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凋零 (化山)

　　“没事，小羽，你姐姐在楼上卧室。”
　　任千羽听到跨步上楼去。尹建武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香烟。他复杂的心里矛盾着，肖悦最近一直在催他和任兰菲离婚。
　　“姐姐，你没事就好。姐夫打电话时说的好像很严重，我就很担心。”任千羽脸色红晕，坐在床上。
　　“你能来，姐姐已经很高兴。就是昨天切菜切伤了手指。”
　　任千羽惊恐的拉着她姐姐的手指看。“怎么那么不小心。姐姐，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难道和姐夫吵架了？”她嘴角翘着。
　　任兰菲摸着她的头发。“没有。是姐姐太不小心。就算和你姐夫吵架，我也用不着拿自己的手指生气。小羽，等会儿姐姐起床后，开车载你去商场购物。”
　　任千羽抱住她：“还是不要去了。姐姐，你看起来真的是不好受，脸色也不好。你要好好休息才对，今天小羽陪你。”
　　十一点前，任兰菲换好衣服，开车载着任千羽出去吃饭。尹建武没吱声却不见了踪影。正当她们在商场顶楼餐厅吃鸭血粉丝时，尹建武打来电话。
　　“兰菲，你们去哪儿了？我在外面买了饭，回来却找不到人。”
　　“我和小羽在外面吃饭，那你自己吃吧。我们暂时不回去。”她说。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任兰菲问。
　　“好，那你们吃饭吧，先这样。”电话挂断。
　　“干嘛不叫姐夫一起来吃饭？”任千羽看着她，放下手中的勺子。
　　“你姐夫买了饭，就不来了。我们暂时不回去。”任兰菲说，“吃过饭后，姐姐带你去九龙湖公园兜风，怎么样？”她把切好的比萨饼送到任千羽面前。
　　“好啊！好久没去那里。”任千羽说，“姐姐，你要多吃点才好。”
　　任兰菲点头，想到的是她自己真的是好久没去过那里，只剩下记忆中破碎的九龙湖。
　　她们驱车慢慢行驶到九龙湖公园的停车场。熟悉的地砖小路映入眼帘，那树杈间的飞鸟鸣叫着，似乎回荡着昨天的梦境。
　　任兰菲在心里喊着‘康康’这两个字，好像卡在心里出不来。
　　“姐姐，给你巧克力。”任千羽把打开包装的巧克力递给她。任兰菲吃着苦涩的巧克力，感到忧伤。
　　清爽的初夏，有微风吹拂裙摆。不知不觉地两个人走到九龙湖畔的木板路上。任兰菲双臂趴在栏杆上。风吹过水面，波光粼粼。
　　“姐姐，你在想什么？”任千羽歪头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睛在轻轻地笑。
　　任兰菲抬起头，从曾经和林康程在一起的那个记忆当中回来。
　　“没有。我只是感觉这里的风，吹在身上非常舒服。”任兰菲掩饰着自己心里的喜悦，可喜悦过后却只是一段回忆，现实的空气之中，一无所有。
　　任兰菲不知道的是，在三天前，林康程开车载着陆兰和女儿一起来过这里露营。搭着一顶紫色的星光帐篷，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去，因为小思兰好像着凉了。他们的露营计划泡汤，陆兰感到可惜。


第21章 偶遇故人
　　1。 南京六月的初夏，泛着彩色的光。任兰菲心情不算好，连工作也辞掉。在一次同事家里举办的晚会上，一男同事喝醉酒误抱着任兰菲，搞得很暧昧。后来这件事让尹建武知道，本来任兰菲是不在意的，可尹建武却找人揍那同事一顿，这让任兰菲在单位呆不下去了。现在闲下来，暂无工作的心思。偶尔去父母家里，不少时间她是在自家的院子里整理花草。以前都是请别墅的园艺工人来整理的，现在她要亲手拿着工具修剪，还有黑拉在周围跑闹。
　　今天是星期三，天气晴朗。任兰菲穿着长袖围裙在院子里修剪盆栽，黑拉在旁边瞪眼看着，偶尔趴到阳光草地上打滚儿，或者假寐。她也会坐在它旁边，帮它揉肚皮。黑拉会伸出一只爪子，试探性的勾主人的手。
　　林康程再次来到华丁汉别墅，这十几天他都在这里做推销，还销售出不少保健品。毕竟有钱人还是对自己的健康有更多关心。他是挨家挨户的上门进行推销，只要主人有兴趣听他介绍，他都会有礼貌的进行推销。林康程沿着小区内曲折的路走着，路两边的常青树中间，夹杂着银杏树，树枝叶片间结出小小青果。他绕过一个大人工湖，有人工河里的水流进里面。经过这边第一户人家，昨天来这边时，他是去的第二户人家，那位章太太在家里照顾她的几只可爱的小猫，他向她推销出几盒保健品。今天第一户人家有人在，女主人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林康程透过栏杆门看见她的背影，他上前按门铃。任兰菲听到门铃响，站直身子回头看，那双眼睛定格在那里，一瞬间回到五年前的夏天。她内心起伏不定。林康程也认出她，微笑的脸变得木然，想转身却动不了自己的脚。任兰菲不知道是怎么平静下来自己的心，把林康程接进客厅里的。她去下围裙，心里异常紧张。
　　“你先坐会儿，我去煮些咖啡。”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看到他熟悉的眼神。
　　咖啡煮好，她端出来倒上两杯，还有两盘糕点和南瓜饼。
　　“不用太麻烦的，兰兰。”从林康程嘴里说出的‘兰兰’，意味深长。
　　“康康，你能原谅我吗？”任兰菲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林康程看着她，没有开口。
　　“我知道我不配你原谅……”她又说。
　　“兰兰。”林康程打断她的话。“请允许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从来都没怪过你，我只知道事情已经过去，我能再见到你，看见你过得幸福，我已安心，因为这不是你的错。”他露出一些笑脸。
　　任兰菲看着他成熟的面孔，浅色衬衣配着蓝色领带。她的泪水流出来，听到他说这些话，她就忍不住内心的痛苦，更恨自己。林康程抽出纸巾递给她。
　　“兰兰，如果你怪自己的话，今天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些，但我不想看见你悲伤的样子，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只是想要你幸福，忘记过去的不愉快。”
　　“康康，我是真的对不起你，我利用欺骗了你的感情。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当时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她忍不住悲伤的心绪。
　　“兰兰，我希望你镇定一些，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后悔，但我从没恨过你。我能和你认识，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部分，也只有美好中夹杂着痛苦，才能体会到珍贵。”林康程想安慰她，却只能做到这样。
　　任兰菲停止哭泣的脸，眼圈红晕。她告诉他生活还好，没有孩子。她也知道了他结了婚，有个女儿。他现在是一家保健品公司的推销员。
　　“快到中午，你可以留下来吃顿饭吗？”任兰菲很希望能亲手为他做饭吃，可令她失望了。
　　“我还是不在这里吃好。”林康程说，“兰兰，你别误会，我来你家里推销，所以怕呆时间太长，会被人说闲话误会。”
　　任兰菲低沉着说：“我知道了，那你吃些南瓜饼，是我亲手做的。”
　　她又为他添些咖啡。林康程面带微笑，喝着咖啡吃上两块南瓜饼。
　　“很好吃的南瓜饼，我能吃到很荣幸。”
　　成熟的任兰菲，散发着迷人的气息。让林康程不敢多看她，他还是提出要走。任兰菲想多挽留些时间，却开不了口。她急着找出笔和纸，写上家里的电话号码。
　　“我希望你有时间，能给我打电话。”她递给他，又感觉有点后悔。
　　林康程犹豫一下，拿到手里。“我会的，再见，兰兰。”
　　任兰菲和他告别，很想上前抱他一下，但终于还是没有。
　　2。 晚上，林康程回到家里。陆兰上前迎接他，熟悉的拥抱和亲吻。他今天见到了任兰菲，所以脑子里时不时会出现她的脸孔。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样子，今天又碰壁很多次？”陆兰总会这样问。
　　他只是点了点头，假装回答她。
　　“表哥下午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打到我们家里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知道，我就打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陆兰说。
　　“对不起，我今天感觉头有点不舒服，所以下午就没去做推销。在书店里看书了，手机关掉就忘记打开。”
　　林康程说的话，陆兰相信了。可他没去书店，而是开车去了九龙湖公园，在那里一个人呆上一下午，抽掉半包黄南京。他想清静，想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表哥说他这个月售出不少房子，所以想请我们吃饭。”
　　“好啊！我们会带上思兰一起去的。我会给他打电话。”林康程说着伸手抱住陆兰，心里却在想着任兰菲，那梦的边缘已破碎。
　　晚上，小思兰已在旁边的小床上睡着。陆兰却感到生气，今晚林康程在她身上竟然速战速决，平常都会有前奏的，用手抚摸她，吻她的身体。林康程背对着她，没有睡着，瞪着眼在想着什么。渐渐地。他听到哭泣的声音，转身发现是陆兰在哭，他打开床头灯。
　　“陆兰，你哭了？怎么回事？”他问她。
　　陆兰流着泪：“康程，你不爱我了，你今天心里根本就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