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书绷直背脊,等待吩咐。
“一把老骨头了,坐不久,坐久了脖子就疼,”霍老先生道,“听小阑说你会按摩,帮我试试吧。”
韩锦书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只应声好,绕到他背后拿捏着力道为他揉按起来。一边按摩,他一边暗暗打量这位老人。
霍老先生三十岁才生第一个儿子,迄今也又是一个三十年了。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霍老先生的时候,对方虽有老态,但还算神采奕奕,四年过去了,经历了小儿子出事变傻与亲戚谋权的事,霍老先生已经瘦弱不少,原先威严的气质也退去许多。现在的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代大家族掌权人,反而更像是个普通的老人。
韩锦书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垂下眼帘。
许久,霍老先生才放松身子,叹气道:“你是不是很紧张?放松一点,我不是叫你来问罪的。”韩锦书低低“嗯”了一声,霍老先生便又道,“你对小阑是怎样的,我都看在眼里。前几年小谊出了那种事,一直都是那样的状态,我心里难免会难受,也觉得,小阑一定要平安无事,结婚生子传承家业,过正常人的生活。你对小阑很好,也很体谅他,要和他在一起可以,但是你是个男人,绝对不能阻挡他的路……我们这代人,对男人和男人这种事,总是不太能接受的,我想你也能理解。”
韩锦书哪里不能理解呢,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相比起他的父母,霍老先生已经算得上十分开明了。
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霍老先生又道:“小谊和男人订婚,我是不太赞成的。但今天小谊回来看我,看到他好转了那么多,也很开心的样子……”霍老先生摇摇头,“我才突然觉得,其实只要他开心、平安无事,我也不求什么了。”
韩锦书的手停了一瞬,心也停了一瞬。
“只是小阑和小谊终归是不一样的,他是长子,也是霍家现在掌权的人,”霍老先生转头看他,“他可以不用结婚,但一定要留下个孩子。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只要做到这个,我也不会多插手他的事。”
韩锦书愣愣地看着他。霍老先生按了按他的手,又叹一口气,道:“我累了,扶我进房间吧。”
韩锦书的脑袋整整放空了十几分钟,怎么扶霍老先生进去的、怎么出来的、怎么坐上回家的车的,他都不太记得清。直到在车上坐了半天了,他才猛地睁大眼睛,慌慌张张摸出便签本,手都有些颤抖地写起来。
他的呼吸急促,连写了好几个错字却舍不得划掉。写完后他摸出手机想打电话给霍阑,分享这个好消息,接通之后他还微微喘着气,听对面传来声音:“锦书,怎么了?”
韩锦书张张嘴,突然掐了自己一把,强行要自己冷静、他不出声地深呼吸,半晌后才道:“没事,只是我在回家路上,有点想你。”
这对霍阑来说,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好消息只是他一个人的而已。
霍阑仅仅是愿意陪着他,实际上,他们连普通的恋爱关系都算不上。
这么激动实在是有些失态了。韩锦书垂下眼帘,与霍阑说着话,在心里这样想。
只是他终于,有了一点希望……
第十九章
韩锦书回家后又是坐了许久,接着他将自己用过的所有便签本都翻了出来,从头开始一本一本看。
从他受伤开始,到霍阑因霍谊的事焦头烂额,他吻了霍阑,他以陪伴为名与霍阑上了床,他们维持这样的关系三年,他的步步深入与突然停下。霍阑越来越习惯他,也与他越发亲密。
霍老先生松了口,他与霍阑便只剩下一步了。
韩锦书把几本本子都往空中一撒,自己任性地背躺到床上去,盯了天花板几秒,侧过身蜷缩起来,低低地笑出声。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幼稚,很激动,但也是真的开心。
慢慢来,他告诉自己。他已经等了三年了,不急这一时半会。
他什么都不想了,此刻只想着霍阑。起初他仅仅想要霍阑身边的位置,但现在,他想入驻霍阑的心。
趁着兴致正高,韩锦书写了一个详细的计划,熬到半夜才累得睡着。
此后的大半个月内,他谨慎而愉快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一边要自己保持冷静接着维持与霍阑平日里的相处模式,帮霍阑处理一些不要紧的公务杂事,一边又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霍阑的态度。
渐渐地入冬了,天气冷了起来。霍阑挑着空的时候带他出门了一趟,也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就摸着下巴打量他半天,最后带他去买衣服。
韩锦书身材匀称,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霍阑瞧着他是个活的衣架子,颇有兴致地给他挑了一大堆衣服。韩锦书就抿着唇笑,一件件地焕,从西服到风衣到羽绒服,霍阑全都看得挺满意,逐渐上了瘾,背后保镖都成了提袋子的了,他又拿了一堆。
换到第七件的时候,韩锦书也有些累了,连忙拦他道:“阿阑……你也试试这件怎样?”
他拿了一件样式很正的长款风衣,比到霍阑身上。霍阑挑眉看他,把另一件小一号的拿出来,也比到他身上:“不如一起。”
他们二人对视着,后面的保镖都很自觉地移开了眼。见霍阑眉眼带笑,韩锦书心不由得动了动,低头笑起来,接过便往试衣间走。
最后这两件风衣都被买下了,霍阑也不再折腾他,很有闲情逸致地给自己弟弟拿了几十件衣服要保镖明天送到齐家去。韩锦书跟在他身边,心里想着那条风衣的事,心情很是舒畅,还给霍谊也拿了几件特可爱的外套和围巾。
最近周小姐落跑回来了,两方通了电话一商量,还是得继续做样子给周家长辈看,慢慢地表现出感情不合来才好分手。霍阑例行地与她会面,中途又按原定计划离开。
霍阑今天穿的是之前与他一起买的那件风衣。回到办公室,韩锦书帮他将风衣脱下,抱着衣服偷偷笑了笑才把它挂到一边架子上。
霍阑道:“傻站在那边干什么?”
韩锦书将自己的外套也脱下,走回来坐到他旁边,好像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只是在想,拒绝了周小姐后,也还会有下一个周小姐吧。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万一哪天你真的要结婚了,我该怎么办?”
霍阑:“我现在还需要再靠这样的手段来拉拢人?”
韩锦书停了一会儿,又笑问:“万一,我说万一……那如果我要结婚呢?”
霍阑眯起眼:“嗯?”
“我之前犯过错,和我父母关系不是很好,你也知道,”韩锦书似是而非地说,“但他们最近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只要我结婚了就原谅我……”
霍阑突然就扯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这边扯,一下子将他拉到自己怀里。韩锦书也没有抵抗,顺着他搂住他的脖子,柔声问:“让你为难了?”
霍阑好半晌才道:“只要是你自己想要的,我都不会阻止你。”
韩锦书低低地笑起来,凑过去咬他的耳朵,伸出舌尖轻点了两下,恶作剧成功一般道:“我骗你的。”
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湿湿热热的,扑在耳边让人有些痒。霍阑方才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痛快,现在又听了这话,顿时就被撩起了火来,“噢——”了一声猛地将他扯下,反身压住,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霍阑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俯身逼近:“敢骗我,那你得接受惩罚了。”
第二十章
他们已经在这里做过了许多次。两个人对视着,轻车熟路地互相给对方解衣服裤子,霍阑松完他的衬衫纽扣后便将他衣领撩开了一点,直接咬了上去。他压到韩锦书身上,牙齿轻磨着他的颈部动脉,手缓慢下移,扯开他的皮带。
韩锦书手慢还没解完,手便被夹在两人胸膛之间,掌心贴着霍阑衣襟半开的胸膛,手背则抵在自己的胸口。他带些埋怨地说霍阑欺负他,霍阑也不说话,只是舔了舔他的脖子留下一道湿迹,又轻轻地用牙齿摩挲啃咬、吮吸,留下一个个粉色痕迹。韩锦书鼻息粗重起来,霍阑的手从他内裤边缘探入,抓住那根只抬头了一点的东西逗弄两下,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绕到后方去,指尖触到那紧致干涩的入口,插进半根指节。
韩锦书轻轻吸了一口气,霍阑这才含糊道:“不然怎么叫惩罚呢?”
“会疼……”韩锦书示弱一样蹭蹭他。
说是惩罚,霍阑也就是说说而已,舍不得他疼,从沙发底下摸出润滑剂和安全套来。韩锦书任他扯掉自己的裤子,裸露出修长白皙的两条大腿,又不知羞耻地门户大开,由他润滑开拓。
他衣襟大敞着,雪白的胸膛与胸前颜色略浅的两粒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微微挺了起来。线条美好的脖颈到锁骨上流连着一串粉色吻痕,盘桓在皮肤上,合着他温和纵容的表情,霍阑的心不由得开始剧烈跳动。
似乎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一样,又似乎与任何一次都不同。霍阑有些急躁,又掩饰着自己的急躁,潦草而快速地做完了扩张掐着他的腰便插了进去。韩锦书用腿夹着他的腰,霍阑甫一进入就猛力地顶撞起来,硕大炽热的性器在尚未完全适应的小穴内一刺到底,抽出半截又再次深捣凿到最深处,原本细细碎碎的呻吟顿时抑制不住,失态地拔高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