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考虑兆示这两个和攀傀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惜的是每次再生,攀傀都会把自己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能力也会大幅削弱,这就是自然的赋予,也是自然的限制。”阮怀因说完这个前提才回答线是什么东西:“攀傀会赋予自己的朋友使用‘线’的能力,是一种契约,线能够控制人傀,可以抑制人傀的能力,攀坨就是线的持有者,本来人傀受制于攀坨,不会在攀坨的领地上攻击攀坨保护的生物,但是当时序小姐被沈念家取走神经丛,正是因为他们携带的攀傀之种不同导致的。攀之种和傀之种虽然不分优劣,但也能在使用者的行动上分出个高下来。不过在看到莫舒身上的线的时候,我对线,又有了新的记录。”但说到此,他还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能够斩断“线”。
众人激动地看着阮怀因期待他继续说下去,封时岭知道阮怀因可能说到这里就中断了,于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
阮怀因笑笑:“行啊小岭,这些年你还真是学精了。”
封时岭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舒老板说你不是喜欢吃就是喜欢钱,这张卡里有十万,看您的回答值不值这个钱。”
阮怀因将□□推了回去,笑道:“只不过是个你们都懂的小伎俩,这钱我不该拿。”
封时岭笑了:“您还真有原则。”这话不知是褒是贬。
“另一种线,就是他们赋予封氏血脉的话术。”阮怀因说:“按照你们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催眠。”也就是说所谓断线,只是唤醒被催眠的人罢了。而兆示伊旅当初用来控制莫舒的“线”,其实只是话术而已。
封时岭听到这里,脸上笑容却丝毫没有减。
“看来小岭你这些年收获颇丰。”阮怀因笑着转移话题。
封时岭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喉,回道:“不错,这些年我调查了元真道,调查了封氏,调查了赵氏,调查了封村。拿到的信息不比你们私下拿到的东西少。有些事情,只有我们村子内部的人才知道。”
当初封时岭和他的哥哥从封村出来之后,便找到了每日奇谈报社,见到了那个娃娃脸小个子社长舒尔信,多年后封时岭经过打听和通过朋友的技术支持,找到了当初打电话给舒尔信的人,封氏的另一个血脉留存——冯中艺。没错,血脉不纯者都会被改姓冯,这些封氏后人也对此没啥意见。
冯中艺曾经侍奉过赵氏后人赵熙定一家和年洲寰一家。他隐约记得自己是被封廿八也就是封时崖封时岭兄弟的父亲救出来的,但他的记忆已经被封氏后人清洗了大半。
冯中艺隐约记得一向平和的封氏后人突然召集全村人民,通过广播反复给他们灌输新的记忆,试图让他们将封村的印象从脑子里抹去,将封村建设成“养生庄”。
后来经过封时岭的记忆唤醒,冯中艺想起来了,封村一直流传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整个村子的故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个秘密就是封氏后人联合赵氏后人一起封住这个村子并给村子起名封村的原因。封村封村,真正的意义是:这是一个应该被封住的村子。
“很遗憾,冯老先生说完这个秘密就自尽了,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可能无从考证了。他是当时最后一个知道封村秘密的人。”封时岭拿出一块布帛,将布帛递给阮怀因,说:“当我哥说起永呈天启的时候,冯老先生似乎很害怕,或者说是对永呈天启毕恭毕敬的样子。阮先生,这是冯老先生留下来的东西,我们看不懂,您能看懂吗?”
布帛上有凹凸的花纹,阮怀因将布帛捏在手里,笑道:“这块布帛是真正记录攀傀相关事件的东西。但我还得花些时间破解上边的秘密,可能,你们得再等几十年。”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发出哀嚎和叹息。
“阮先生,我知道你有无穷的寿命,我们可没有啊……”臣是侦无奈道。
“没有什么生物是永恒存在的,是侦。”阮怀因笑着说。但他确实活了很久,多久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肖富至站起来,说自己和封氏无关,别人家的秘密他就不听了。单铮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汤虎承也拉着阿平站起来,覃净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听别人说这些,于是也跟着几人一起走,他还得去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独自一人去调查最近几起袭击事件。
莫舒想要离开,却被阮怀因拦住。
“你既然能够被兆示伊旅的情绪感染,就说明你和这拨人不是毫无联系的,留下来听听看吧。”阮怀因说。
然而莫舒觉得,自己应该与他们毫无联系才好。
第27章 第二篇、
第二篇、
封村原名冯氏凹(读作奥写作凹),是冯氏族人的居住地,数百年前毁于一场传染性恶疾。没人知道确切那场怪病从哪儿来,只知道当时整个村子,活下来的不到五人。这五人也不敢到处跑,就待在村子里等死。
当时进入村子的是两个人,冯中艺没有说明那两个人的外貌,当时也没人能够记住那两个人的模样,因为那场传染病发病的时候,人们会发烧寒战,不停流泪,双眼肿痛,最后整个面部都开始发痒肿大,人们是活生生被饿死的,病程后期根本无法吃东西,很多人因为痛苦而选择自杀。
那两个人一进村子就保证要救人,冯氏剩下的五人被全数救活,但他们也留下后遗症,就是双眼眼球干瘪,变成盲人。村子里留下的五人为两男一女和两个女童,都留下了后遗症。
因为大人们想要报恩,便将两个女童许配给“赵氏”为妻。
女童甲年纪大一些,十三岁,她怀念自己的亲人们,于是在大婚之夜问赵氏,能否让村子恢复繁荣。赵氏说可以,但是要让外人进村。女童不愿,问是否还有别的办法,赵氏沉默了一天,第二天说,可以让村民复活。
除了那名女童,其他人都惊恐不安,他们不希望自己那些死状可怖的亲人复活,但也不敢求赵氏不要这么做。
很快,第一拨人回到了村子里,他们看起来有点消瘦,但和以前一样,有着活着时中断的记忆,无论是性格还是生活习性,全都没有改变。这些心里还有顾虑的人看到亲人们的确“复活了”,心情也因此放松下来。
冯氏五人随着时光逐渐老去,死去,他们是当时难得没有被复生的人。全村上下也只有那两个女童为赵氏留下一儿半女。
冯氏与赵氏后人知道这个村子里那些看似活蹦乱跳的人其实都已经死去,为了不让这个秘密被外人知道,将冯氏凹改名封村,将整个村子封锁起来。
赵氏结婚后不久,就有穿着黄袍(封氏后人的追加叙述,并非冯氏那拨人所见)的一男一女追到了冯氏凹,他们拉着赵氏进屋说了些什么,第二天并没有从屋子里走出来,第三天才终于走出来,宣布成为冯氏凹的成员,为了和那五个人区别开来,两人改姓封氏。
当初进村的是两个人,但在他们安顿下来之后另一个人几乎整日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出来活动和说话的就只有“赵氏”。
封氏男女生下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其中二人为了保证血统纯正负责近亲和亲。这在当时的社会还是许可的,甚至是鼓励的。其他人则和赵氏后代结合,生下的孩子若能够使用赵氏九方线,则冠姓赵,不能,则冠姓冯。
另一个人的情况冯中艺并不知道。封村中只有死人的事情也是绝对禁止外泄的,一旦泄露秘密,就该以死谢罪。
“你们封氏将秘密藏得太深。”臣是侦苦笑道。
“藏得深有藏得深的好处,因为藏得深,才那么多年都没有引发骚乱。不过现在,我们不得不去发掘这些秘密了。”封时岭说着,站起来,从床下拖出来一个大箱子,他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放着两个圆形的球体,足有两只大型犬蜷缩起来那么大个。封时岭又把一个长方形的小棺材拖出来,放在众人面前。
“就凭你们的智商,我看做不成什么事。”封时岭冷笑着说。
几人不猜也知道,黑色圆形球体就是沉眠中的攀和傀,那个小棺材里一定放着查菱的身体。
“原来你早就把他们转移了……可是为什么不说?”臣是侦问。
“为什么要说?这是我们封氏保守的秘密当然由我们封氏自己来处理。我可以趁现在弄碎这两个东西,但我不愿意。明白吗?多少笨蛋因为这两个玩意儿而死,如果他们牵连到好人,我会让他俩也生不如死。”封时岭平静地说,甚至嘴角带笑,看起来就像在说一个笑话般轻松。
阮怀因摸着额头笑道:“他们的确经历过生不如死的痛苦。要不然不会每次醒来,都试图忘记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很快他们将会再次醒来,这一次他们的能力达到什么样的级别,我就说不清楚了。”
“他们的确不是人为力量可以杀死的,我用钻石都切不开这层硬壳。”封时岭拍拍其中一个圆球,笑道:“他俩都渐渐融合了,可外壳就是坚硬如铁。我也试图叫醒查菱,但,他就跟一个塑料人一样,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