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来围观胤祥和李四打斗的乔小倩此时却跪着请求胤禛,"四爷,感谢您收留奴婢!可奴婢这会儿,想要跟着李姑娘!"
李四没走多远,胤禛一行人还能看到她的身影,乔小倩很容易追上去。
不过,已经许下做自己仆人的乔小倩突然反悔要去追寻李四,胤禛心情就很不美好了。
"奴婢羡慕李姑娘、奴婢敬佩她!求四爷成全!"
这人心飞走了,留下人也没什么意思,胤禛本就只是为了给乔小倩提供一个安身之所,乔小倩自己不要安稳,胤禛也就挥挥手,放她走了。
"姑娘们都走了啊……"胤祥微微感叹着,跟着他家四哥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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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左左:姑娘们都走了么?
94第 94 章
胤禛、胤祥再一路无事,顺利返回京城。
他们到京郊外围时,天色已见晚,按照当时脚程,即便是赶回紫禁城,也会过了宫门落锁时辰,胤祥便提议先在京郊镇上歇息一晚,第二日清晨再进京。
胤禛却不同意,他执意要先进京。"临近京城,怎可还在京外歇息?"只差几个时辰就能见到他家皇阿玛,胤禛可等不到第二天。
胤祥也不坚持自己的观点,他想着四哥如此急切也是因为孝顺他们的皇阿玛,他同样身为皇阿玛的儿子,也当更加注意对皇阿玛敬孝才是。
胤禛和胤祥越发快马加鞭,缩短行程,他们终是在宫门落锁时辰之前赶回了京城。然而,苏培盛打听消息回来告诉两位爷,皇上已经移驾住去畅春园了。
胤禛心中不免猜测一番,他离京时,皇阿玛还住在皇宫里头,什么时候搬去畅春园的?又是因着什么原因而搬的呢?想到他家皇阿玛很有可能住在穷庐里,胤禛的心头愈加火热了,思念之情更是浓郁。
胤禛和胤祥来到畅春园的时候,天就真的晚了。这个时辰,康熙该是休息了,即便是康熙目前仍在办公,他们也不敢贸然打扰。
朝廷有规矩,凡是奉旨外出的王公大臣和各级官员,回京后,一定要先叩见皇上交旨,然后才能回家。因而,胤禛和胤祥两个不敢在此时去见康熙,也不能回家,他们哥俩儿只能先歇息在运河岸边的接官厅里。
吃过晚饭,胤祥提议去河边散步。
胤禛因为自己的心事,有旁的打算,拒绝了胤祥的建议,"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他瞧着胤祥清湛的目光,微觉难为情,"明儿大早还要晋见皇阿玛……咳……"胤禛话未完,最后轻轻咳嗽一声掩饰,他不太习惯蒙骗信任自己的十三弟。
胤祥误以为胤禛最后的轻咳是他身体真不好了,忙关切问道:"四哥不舒服?那早些歇息。"
"嗯。"正所谓"多说多错",胤禛也就不多说了,何况,还是要他对自家十三弟说谎话?胤禛就更是不想开口了。
胤祥又关心胤禛一阵,觉得他家四哥身体真是无碍,便听话的回去自己屋里。
胤禛看着胤祥离去的背影,孤零零的,忽而觉出一股落寞。但为了见自家皇阿玛,胤禛也就只有狠心先不去陪伴十三弟了。明儿哥哥再请你喝酒……胤禛暗念道。
康熙告诉胤禛的密道,不只有一条从他府邸的北书房通往穷庐的,还有通往乾清宫的,还有终点在穷庐、起始就在接官厅这边的。
胤禛寻到一处康熙告知的秘道入口,一路走,一路心中期盼着:但愿皇阿玛如他所愿,现在是在穷庐里。
俗语说"小别胜新婚",很是有道理,胤禛每次出门回来,都特别思念他家皇阿玛,迫切想要见到他。
如果能够是一回京就见到,那最好不过;哪怕只是跪在路边,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极好的;假若能独处说几句贴心话,真是美好极了……
现在这样秘密寻访穷庐似乎也不错,假如能见到皇阿玛……
皇阿玛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已经睡下了,还是在批阅奏折,或是看书?皇阿玛有没有消瘦?看到他时表情会是如何?……
走到秘道的尽头,胤禛的心跳动得巨快,当他看到门边的图示时,喜不自禁,心情雀跃,心跳反而恢复了几分正常。
秘道这头的门果然为他留着。
皇阿玛在里面!
胤禛开门走进穷庐,驾轻就熟去到卧室,却没看到人影,胤禛再去书房,在这儿看见了康熙。
眼中出现康熙身影的瞬间,胤禛一直紧张的心情奇迹般的瞬间彻底平复了,只余下安宁。
他家皇阿玛正在书桌前捏面人儿,胤禛看在眼里,却没有多想,此时,他的脑袋根本不是用来思索的,他只是全心用眼睛描绘着他家皇阿玛的外貌和形态。
头发梳理得齐整,目光依然炯炯有神,身形健美,神态安详,他家皇阿玛的状态很好。胤禛眉眼都舒展开来。
胤禛走近康熙。
康熙手中正在捏着的面人儿,不必说,自然是他的禛儿。
康熙想着他的禛儿的鹅蛋脸,不知道这次出去办差,是不是会削尖了下巴,康熙给面人儿捏了一个圆圆的富态面相;康熙想着他的禛儿的细长眉毛,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政事烦恼而蹙在了一起,康熙给面人儿画了一双疏朗的柳叶眉;康熙想着他的禛儿宛如深潭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又对官员释放无尽寒气,康熙给面人儿点了一对温暖的秋水……
康熙正在捏着他的禛儿,忽然发觉他手中的禛儿好似得了精魂,真出现在他眼前,眉目含情,言笑晏晏。
"我回来啦。"胤禛轻轻向康熙诉说重逢见面语。
康熙这才相信,眼前的真的是他的禛儿,而不是什么面人儿精,"禛儿!"
康熙放下手中面人儿,站起身,看着胤禛。
两人四目相对,双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康熙伸手,将胤禛轻轻拥住。胤禛反手抱着康熙。体验到对方身体的温度,两人都感觉温暖无比。
"你瘦了,该有五、六斤。"一拥之下,丈量出怀中人身材消减,康熙拉开胤禛,仔细打量。"是胃口不好,还是工作繁忙?"
"没有什么,往年夏天也会瘦一些。"胤禛解释道。他看着康熙,微微笑着,"您瞧着精神头还好,夏日里,可有感觉头晕不适的?"
"好,还好!"
"平时都吃些什么?每晚睡几个时辰?"
康熙说了,再问胤禛,胤禛也答了。
康熙又问胤禛此行的见闻,胤禛却是转开话题,拿起康熙刚刚放到桌上的面人儿,一边看一边问道:"您何时搬到畅春园来住的?每天都歇在穷庐这里么?"
"住过来有一阵子了,不是每晚都来这里。"
"怎么不在往来的书信奏折里透露一下您搬过来住了呢?"
"你还问?"康熙瞪了胤禛一眼,"早先从桐城发来的奏折就说要即刻回京了,谁知又转到凤阳去了。许是还想去淮安待一段时间的,是不是?我不下旨让你马上回来,你是不是都要忘了回家了?"
"我一回来不是就来见您了么?今晚能在这里看到您,我真高兴。"胤禛眉眼带笑看着康熙说道:"我真想您。"
只这一句话就将康熙泛起的醋意转换成了甜蜜,什么李四、乔小倩、小福和小禄那些新欢旧好之类的账单,回头再跟禛儿算好了。
"这是要送我的么?"胤禛竖起手中的面人儿,问康熙。
"我送你你自己做什么?"
胤禛笑着将手里的面人儿递给康熙,又问:"没有要送给我的么?"
康熙看着胤禛一笑,而后在胤禛期待的眼光中,从一间书格里取出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袍的面人儿。
康熙拿着面人儿,伸到胤禛眼前,给他看。
"好看么?"
"好看!"
"喜不喜欢?"
"喜欢!"
"那朕就赏赐给你了。"
"谢皇阿玛恩典。"
胤禛接过康熙面人儿,在他家皇阿玛脸上亲了一口。
"朕"和"皇阿玛"这两个词,曾经可以说是康熙和胤禛之间的禁-语。
康熙身为帝王、皇父,却对自己的儿子产生了情-欲,胤禛做为人臣、人子,却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了爱恋。君臣、父子,这两个词是横在他们之间的天堑。
康熙原本因为这些禁-忌,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欲,谁知情-欲不知不觉酿造成情感,随着时间的沉淀,酝酿出愈加浓厚的芬香,醉人心神,诱人坠入情爱深渊。而胤禛恰好同康熙相反,他在没有意识到禁-忌之情的危害时,就已经释放出自己的热恋,然而,却被康熙一再提醒规矩、本分,被这些禁-忌的阻碍伤得极深。
当他们终于冲破思想桎梏,下定决心在一起时,他们选择闭口不谈禁-忌之词,实在是,他们小心翼翼的对待着他们得来不易的感情,生怕两人之中有谁会再次在那些高山之压下退缩。
曾经,一句"皇阿玛"会让康熙感觉两人之间有隔阂;曾经,一个"朕"会让胤禛感觉自己处境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