩将仇报,这都他/妈什么人啊,难怪别人说,肢体不健全的,心理也不健全,整个就一个心理变态.....
摔门而出以后,世界吹着还有些凉意的晚风在学校里晃荡,觉得火气更大了。为什么吵架了还是他跑出来,该滚蛋的不应该是那只死乌龟吗。他越想越郁闷,口袋里□□突然滴滴了几声。
“冰山雪莲:咋样啊夏老板,资本主义的羊毛薅着可还爽啊?”
“冰山雪莲:我这边到处都是迎新的,堵得都开不动,正烦呢...”
世界看着林晚的□□头像上的一朵白莲花,不禁感叹这哥们真是没救了,这名儿和图像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他也不知道林晚到底哪里像冰山雪莲了,认识他这么多年,他就没有不浪的时候,从初中的时候女朋友就一沓一沓地换,叫火山骚/莲还还差不多。奈何人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成绩差英语烂,就在国内买了个不好不坏的大学,不来这受这资本主义的剥削。世界看了看仓皇夺门而出钱包都忘了带的自己,又想了想这几天的遭遇,叹了口气飞快地打了一行字,觉得不够又补了一行。
“薅资本主义羊毛:爽你妹爽!东西难吃得一/逼,语言又不通......”
“薅资本主义羊毛:室友还是个神经病,喜怒无常的,劳资今天都想揍他了”
“冰山雪莲:揍啊,啥时候开始你丫还开始手软了,难道是个黑大哥你打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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