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余鱻背过头整理书架,不假思索地说,“只要你想。”
俩人坐在懒人沙发上打了会儿GTA5,又去玩VR游戏。
贺兰山玩的是一款打僵尸的游戏。游戏教学时NPC卖萌道:“右手拿纸,左手在上面画上符咒,然后‘哈’一声对准目标攻击噢~”
其实根本不用喊“哈”,NPC唬人来的。
余鱻抱胸在一旁看屏幕。贺兰山肃然地拿起一张纸,用左手在上面一挥,中气十足地喊:“哈!”
余鱻:“……”
他偶尔提醒他小心身后,但贺兰山这种英雄砍背后怪从不回头,只是挥着桃木剑朝身后乱砍。前方有怪袭来时他还蹲着藏祭台底,哪知道这根本没用。
听着他全程“哈!哈!哈!哈!”,余鱻悄悄拿出手机录了一段。
贺兰山样貌清雅脱俗,打机时表情大义凛然,此时戴上VR眼镜有点像仙风道骨的蒙眼侠士——虽然他穿着白T黑色大裤衩,躲怪时姿势猥琐。
这是余鱻第一次有这种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用目光细细描摹贺兰山。他这才发现贺兰山脖子上有颗小痣。
想好好看看贺兰山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想看却不敢看,害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心思。下定决心偷瞄几眼,目光却不敢停留太久,若是控制不好时间,只怕再多看一秒就要吻上去。
看的时候要注意表情管理,不能太沉沦了。收回目光也不容易,“喜欢”这种蠢蠢欲动的东西黏性太强。
游戏结束,贺兰山意犹未尽地摘下眼镜,看到余鱻正似笑非笑地调着游戏。
他心道不妙,刚才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崩了!VR游戏的尴尬之处就在于,玩家玩得投入,但在旁观者眼里就是智障青蛙乱蹦,傻得冒泡。
“你玩得挺好。”余鱻:“尤其是那几声‘哈’,气吞山河。”
贺兰山:“……”
刚才自己绝对犯蠢了。
俩人玩游戏玩过了饭点,但正好能赶上听一场live顺便吃点宵夜。他们随便去了家Live House,今晚演出的是一个摇滚乐队。
来晚座位已经不够,他们就同大部分人一样站着。
演出平庸,自发站到台前打call的人屈指可数,场内观众们兴趣缺缺地坐在原地抿酒。
然而中间一段鼓手solo使所有人眼前一亮,鼓声时如静流,时如巨浪,高潮迭起,细碎的鼓声一浪接着一浪。人们喝彩着,纷纷放弃来之不易的座位走到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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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冥府之路
这人手速快得不可思议,打起鼓来就像妖怪一样,还特别会吊人胃口,全程下来就像一部精彩纷呈的悬疑电影,勾得人心大起大落,跟着他的节奏呼喊。贺兰山有点尿急,但心想就算是膀胱爆了也要听完这段,太带劲了。
“好!”掌声雷动。
鼓手是一名腰细腿长的青年,衣服上的图案挺有个性,而最特别的是——他戴着面具。黑色面具把他面容罩得严严实实。观众闻不到他身上的气味,应该是用药剂掩盖了。
还挺神秘。
散场后在附近撸了会儿串,贺兰山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Live House卫生间,于是俩人折回去找。观众早散光了,二三职工边收拾东西边闲聊,贺兰山问了几句就找回了失物。
他在门口等余鱻取车过来,一打电话的小青年从Live House里匆匆走出:“我打完球了,刚刚跟朋友聊了一会,现在马上回家。”
贺兰山默默无语回头看了眼招牌,嗅到一丝谎言的味道。
“一会路过一点点要帮你带吗?现在应该没打烊吧。”
“嗯,我记得住,你不用发微信语音给我,我是谁啊这都能忘。”
小青年挂了电话,自言自语:“古早味奶茶去冰五分甜奶霜波霸,阿华田去冰无糖冰淇淋俩布丁,古早味去冰……奶,布丁?等等,后面是什么来着?”
贺兰山忍笑着多打量了他一眼,发现这人正是刚才的鼓手——他的衣服图案太有辨识度了。青年此时没戴面具,露出张温柔如春风的面容,五官柔和,最漂亮的是他的杏眼。大概是药剂时效过了,他能闻到青年身上若隐若现的前调,成熟而冰冷,跟他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这种味道似曾相识,连声音都让贺兰山觉得耳熟。难道他们以前见过?
不应该啊。
“哥们。”贺兰山叫了他一声,带着微微南方口音,放慢速度道,“是古早味奶茶去冰五分甜奶霜波霸,阿华田去冰无糖冰淇淋俩布丁。”
青年愣道:“谢谢你,啊,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拿手机记一下。”
“没问题,是……”说罢他又多问了句,“你给对象买吗?”
他笑得很大方:“对啊。他睡前喝一杯,另一杯冻冰箱里早上喝。”
贺兰山想,自己作为单身猪就不同了——他一次能喝两杯。
没聊几句余鱻的车就到了。出乎意料,他看起来跟青年颇为熟稔,下车跟他打了声招呼。青年也颇惊喜地同他聊了几句。
真是无巧不成书。
贺兰山如此想着,余鱻的话头突然转向他:“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叙叙旧?”
叙啥旧?
贺兰山与青年面面相觑,十分不解,满脸写着“我们才刚认识啊”。
“你也很久没和谈和风见面了吧。”余鱻看出了俩人的迷茫,有些疑惑地挑眉,“桑阳夏跟我说过,是你撮合他和谈和风的。”
青年目瞪口呆地看着贺兰山,讶然又尴尬地承受着四道质疑的目光。
贺兰山惊极反笑:“……”
他恍然明白为何青年的味道和声音都如此熟悉了,因为它们与谈和风的一模一样。可他百分百确定,面前站着的不是谈和风。青年长相陌生,气质也与他大相径庭。更何况真正的谈和风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你不是谈和风吧,”贺兰山一改刚才的随和,冷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青年手足无措地从包里掏东西,看上去不像当高智商罪犯的料:“请先别报警,我可以解释。”
事件的走向太过诡异,不过到底不是恐怖悬疑片。他没有掏出四十米长刀血洗现场,也没有凭空消失。青年将身份证递给贺兰山:“我确实不是谈和风,我是他弟弟谈和煦。”
他又在手机一个加密相册里翻出张全家福,照片里他和谈和风亲密地搂在一块开怀大笑。两人除了鼻子,其它地方长得一点也不像。
看来确实是弟弟。
那么,真正的谈和风呢?
贺兰山仔细看了看证件,心里已有了某种预感:“那你哥呢?”
谈和煦深吸了一口气:“我哥他,在三年前的意外中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竟然在三年前就走了?
本以为活着的人其实早已不在。
“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我在扮演我哥,阳夏他不知道。”
真相太有冲击性,贺兰山僵硬地看着那张全家福,又哀又怒道:“你太胡闹了……”
哥哥在多年前的车祸中意外去世,弟弟假扮哥哥,与哥哥失明的恋人相处多年,现在要结婚了。北美吐槽君都出不了这种狗血剧情。
余鱻安抚地拍了拍贺兰山,对谈和煦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故事要从三年前的一通电话说起。
那时谈和煦还在日本玩乐队,被通知哥哥遇到了车祸。赶去医院后他守了两天两夜,可哥哥还是走了,俩人都没机会说最后一句话。
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唯一生还的是哥哥的男友。由于一直在国外,谈和煦并没见过他,只了解到俩人感情不错,但最近在吵架,哥哥这几天还打算说分手,说性格不合。
签完死亡医学证明书,又处理完一系列事宜,谈和煦在医院走廊呆呆地坐了许久。天已经亮了,窗外春光烂漫,刚下完一场小雨。而二人的双亲早已不在,在这个温暖的春日里,他失去了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他临走前想慰问下桑阳夏的情况,然后在病房外遇见了他十六岁的妹妹。她还在念寄宿高中。父母走得早,她与哥哥相依为命。得知他来历,桑玫把她拉到一旁,说桑阳夏的状况很不好,无法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抑郁消沉。
谈和煦:“我哥没撑过去。”
桑玫压低着哭声:“我求求你先别告诉他好吗?我哥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已经这样了,我真怕他支撑不住,咱们等他情绪稳定一点再说好吗?”
“他之前醒的时候就问起你哥了。”
“我担心他因为打击太大去做傻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她的语气并不激烈,声音反而越来越小。
“他迟早要知道,瞒不住的。”
少女抽噎着,不讲道理道:“但是,能瞒一天是一天啊。我不是说要骗他一辈子,只是想缓一缓再说。”
“我不想哥哥死掉。”
谈和煦不作答,只是颤抖地扶她起来。借他胳膊的力起身,桑玫一抬脸,发现这个大男孩突然泪流满面,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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