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在和男朋友约会 (如月浮)

　　叶母过来拨开大舅二舅的手，扶着自己儿子。
　　叶则没再开口骂，也没有上前继续揍他。
　　他抖着手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幸亏当初为了让通讯录看上去满满的，他才把初中老师的手机号也给存上了。真是感谢自己有时幼稚的想法。
　　拨通老师的手机号，按开免提。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好在很快被接通，老师也没换号：“喂？谁啊？”
　　“是王老师吗？老师新年快乐。我是xx届的叶则，老师你还记得我吗？”
　　“哦！叶则啊！老师怎么会不记得你！哈哈哈，新年快乐啊。”
　　“老师，我想问你点事儿，我上初中那个时候是怎么住校的？”
　　“……嗯，老师这会儿也有点记不清楚了。倒是记得你申请了很多次，学校都驳回了。叶则啊，这个……老师也不是给学校说好话什么的，实在是因为那个时候宿舍数量太紧张了，你家住的又近，所以才会……哎，你别放在心上啊……”
　　老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清楚地落在每一个人耳朵里。
　　“……啊对！后来班里有个男生，傅至谨你知道吗？他跟老师反映说你家那边环境挺不好的……”
　　猛然间听见自己男朋友的名字，叶则有点反应不过来：“啊……啊，还记得。是他呀。”
　　“是啊，他现在可出息了，考上了A大。现在啊，你跟他就是咱们八中的榜样……老师要去做饭了，先挂了？有空来玩啊。”
　　“嗯，老师再见。”
　　电话挂断。
　　“听清楚了？”叶则平静地看着恍惚的牛建国，“老子真是喜欢你喜欢得要马不停蹄地申请住校，连考高中都要挑最远的一中。”
　　他气到极致，反而可以自然地笑出来：“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满嘴谎话的时候先在心里掂量掂量，看是不是毫无漏洞。”
　　说完转身要上楼，叶母想拉住他问一问，却被叶则毫不留情地甩开。
　　“那你喜欢男人这一点我总没说错吧！”牛建国粗喘着，“今天来的那个小白脸，你们还想把佳佳嫁过去！叶则上初中那会儿就跟他纠缠不清！指不定做过什么……”
　　最后几个字在叶则的目光下渐渐消了音。
　　叶则站在楼梯处，一手扶着扶手，另一手揣兜，就跟他刚进屋时一样。他面容冷漠：“哦？我跟他纠缠不清？你是说你把我堵在暗巷里动手动脚被他路见不平打了一顿的事情吗？”
　　屋里的人只感觉三观被刷新，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你非要说我们两个纠缠不清也不是不可以。他是我男朋友，做过什么关你屁事？”叶则倚在扶手上不耐烦道，“麻烦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傅至谨跟你分别是什么段位。一直在那边叫着勾引勾引的，求求你心里有点逼数。”
　　大舅二舅回忆了一下傅至谨那张俊美得耀眼的脸，再跟牛建国油腻的大脸比一比……没有可比性啊。
　　等叶则噔噔噔上了楼，脚步声消失后，一屋子人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又不约而同想起一件事：他刚刚好像说那个傅至谨是他男朋友。
　　人们心里五味杂陈，偏偏又不敢说什么，他们仿佛看到自己提出异议后叶则那张软萌的脸上挂着狰狞的表情，冷冷问“关你屁事”。
　　他们可不敢要求这个绵羊炮弹对他们有什么“尊重家里亲戚长辈”的态度。
　　屋外下雪的势头慢慢变小，邻居看屋前一片铲好的空地，心满意足地收起铁锹回到了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呃，因为剧情需要所以有很多事情都夸张了，我是感觉现实生活中不会有这么奇葩的亲戚的，所以各位不要跟叶则学啊。毕竟人无完人，生活还是需要适当的包容的。


第29章 29
　　这就相当于是撕破了脸，家里那群亲戚们见了他开始变得躲躲闪闪，却始终没有人出面为当初发生过的事情给一个交代。
　　叶则把杨瑜喆的衣服洗干净，晾干后就还回去了。
　　“什么时候再出去玩？”杨瑜喆穿着拖鞋给他倒了杯水，问。
　　“明天就回去了。”
　　“什么？怎么回去那么早？”
　　叶则端着杯子，看着杯子里一圈圈涟漪：“亲戚太奇葩。打算以后都不回来过年了。”
　　经过那一天晚上的爆发，事情也算是真相大白。叶母自然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去找了外婆，兴许还想着彼此是亲兄妹，她只要求牛建国道歉，结果被外婆冷着脸拒绝了，连带着又数落起叶母的不是来。叶母在短短几天内经历了这么多，终于不再愚孝，在自己亲生母亲的咄咄逼人下跟这一家子人断绝了关系。
　　“初八同学会呢？你也不去了？”
　　叶则摇摇头。同学会有什么可聚的，去了也只是一个小圈子一个小圈子地待在一起。
　　“行吧。不去也好，省得被拉去比过来比过去的。”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杨母从外面买菜回来，见到叶则就笑着打招呼：“小则。中午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谢谢阿姨。家里有点事，我得快点回去了。”叶则笑道。
　　说着就站起身往门口走，杨母把菜放在茶几上，没有再挽留。
　　杨瑜喆穿上外套：“我送送你。”
　　杨母在背后嘱咐了两句，就由他去了。
　　杨瑜喆说是送叶则，实际上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挺凝滞的，杨瑜喆眉毛耷拉着，他还想趁着同学会的时候再跟叶则出去玩呢。
　　“大过年的，那个表情也不嫌不吉利。”走到一半，叶则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也知道嫌弃不吉利啊？”杨瑜喆哼了一声，“一年就回来一趟，大过年的跟我说以后都不回来过年了，完了，我这一年都没个盼头。你是不知道这边都没几个合眼缘的人。”
　　“我只是不回来过年，往常放假还是可能会回来的。”
　　“切——其实有一点我很想问，你跟你亲戚吵了一架，怎么我瞧着你这么高兴？”
　　“很明显吗？”叶则捏了捏自己的脸，没感觉自己高兴得很明显啊，“吵赢了，当然开心。”
　　杨瑜喆又是重重地一哼：“你别敷衍我，肯定不是因为那个。”
　　“哎呦，你还能看出来不成。”
　　“你这种嘲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叶则连连摆手：“好好好，不跟你乱了，车来了。”
　　杨瑜喆顿住脚步：“哦。”
　　叶则从口袋里摸出钱上了车。车子发动时，叶则从窗户口往外看，杨瑜喆仍旧在原地站着看他。
　　他冲杨瑜喆挥挥手，结果对方给他甩了个白眼，紧接着转身就走。
　　叶则靠在椅背上，伸手捏捏自己的脸：他最近好像的确是太高兴了。
　　说实话，那天晚上把事情抖出来之后，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气到失眠，却在看到手机上好几条来自傅至谨的未读短信时立刻变的欢欣雀跃。
　　傅至谨没什么大事要说，就是小情侣间腻腻歪歪的废话，一会儿问吃了没，一会儿问自己喜欢吃什么，到了最后才支支吾吾含羞带怯地问什么时候再跟他出去玩。
　　叶则没想到见面时那么会撩的傅至谨会害羞到约自己出去都要铺垫这么长，正捧着手机傻笑，门口响起敲门声。
　　是叶母。
　　叶则脸上的笑还没收，翘着嘴角请叶母进来。
　　“有什么事吗”
　　“小则，妈妈……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初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了吧？”叶则把门关上，打断叶母的忏悔，“听牛建党他们说是您不让他们提这件事的，想必您知道我为什么会不记得初中三年的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叶则给她搬来一个凳子：“请坐下说吧。”
　　叶母拘谨地坐下了。
　　她跟她这个儿子关系绝对不算好，只是勉强维持在熟悉和陌生之间。他上初中以前她和叶父都忙着工作，很少关心他的成长，初中三年更是为了省事全心全意工作把儿子送到了母亲那里。
　　说起来这件事当初还是妹妹提起来的，一副关心姐姐的样子说可以帮忙照顾叶则，母亲也多次来电话催促她。她当时太蠢，还以为这么多年来终于受到了母亲的重视，便把儿子送了过去。
　　她要是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定不会……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她赶到B市医院的时候，儿子已经醒了。医生说是淋了雨，又受了刺激，高烧几天才退，现在脑子可能有点不清楚。
　　她去看儿子，对方果然一脸恍惚茫然，好在还认得她，轻轻叫了声“妈”。
　　可是她还没问什么，儿子脸上就露出困倦的神色。
　　她只好退出来，好让他休息。
　　在外面她遇见了帮忙付钱的好心人。对方是一个提着菜篮子女人，她买菜路过，刚好来看看这个没人照顾的孩子。女人跟她差不多年龄，她连忙把钱还给人家，女人也没拒绝，只问：“您是孩子的母亲吧？孩子的舅舅也在这里住院，还过来闹过一次，不知道您是否知道这件事？”
　　她刚从高强度的工作中脱身，对女人说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