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先攻你。”说着钱宁把郑民拽到在床上,不停地咯吱起来。
一阵止不住的狂笑,“好了,别……哈哈——”郑民在床上左滚又滚躲闪着。
两人总算止住了笑,郑民嘿嘿地说:“也就是你,别人敢咯吱我早给他把胳膊卸掉了。”
钱宁一撇嘴,“听这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很感动啊?”说着,眼睛又看向郑民的腋窝。
郑民双臂压紧,笑着说:“别再闹了,我都有点肚子疼了。”
钱宁又回躺在床上,平静下来,他真的很累,很快就睡着了。
没有人注意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抹孤独的身影,直到郑民的房间熄了灯,身影才悄然离去。
钱宁习惯早起,起床后先是静坐一会儿,计划好一天需要做的事情。
这看似一个好习惯,可这个习惯的养成真的很心酸。
福利院里,孩子们的生活都是被安排好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想自己行动就会脱离群体活动,就会被“妈妈们”冷落,那种不被关注的感觉会让人感觉心冷零下十八度。
钱宁心思敏感,既要赢得每个人的欢心又要分出精神的枝桠朝着自己设定的目标前进,如此以来,他只好先定目标做计划,而后在别人不知情的时候加倍努力,换取福利院之外的另一片天空。
钱宁的本意是逃离安伦及认识安伦的一群怪人,可现在静下来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
我究竟在意什么呢?是什么刺激了我说出“不是一路人”又决然走掉了呢?
是因为在面对权势的时候感到自卑吗,还是对危险环境的一种不自觉的害怕?
钱宁扶着头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漠然地看着远处的绿树绿草。
不知道愣了多久,钱宁才意识到下雨了,随即转身走进了客厅。
郑爷爷放下手中的报纸,热情地招呼着,“休息的好吗?”
钱宁堆笑,回答:“休息的很好,爷爷您真早。”
郑爷爷点头,“来,坐这里。”
钱宁坐到郑爷爷对面,忽然想到了郑民说的讲课,又想象着爷孙俩一个孜孜不倦一个心神不宁的场面,竟然笑了起来。
郑爷爷看了一眼发笑的钱宁,问:“你们这都毕业了,马上就要进社会了,这不就是大人了么。”
钱宁赶忙说:“爷爷您见笑了,我们都还差得远呢。”
郑爷爷看了看钱宁,问:“孩子,你当初为什么学医啊?”
为什么?能说为了彭泰林吗?当然不行。
思索片刻,钱宁回答:“爷爷,我不想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不切实际,我学医是因为我小时候有病被家人抛弃了。”
郑爷爷眉头一皱,额上的皱纹瞬间加深了一层。
“你有恨吗?”郑爷爷问。
钱宁无奈地一笑,“我都不知道恨谁,所以也就不恨了。”
“好,但是心里还是有结是吗?”郑爷爷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手。
钱宁没有说话,这是事实,不承认并不代表没有。
郑爷爷又是点点头,轻轻地说:“世间万物都逃不出这个律,在你不明所以的时候,你会纠结自己的来路,把别人有自己却没有的东西归于不公,可是,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命运轮回里行走,那些有或没有的事物就随他去吧。”
钱宁如听圣训般点头。
“父母,既然给了生命,那就应该感恩。”郑爷爷继续开讲:“没有父母,我们连在这个世界上受罪的权利都没有。”
钱宁心里一紧,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被父母抛弃了,可政府没有抛弃你,想想你的成长,也许并不比别人差。”郑爷爷感慨,“我就是被父母抛弃了的,可我是要饭长大的。”
钱宁猛地抬起头看着郑爷爷,嘴角一阵抽搐。
郑爷爷一笑,继续说:“即使是这样长大,我没怨言,只想着感谢曾经舍给我饭的好人。直到现在,黄土埋到嘴巴了才意识到,我是那么狭隘。”
钱宁赶忙说:“您怎么会狭隘呢,您帮的人都不计其数了。”
郑爷爷一招手,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感悟,原来我的付出,也就是所谓的爱心是那么自私。”
“自私?”钱宁不接地问,“这样的爱心还算自私么?”
郑爷爷笑了,“是啊,我一直问我自己,我付出那些钱财为的什么,不用说好听的,就说为了炫耀,或者说是为了提升形象,或者说为了积点阴德。但这些只让我得出一个结论,你知道是什么吗?”
钱宁一笑,说:“那就是,一切有立场的爱都是自私的。”
郑爷爷立即睁大眼睛,接着竖起了大拇指,悠悠说道:“很对,孩子。”
钱宁心有所触,微微一笑,说:“听您一开导,我释然了。”
郑爷爷的笑声很大,引得郑民在卧室里窜了出来。
“笑什么呢?”睡眼惺忪的郑民看着钱宁和爷爷发笑的脸疑惑地问。
钱宁开玩笑拍着郑民的肩膀,说:“我呀,正和爷爷说,我看上一个小伙子。”
“看上小伙子,艹,好大的信息量,那可不行。”郑民说着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郑爷爷插话,说:“这傻小子,看上就看上了,有什么不行的。”
“哎呀,你这老头子还怪前卫的呢。”郑民翻着眼睛看着郑爷爷。
郑爷爷一摆手,说:“什么前卫不前卫的,要是俩小伙子情投意合难道不比那一男一女天天吵架的好,有的还动不动离婚,让孩子缺爹少娘的,造孽。”
“歪理,纯粹歪理,怎么不看看人家夫妻和和美美的,那才是正道。”郑民撅着嘴对着爷爷理论。
钱宁看着郑爷爷,两人同时大笑起来,“我说,你就真信了呢?”
郑民挠挠头,萌萌的动作和他伟岸的躯体太不搭调了,“你们到底干什么呢?”
钱宁笑着说:“就是在说这个事啊,哈哈哈——”
“我□□二大爷的。”郑民一声低吼把钱宁扯进了自己的房间。
钱宁收住笑,问:“你怎么会相信呢?”
郑民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因为我从没见过有人在那老头子面前开过玩笑,更没见过他和别人一起开玩笑。”
钱宁点头,说:“你家老爷子是我见过最有水平的人了。”
郑民叹气,“他总算遇到了能懂宇宙语的人了。怪不得那么反常呢。”
钱宁笑着来到了阳台,雨还在下,透过雨帘,钱宁一阵揪心的痛,他飞速地向楼下跑去。
来到树下,两米远的距离面对面站立。安伦全身湿透,雨水顺着俊美的轮廓下淌,而本尊却如木雕泥塑般纹丝不动,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他娘的究竟站了多久了。
目光纠缠在一起,钱宁慌忙避开了安伦的视线,他现在血液上涌,每一根汗毛都充斥着针刺一般的痛。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安伦淡淡地问。
钱宁如被重棒轰了头一般一阵发懵,迫使自己冷静,再冷静。
“你来这里干什么?”钱宁隐忍着巨大的怒火问。
安伦面如死灰,在如柱的暴雨中轻轻扬起了头,“只是想看看你。”
雨水浇灌下的面色更加苍白,脸型也更加消瘦,那个眼神看的钱宁胸口发闷,他不敢抬头,轻声说:“看到了就走吧。”
“我不走。”安伦带着极低的气压回答道。
钱宁歪过头,“随便你。”说着转过身。
“你不能走。”
钱宁的心如被抽丝般剥离,不行,不可以,他抬起头,看着安伦,压着全部的心思,低声说:“雨太大了,注意身体。”
安伦皱紧的眉头,薄唇轻动,“我不在意。”
“我艹你大爷的。”钱宁瞬间爆发,抡起拳头朝着安伦砸下,“你妈的,让你不在意。”
安伦没躲没闪重重承了下来。
挥舞着拳头的钱宁如震怒的狮子般可怕,说不清道不明,摸不得碰不得,一切压抑了他太久了。
“我好不容易救活的身体,我都这么在意,你他娘的凭什么不在意。”一阵怒吼让钱宁失态,全身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不要再靠近我,不要逼我了。”钱宁说着停下手低着头,一声带着请求的话让安伦紧紧地闭上了眼。
“不,我做不到。”安伦空洞的眼神死死的定在钱宁脸上。
钱宁喘着粗气抬起头,雨水瞬间迷了眼睛,“安伦,你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钱宁的发问,郑民举着雨伞来到了身边,“怎么回事?”
郑民不善的眼神看向安伦,“你是谁?”
安伦像藐视一块石头般无视郑民。
钱宁拉开郑民,低着头说:“四儿,没事,一个朋友。”
郑民的急性子见不得钱宁的隐忍,但在自家门口还是选择了礼貌,“既然是老二的朋友,那就请到家里坐坐。”
安伦看着低头不语的钱宁,对着郑民一点头转身走掉了。
“什么情况?”郑民把手里的伞举过钱宁的头,“这里还能有你的朋友?”
钱宁看着远走的安伦一阵猛烈的咳嗽,“什么也别问了。”转身向郑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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