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做皇阿玛的好儿子呢,这下子,都成了兄弟中末尾的。去年有选秀,他和太子二哥还有三哥都是去年大婚的,其他成年兄弟也不是指婚,就是被赏赐了格格的,他自己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没料到兄弟们一个一个都如此尽职尽责。胤禛不甘落后于人,也不想旁人说闲话,更不愿再被皇阿玛教育说要做个"好儿子"。胤禛回京之后,再歇在乌喇那拉氏屋里,就不是单纯的睡觉了。
乌喇那拉氏嫁给胤禛没多久,胤禛就跟着康熙亲征去了蒙古,她却是恪守妇道,将胤禛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会儿,胤禛回来,又是如此亲热,乌喇那拉氏心中也开心,尽心服侍自己的丈夫。没过多久,乌喇那拉氏就怀孕了,夫妇两人都很高兴。
八月份,太医诊断出乌喇那拉氏有孕,胤禛就不再歇在乌喇那拉氏房里,只是每晚还去乌喇那拉氏屋里看看她,同她说说家常话。这般过了几日,一次谈话中,乌喇那拉氏表示,她如今不能伺候胤禛了,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劝胤禛到侍妾们屋里歇歇,不要每夜都是一个人在书房熬夜。
胤禛听了这话,原本带笑的眼中透出一丝冷然。
乌喇那拉氏是个好福晋。
身边的人都懂得这世道的规矩,信守本分,只有他在各种规矩中迷茫徘徊,东碰西撞。
阿玛想要做个好阿玛,福晋想要做个好福晋,胤禛如何会不成全他们呢?
在乌喇那拉氏劝告胤禛的第二天晚上,胤禛就去了李氏的房里。
李氏已经跟着胤禛几年了,比起去年才娶进门的乌喇那拉氏,胤禛在李氏这里可以更加放松。李氏见到胤禛到自己这边来,又惊又喜。自从胤禛大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她住的小屋了。
"爷,您来了!奴婢、真想您!"
胤禛闻言心中一暖,能够喜欢他,又向他坦白表现出来,多么美好。
41喜事
胤禛的嫡福晋怀孕了,消息传到康熙耳中,康熙都说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感受了。这还没完,未过多久,康熙又听说胤禛极其宠爱一名李姓侍妾,不仅夜夜宿在她屋里,还为李氏的一个远方亲戚安排工作;带李氏去郊外赏枫林;亲手为李氏制作木偶……康熙的肺都要气炸了!
距离那个孩子亲口对他说"喜欢",这才过了多久?!那个孩子是在同他怄气,还是真要将自己给忘了?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但他受不了!他可以看着那个孩子大婚,看着他同女人亲近,看着他生子,但他无法忍受那个孩子忘了对他的特殊喜爱,更加不能容忍那个孩子宠爱旁人!
康熙发现他被困入了一个死局,他想要那个孩子做他的好儿子,可是他同时亦希望那个孩子保留对于他的禁忌之爱……
朝中还有一件大事,由不得康熙分心他顾--葛尔丹还没有彻底完蛋。九月十九日,康熙按照计划巡行北塞,经理军务,他让大阿哥胤褆、三阿哥胤祉和八阿哥胤禩随驾。胤禛,康熙没有带在身边,但康熙也不想放任胤禛在他府里跟他的女人们厮混,临行前,康熙召见胤禛入宫,让他开始教授胤祥算术。
"朕待会儿会传口谕出去,明日开始,巳时和戌时两个时辰,你教老十三算术。朕此行回京之后,会检查老十三的功课。你自己的学业也不要落下。"
"儿臣遵旨。"
"你是成年阿哥了,开府出宫,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凡事不能太轻率,要三思而行。你在你府里做什么,当然都是由得你自己,但闲言碎语的,就不要传到外面去……"
"……皇阿玛教训得是。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朕常教导你们清心寡欲,平日不自放纵……你爱礼佛,旁的不说,修心养性是极好的……"
"儿臣谨遵圣谕。"
康熙将胤禛发作了一通,瞧着跪在下面听训的胤禛,心中既不忍,又怀有几分忐忑,他便停了那些责备,问胤禛:"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胤禛静默须臾,答道:"儿臣恭祝皇阿玛一路顺风。"
康熙觉得他应该再说些什么,但又发觉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他便让胤禛跪安离开了。
康熙这次北巡直到十二月二十日才回京。
翌年正月初八,胤褆嫡长子满百日,大宴宾客。康熙已经为他的这个孙子取名为弘昱。
胤褆和他的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恩爱无比,他们先前已经有了四个孩子,可惜全都是女儿,这是他们夫妇俩的第一个儿子,两人都格外开心。胤褆十分疼爱他的嫡福晋,康熙虽是赏赐了他不少侍妾,但他自从与伊尔根觉罗氏成亲后,就从未碰过旁的女子,胤褆目前只有同伊尔根觉罗氏生的五个孩子。
胤褆夫妇俩盼望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第一个儿子,如何能够不喜悦?而且,伊尔根觉罗氏生这个孩子的时候,胤褆已经跟着康熙去了塞北,弘昱满月之时,胤褆也尚未回京,胤褆首次见到自己的儿子,都是这个孩子快三个月大了,弘昱的百日宴,胤褆如何能够不大大庆祝一番?
兄弟们只要年满六岁的,胤褆统统都请到自己府上来,胤褆还特意向康熙请过旨意,希望让住在阿哥所里的弟弟们当晚就歇在自己府上,第二日他再派人将弟弟们送进宫。康熙知晓胤褆一直盼望着这个儿子,不愿扫了儿子的兴致,同意了胤褆的提议。
去年他们兄弟的喜讯是接二连三,九月是胤褆的嫡福晋生下弘昱;十月,胤礽的一位侍妾给他添了一位小阿哥;十一月,胤祉的嫡福晋也生下了他们的嫡长子,同月,胤祐的侍妾为他生了长女。这些女子们都生下了孩子,也都出了月子,因而,胤祉是携带着他的嫡福晋董鄂氏一起来胤褆府上的。皇太子胤礽也与太子妃瓜尔佳氏联袂出席。董鄂氏与瓜尔佳氏到了胤褆府上之后,都去寻找伊尔根觉罗氏说话。
因为乌喇那拉氏怀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不便出门,胤禛是独自去胤褆府上喝喜酒的。
住在阿哥所里的皇子们是一起来到胤褆府上的,十三阿哥胤祥一见到他四哥,便往胤禛身边凑。其他的阿哥们,互相见过礼,也都各找自己熟悉的兄弟扎堆。
胤祥问胤禛:"四嫂来了吗?"
胤禛答道:"你四嫂身子沉,不宜走路,没来。"
胤祥问道:"再没几个月,我就能看到小侄子了吧?"
胤禛笑道:"现在你就能看到,大哥府上不就有一个小侄子吗?"
胤祥也笑了,"大哥家的这个小侄子我见过啦!大哥是大哥的,四哥是四哥的。"
胤禛笑着说道:"有了自然给你见的。"
胤祥快言接口:"四哥也要请酒!"
胤禛"嗤"一声笑了,"真正是个酒鬼。兄弟们接连有子有女,最高兴的人怕就是你了。"
胤祥笑道:"我是高兴,所以四哥多努力,多生些。"
胤禛看着胤祥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
42喜宴
宴席开始了。阿哥们同坐一桌,这是一个圆形大木桌,以胤礽为首,其他阿哥,按照年幼顺序依次排坐。最终,胤祉和十四分别坐在胤礽的左右手边。胤禛和胤祥虽然序齿相隔较远,但这么一坐,两人恰好坐在正对面。
酒菜摆上,戏台上的大戏也唱了起来。
胤褆这次宴会真是花了大功夫,他请来的是京城最有名气的戏班,辉阁。这辉阁的当家台柱葛晓东,享有"京城第一角"的名头。此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生旦净末丑,昆乱不挡的名戏子,全都拿得起来。葛晓东长得又俏,身段又妙,嗓音又靓,花旦扮相真正是颠倒众生,京城里的公子哥儿喜爱他的可着实不少。
此刻,葛晓东一登台,就吸引了全场半数人的视线,而他再一亮嗓,剩下的半数人也全都向他投去了目光。葛晓东在台上走上几步,有人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看直了。
胤礽喝了一杯酒,暗想着,外面的世界果真是又大又精彩,只是近在咫尺的京城,都还有这等绝色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胤祉瞧着葛晓东的媚眼,心头不由发热,戏文他是有所研究的,没想到竟是有人能够演得这般动人。胤禛看着大戏,却是没有什么想法,他对于看戏没有丝毫兴趣,若是可以选择,他更喜欢看大师讲经。胤祺比起兄弟们,汉文学得较晚,戏曲更是毫无涉猎,只是觉得葛晓东扮相真美,唱得真好听。胤祐不好学习,也不爱听戏,他深知葛晓东是个男人,对此更加没有兴致。胤禩的心思不在看戏之上,今天难得众位兄弟相聚,他一直留意着兄弟们的言行,此刻也是认真观察着众位兄弟的反应。胤禟好酒,更爱美人,他一边喝酒一边看戏,越看越觉得葛晓东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似乎格外勾人,看着看着,胤禟渐渐觉得葛晓东有些眼熟,他的视角恰好落到胤禛身上,胤禟不由将视线从葛晓东那儿转移到胤禛处,瞧着胤禛微微蹙眉,举杯浅饮,胤禟忽而想到葛晓东像谁了!
"那人好像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