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涵的声音轻得像呢喃,可江立衡偏偏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眼中的那一丝温情瞬间不翼而飞。
什么叫,江……叔叔?
7
也许是因为许涵这个模样太乖,全身心毫无防备的依赖让江立衡一时忘记把手抽出来,刚才那股强烈地把人提溜起来问“你叫我什么”的想法平息了下去,冷着的脸也缓和成了无奈。
本来就是个孩子,这么计较做什么。
等许涵醒过来,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攥着江立衡的手,原本温暖干燥的皮肤被他捂得潮乎乎的。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房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江立衡侧身坐在他床边,空闲的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看新闻。
许涵刚醒,大脑容量严重不足,不太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而江立衡宽厚的背影笼在许涵眼前,他赫然睁大双眼,几乎是把江立衡的大手甩了出去。
江立衡回头看他,眼睛不悦地眯起,他总算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用完就扔。
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不妥,许涵还从来没有这么放肆过,刚被江立衡吓一跳,他又被自己吓着了,“江……江先生,那个……对不起。”
江立衡看着他没说话,许涵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懊恼,这会儿鼻音也出来了,说话闷闷的,江立衡瞬时没了脾气,又揉了一把许涵乱糟糟的头发,“下不为例。”
“起来吃饭。”江立衡背对着许涵站起身,淡淡地说。
江立衡和许涵一前一后进了餐厅,郭婶趁这会儿功夫手脚麻利地备好了江立衡的晚餐,由于许涵的饭菜是单做的,所以桌上是非常分明的两份食物。摆在许涵面前的皮蛋粥小拌菜在江立衡荤素搭配的食物衬托下显得更寡淡无味——许涵这还是第一次羡慕江立衡吃的东西。
太悲剧了,许涵心想。
其实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可在这种时候,真不适合跟郭婶提条件要好吃的,他总觉得江立衡脸色比平常还要冷漠。
江立衡吃完饭接着回书房处理公事,许涵默默地喝完粥,又在郭婶半胁迫半利诱的眼神下灌了两碗川贝汤,得到一兜子新鲜的橙子,开开心心地啃起来。
“再好吃也得有个量!”郭婶洗个碗的时间便发现垃圾桶里一小堆果皮,赶忙把剩下的橙子收了,瞪了许涵一眼,“当心我告诉先生!”
许涵笑眯眯地摸了摸鼻子,“他才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江立衡是郭婶看着长大的,抛开主仆身份,郭婶从心底把江立衡当成自己的晚辈、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郭婶一大把年纪,起初对江立衡和许涵这种离经叛道的关系很不习惯,时间久了,她也就慢慢接受了。
许涵是个好孩子,应该得到先生更多的宠爱和呵护的。只可惜,江立衡从小就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长大了更是如此,难得身边放了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哎……”郭婶叹了口气,接着用手指点了点许涵的头,“你的事可不是小事,上点心吧,先生对你够好了。”
“是是是!”许涵呲着虎牙,“可是我觉得不及您和郭叔对我好!”
许涵挽着郭婶的胳膊,闭了闭眼,他怎么不知道江立衡的好?这一切都是江立衡带给他的,等到离开的那天,他一定会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吧。
下午睡得饱饱的许涵精神百倍,可刚恢复元气没过多久又蔫儿了。
许涵和江立衡见面的时候手机多半会静音,这是他自认为的职业道德,万一金主要求这样或者那样,突然电话响了,多扫兴啊。所以当许涵打开手机,看见好几个蔡严未接来电并读完他发来的十几条短信微信后,许涵向后一仰,倒在了躺了一下午的床上。果然,祸从来都不单行。
他给蔡严回拨回去,还没说话,那头就开始骂了起来,“再不出现我他妈都要报警寻找失踪人口了找你大半天怎么也不他妈回个信息啊?!”
“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
“……”蔡严想跟许涵绝交,“我挂了,你自己想办法补今天的随堂小考吧。”
“别,我错了我错了,今天真有事。”
“有什么事严重到不能接电话发短信?”
“有点发烧,没注意看手机。”许涵倒是并没有撒谎。
沉默片刻,蔡严语气稍带紧张,“听起来不严重啊,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感冒了。我在亲戚家呢,有人照顾。”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点儿。”蔡严又说,“言灵太可怕了,我跟老师请假的时候就说你病了……”
这回轮到许涵想挂电话了。
事实上他们也没多聊,蔡严着急按点儿贴面膜,胡乱扯了几句就把电话撂了。
许涵在房里看了一阵子书,听到门外有声儿,才想起晚饭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尽管江立衡说了下不为例,许涵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江立衡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他想,要不给江立衡送杯咖啡以表歉意吧。
许涵蹭地爬起来,钻到厨房研究起咖啡机,好在他曾在咖啡厅打过工,又上网搜了搜教程,这些东西操作方式大同小异,最后总算鼓捣出了成品。
这时,郭婶正好进来要给江立衡准备咖啡,看见许涵在里头,边朝里走边说道,“就知道是你……咦?我还以为你没吃饱呢!”
“您闻闻,香不香?”
“给先生的?”
“嗯,怎么样?”
郭婶笑得慈祥,“你送上去让先生尝尝不就知道了?”
咖啡杯盛得满满的,许涵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上楼,生怕洒出来。好不容易走到书房,敲门里面却好像没人在。无论是哪所住处,江立衡的书房没人敢私下进去,许涵看着手中的杯子,忽然有些失落。
静默了一会儿,许涵才听到从健身房传来的声音,他又来到走廊的尽头,敲了敲虚掩着的门。
江立衡答了一声,外头没有反应,他猜测是郭婶耳朵听不清,于是停下手中挥拳的动作,赤裸着上身走了出去。
由于剧烈运动出了大量的汗,江立衡平常梳得纹丝不乱的头发被浸湿,抖落了几缕下来。他饱满的胸肌和腹肌上水光泛亮,穿着衣服时完全不显的健硕手臂此时一块块隆起,上半身就是一个完美的倒三角。
门一被拉开,许涵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滚过那么多次床单,他不是没见过江立衡赤身裸体的模样,但即使在欲念中,他也向来是冷漠的,许涵从没见过江立衡这么凶残与……野性的一面。
许涵呼吸一窒,心跳快到不能自已,他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情不自禁说出来的话让他差点咬掉舌头。
“江先生,今天晚上,做吗?”
8
许涵手里端着洁白的骨瓷杯,微微抬头盯着江立衡,细长的双眼黑白分明,眸间闪烁着清澈耀眼的光,那是对比自己更强大,更有力量的同性绝对的臣服。没有任何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会拒绝如此天真又直接的求欢,况且,他们之间本来就是最原始的钱色交易。
只是不知为何,江立衡看着这样的许涵,嘴角没来由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许涵刚要为自己的不知廉耻而悔青肠子,看到江立衡明显的笑意,配上这具汗涔涔的雄性荷尔蒙爆发的身体,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从直到弯到沉迷男色,这个过程快得有点难以承受。
直吗?曾经也许吧。在江立衡把他拦腰抱起时,许涵闪过这么个念头,然后他哎呀一声,“洒了,咖啡洒了!”
热腾腾的液体滴在衬衫上,许涵被烫了一下,尽量稳住身体。江立衡放慢脚步,许涵的脸颊贴在他的上臂,皮肤接触的温度似乎比咖啡还要高。
将人放在主卧室的大床上,移开许涵宝贝似的捧了半天的咖啡杯,江立衡欺身覆了上去。许涵衣服上一小团一小团的污渍很碍眼,江立衡干脆一把扯掉了他的衬衣,布帛撕裂的声音刺激了两个情欲高涨的人,头脑中那根管控理智的神经随着几片残破的布料落地,啪地一声,断了,他们瞬间紧贴在一起。
江立衡咬上许涵的唇,“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勾引我,是你自己找虐。”
面瘫脸,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算高兴。许涵默默吐槽。
在江立衡暗沉的眼中,许涵看到了一丝暴虐和疯狂。这样危险的信号,让他忍不住发颤,更忍不住期待,许涵睫毛忽闪了几下,虽然羞耻,但他还是直勾勾地抬眼看着江立衡,抖着嗓子说,“那么来呀,来虐我呀。”
接下来几天,他一想起这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江立衡算不上温柔,不过该有的准备一项也不少,除了醉酒后发生的第一次,之后再没让许涵受过伤。他一直都是冷静和清醒的,从不热衷床事,通常都是有需求了才疏解一下,加上工作繁忙,有时一两个星期才找他一回,重质不重量——但都是常规的方式。
听到许涵话,江立衡眼睛一眯,照着身下人因为紧张而上下滑动的喉结吻了上去。
浊重的喘息、偶尔发出的呻吟和湿润的水声在安静中交错,听起来暧昧又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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