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对么?”阮怀因站起来,坐在年存真身边,认真地问他。
年存真因为被喜欢的人看透了心思,一下子少女心爆发,羞得抬不起头来。
阮怀因笑笑,对年存真说:“可惜你遇到了错的人,谈恋爱不是我的追求。”
年存真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他苦笑一声说:“那我有点小要求可以吗?可以吻我一下吗?”年存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阮怀因不介意,他低下头去,亲吻年存真的唇。
原本只是很单纯的一吻,年存真却想要加深它。阮怀因似乎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并且也满足了他的希望。
年存真被阮怀因吻晕了,他没想到阮怀因竟然还用舌头温柔地撬开他的嘴!
见年存真很自然地分开唇,阮怀因用舌头扫过他的口腔,只是略微扫过,再吸吮几番年存真的唇瓣。一个并不长却足以让年存真头脑发热到宕机的吻就这样结束了。
年存真果然喜欢上了一个薄情人,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阮怀因已经不见踪迹。他摸着自己的唇,轻轻咬住自己的手指。
“只是这样吻一下就很满足了,总不能要求……要求阮先生被我……嗯咳……”年存真想着,脸上越发烧起来。
第23章 第六篇、
莫舒躺在旅馆的床上,他睡不着,也不想睡。身体莫名其妙燥热难耐,并不是天气原因,也不是身边还躺着别人的原因。
他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间,到楼下走廊才站住脚步,抬头看天上。
远在大洋彼岸的伊旅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试图找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结果半个身子都倒挂在床下了,却仍觉得难受。就跟被人说我爱你一样难受,心脏不舒服,头也不舒服,浑身感觉爬满了蚂蚁。
所以他才那么讨厌被人说我爱你。
伊旅坐起来,揉乱自己一头秀发,烦躁地看了一眼身边西装革履却站着纹丝不动的一排戴墨镜男人。
“过来,脱。”伊旅指使一个男人走过去,那男人很听话,走过去之后,双手就摸上胸前的纽扣。
结果刚脱到第二件,伊旅就被外边的吵闹声影响了情绪。他不耐烦地阻止男人脱衣服的动作,下床打开门,用一口流利外语喊道:“有什么事值得大半夜这么吵闹?!”
一个佣人跑过来,毕恭毕敬地说是有人突然全身僵硬,这会儿皮肤往下掉呢,看起来真可怕。
伊旅啧了一声,说谁再大喊大叫就卷铺盖走人,随后也不再多说话,把门一甩就进了屋子。
睡不着还被人这么一闹,伊旅心情更烦躁了,他把自己摔到柔软的大床上,伸手将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在他脸上揉了揉,想了想还是放过了那个男人,把他一把推到床下。
那男人像一具尸体一样倒在那里,并没有爬起来的意思。
伊旅最终还是下了床,走出房间,来到别墅大厅,正看到人们手忙脚乱地准备把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佣抬上担架。那女佣脸上已经烂了一块,现在正牙关紧咬,双眼直直瞪着医生和护士们。
伊旅走过去,拦住那群人,从女佣手里扯下什么,捏在手里。
是一枚钻石耳钉,切割工艺不俗,看起来非常漂亮。
房子里的佣人从没见过伊旅脸色像如今这么难看,伊旅的双眼里冷得毫无感情甚至可以看到隐隐的杀意。
女佣的姊妹跪下来,哭着用伊旅听不懂的方言求伊旅什么,伊旅听了一会儿,就一脚把她踹开,转身对管家说:“开除。”
冷冰冰的词语,没有丝毫感情。
大胡子外国人面孔的管家毕恭毕敬点点头,对那个跪地的女佣说了什么,伸手将人拉了起来,让其他人送她去房间里。就算那女人泪声俱下,也不为所动。
“听好,谁手脚不干净,谁就给我滚出我的房子,和他的关系人推荐人统统滚出去。”伊旅冷冷地说完,也没有直接回房间,他打了个响指,楼上便走下来四个穿着西服戴墨镜的男人,毕恭毕敬站在伊旅身后,跟着他走出别墅。
伊旅让一个男人在前面开车,自己坐在高级房车后座,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这个国家的夜里和自己待的那个国家很不一样,这个国家一到夜里就不是很安全,但非常合适播种。这里也是年氏旧企业的根据地之一。伊旅喜欢可以见血的地方,这样可以轻松通过触碰,让人染上攀傀之种。
没错,兆示伊旅,是攀傀之种的携带者。不仅仅年洲寰身上有,他也有。
通过嘴,根本不可能散播种子。环际制药其实就只是个药物研究中心,非常单纯的为民着想的企业而已。
伊旅来到一家早上只开放外围饰品店,晚上这里就是个社会流氓聚集的地方。他拨开门帘,立马就被一群男人吹口哨,还有过来搭讪的,但都被伊旅身后的保镖挡了回去。
“夜安,李先生。”纹身店的老板发不出伊旅化名的姓氏读音。伊旅并不在乎这个。他伸出手指,在店长面前晃了晃。
店长把伊旅毕恭毕敬请到后边,拿出三支针筒递给伊旅。
店长看着伊旅把针筒刺进自己白皙的手臂,很快就抽出来三筒暗黑色的东西。如果此时有外人在,一定可以看出店长脸上满是不正常的兴奋喜悦。
“先生……这次只用三支就够了吗?”店长抿了抿嘴唇问,这人留着一头长发,看起来有点阴沉,脸上有一个蜘蛛一样的纹身,看起来还是立体的,对小孩子来说真有点可怖。
“这样足够了,这个城市,很快会被清洗。”伊旅说着,看了一眼那张用来给顾客躺着的床。“知道吗,我们国家以前的传统,纹身不代表勇敢,而是罪人。”
店长低头笑了:“是,先生,所以我给自己打下标记,这是我应得的处罚。求您宽恕我的罪……”
“……这个世界需要更明确的道德观和价值观,斯威夫特。你并没有做错。这是我给罗格和大卫的礼物。祝他们永远在一起。”伊旅将一对项链放在桌子上。
“真漂亮,让您破费了,先生。”店长收起两条项链,他不会让孩子们戴上,而是要他们小心藏起来,这可是绝对不能丢的东西。但他会把两条项链上的饰物纹在孩子们身上。
“孩子十六岁的时候,你就可以收拾东西送他们去一个更安稳的地方了。你希望孩子们怎样做?”伊旅微笑着问。
“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我想他们可以加入空军学院……这是……最安全的了。”必要的时候远离这个世界,远离那些溃烂腐朽的渣滓。“但我会让他们到您身边去,先生,他们是属于您的。”店长垂眸,将手放在胸前,毕恭毕敬地说。仿佛伊旅就是他的神。
“不,孩子们是自由的,斯威夫特,谢谢你和你的善良。”伊旅说完,站起来,转身离开纹身店。
“不,先生,我有罪……”店长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为三支针管套上玻璃罩,将它们收进抽屉里。“还有四年,我会彻底加入您的阵营。希望一切顺利。”
斯威夫特想起自己收养两个孤儿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吸毒、打架,唯一一次杀人,是为了抢那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如今他把孩子推到光明的地方,自己甘愿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他别无选择,为了养活孩子,他自觉已经浑身肮脏。但他戒毒了,他再也不主动打架,他换了个名字和身份,毁了自己的脸和指纹,成了无法走进阳光的人。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伊旅身边那些无脸人,但不知道那么干净圣洁的伊旅,能不能、会不会接受他。
所以,善良是不杀人吗?罪恶是杀人吗?斯威夫特问自己的内心,却得不到一个答案。
兆示伊旅越来越迷茫,他将判断对错的权利重新交给人类。如果你盼望谁死去,那个人就会生不如死,直到忏悔,直到不再犯错为止。
这些被人盼望死去的人,不配拥有人的外表,他们的皮肤崩溃,代表着成为人类的资格也在崩溃。
伊旅坐回车上,让墨镜男人随意开车兜风,坐稳后,将口袋里的钻石耳钉拿出来,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右边的耳朵,在白主-神-教的圣记中提到过,是倾听神之声的耳朵,能够从右耳听进去的声音都是来自神的低语。
“莫舒,我想你……”伊旅摸着右耳上的耳钉,低声说。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温柔,也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充满了□□的沙哑。
这边的国家已经迎来了清晨。莫舒一晚没睡,清晨阳光洒向大地之时,他已经回了房间,和早醒的肖氏父子打了个招呼。
“啊!”正在和肖富至一起整理单铮传回来的消息的莫舒突然身子一颤,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耳。
“怎么了?不舒服?”肖富至看着好像被突然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叫出声的莫舒,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我……”莫舒脑子一片纷乱,双腿发软,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身子颤抖不已。
“怎么了?”肖尚德买了早餐回来,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莫舒。
“咱们出去吧。”肖富至突然发觉自己的感觉变得非常灵敏,他从莫舒身上闻到了那种气息。他体贴地帮莫舒关好窗子拉上窗帘,对莫舒说:“你先休息,身子好点了再出来找我们,我们在外边等你。”说完便推着自己的老爸赶紧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