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里的这几天,你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鼬也不在意她是否回话,说完之后也没再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
恋次见了,赶紧跟在鼬的身后。
“副队长,露琪亚会死吗?”走了一会之后,恋次按捺不住担忧的心情,向前方行走的人询问道。
“最终决定还没出来,过几天才知道。”前方传来平稳的声音,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
恋次听了,心里不由得一紧,“那……朽木队长会为露琪亚求情的吧?”
原本行走中的脚步停了下来,一会后才再次举步向前,“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呢。”依旧是平稳而没有起伏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回答,恋次看着前方的黑色身影,心禁不住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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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次对于鼬的回答将信将疑,但也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想不到几天之后,他就听到了难以置信的答案。
“刚才……你说什么?朽木队长,怎么回事?”他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声调,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以这样的语气和自己的队长说话。可是,他觉得刚才听错了,一定是的!
“就如你所听到的,不要让我说好几遍。”朽木白哉冷声宣告,“第一级重祸罪朽木露琪亚将以死刑犯的身份在25天之后于真央刑场处以极刑,这是尸魂界的最终决定。”说罢,他将手中的文件交给身边的鼬,然后离开。
鼬看了看表情沉默却更似死寂的露琪亚以及一脸震惊的恋次,没有说什么,也随之离开。
恋次呆愣在原地,看着坦然接受了判决的露琪亚,嘴唇微动,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刚才那话,有些重呢。”走在路上,鼬睨了一眼神色如常的朽木白哉,气定神闲地说道。冷着一张脸就是好,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都能唬住人,刚才的效果就非同一般了。
朽木白哉瞄了身边的人一眼,“再重,也不够你当初和你弟弟说的那些话重。”他低声,缓缓地说道,声音低得若有若无,却又掺杂了难以言喻的沉重,和刚才说话时的狠绝果断截然不同。
鼬听了,一怔,停在了原地。
朽木白哉也停下了脚步,沉默地望着他。
即使曾经透过写轮眼看过鼬的过往,感受过他的一切,但如今身处这样的境地,他才更加体会到这个人当年所承受的痛苦。
“在那个时候,我也只能想到用那种方法来保护他了,”过来一会,鼬启唇,平静地说道,“你这回倒是要想想过几天怎么向她解释了。”想到后续这人冷着脸给露琪亚解释的别扭模样,他不由得勾了勾唇。
朽木白哉依旧什么都没有说,狭长的眼眸只是直直地和他对视。
“你要帮我回忆过去吗?”鼬见他如此,扬眉,语调轻快地调侃道。
“你知道的。”朽木白哉没有明说,只是如此回答。即使那些事情发生在不知名的世界,即使它们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只是每每想起,他还是会舍不得,还是会感到心如刀割。
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想起以往的事情了,因为没有想的必要,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还会替自己想起它们。这个人,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也不知道将曾经看过的那些过往忆起过多少次。
鼬道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似是喜,又似悲。许久之后,他收敛了轻松的神色,然后一步一步地踱至朽木白哉的身边,木屐在地板上轻叩出清脆的声响,“我是知道,所以你也一定知道我很早前就一点都不感到痛苦了。”他接过话,仿如氤氲着浓墨的眸子对着黑灰色的双眼,嘴角微微扬起,清冷的声音似乎溢着隐隐的温柔。
一会后,他继而话锋一转,坚定地说道:“无论你做任何事,或者下什么决定,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况且,这次是我和你一起做的决定。现在让露琪亚关上一些时间也好,谁叫她像只小白兔一样让人白白算计了。”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已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朽木白哉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摸了摸鼬戴着戒指的左手,然后握紧了一下才松开。
鼬见他脸上的线条缓和了些许,不再紧绷,心里微微一松。
幸好,在此时此刻,他可以陪在这个人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一切。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地走着。
“还真是冷静啊,六番队队长,真是佩服。”听到身后传来的上扬的声音,朽木白哉和鼬均停住脚步,转过身,望向对方。
“自己的妹妹就要处死了,还这么冷静,不愧是六番队队长啊,是死神的模范。”笑眯眯的银发男子坐在栏杆上,似是称赞更似嘲讽地说道。
“别说笑了,死神会因为死亡而害怕的,也就只有你跟九番队队长而已吧。”靠在墙边的更木剑八接过话,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鼬没出声,只是向两个忽然出现在路上的队长点了点头。
这两人,一看就知道是吃饱了撑着跑来刺激某人的,可惜挑错人了。
“哦?真没想到一介平民也能体会贵族的感受啊。”原本以为朽木白哉会是沉默状然后转身走人的,在听到他的这句反讽后,鼬顿时无语了。他不着痕迹地瞄了瞄身边的人,随后是淡定地看着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你来我往地针锋相对。
“在处死她之前,要不要让我先砍下她的头来?”更木剑八状似好心地问道。
鼬听到这句,眼眸微睁,直直地盯着狞笑状的他。
“还真不知道呢,以你的程度也能砍下人的脑袋啊。”一旁的朽木白哉讥讽道。
果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毒舌的回答。鼬闻言,眼里闪过一点笑意,神情规矩而安份地站在一边旁观。
两人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拔刀互砍,最后却以更木剑八被市丸银捆绑拖走才得以结束。
鼬看了看不见了人影的屋顶,“你刚才,是想要拔刀的吧?”两人继续往前走时,他状似不经意地询问道。
“不是。”朽木白哉否认道。
听到朽木白哉的否认,鼬也没立刻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身边的人一番,一会后,他才慢腾腾地说道:“我刚才不小心看到你的手指动了一下。”
朽木白哉闻言,顿住,“如果对方拔刀的话,我没理由不拔刀的。”他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鼬略一歪头,看了看旁侧的人绷得紧紧的脸庞,“其实说白了,你就是不喜欢别人对露琪亚动手而已,即使是口头上的也不行。”
“胡说!”朽木白哉立刻反驳道,“我只是不喜欢他人挑战朽木家的尊严而已。”非常凛然且符合身份的话语。
鼬听了,看着他脸上浮起的一丝丝的红,忍不住轻笑出声,“嗯嗯,你说是就是。”
朽木白哉只能看着他笑,却也没再出声反驳。
“不过,刚才若是更木队长拔刀的话,我就不得不和他对上呢。”片刻之后,鼬轻描淡写地说道。
朽木白哉挑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说法。
鼬向他笑了笑,然后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副官,作为一名合格的副官,没理由看着自己的队长被人拔刀相向的。况且,我偶尔也有不冷静的时候呢。”长睫下的眸子泛着如刀刃一般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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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屈服了,堕落为虚,那自己就不得不杀了他呢,希望他可以让自己刮目相看。
浦原喜助一边想着在洞里进行“特训”的少年,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店长,有客人找。”甚太拉开门后,抓着后脑的头发,一脸苦恼而不解的表情,似乎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看到的客人,“奇怪的客人。”想了一下,他补充了一句。
“奇怪的客人?”浦原喜助合上了小扇,不明所以。还没等他问甚太什么奇怪的客人,随后进门的人已经解答了他的疑问。
浦原喜助在别人眼里多少也算是一个怪人,但是当他看到走进门的客人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奇怪——奇怪的穿着。来人穿着黑色的长袍,上面绣有几朵白线滚边的红云。今天天气很好,但对方却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上垂着一些白条,笠边还挂着几个小铃铛。
“这位客人……”尽管还没有看到来人的样貌,但浦原喜助身体的神经已经反射性地绷紧。眼前的人没有危险的气息,但他却无法放松下来,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琢磨着怎么称呼,只是话刚说了一点,那人就抬起头,露出斗笠下的面孔。
浦原喜助停住了继续的话语,盯着斗笠下深黑的双眸,他还看到了对方鼻翼两侧的纹痕。他确定自己是见过对方的。
还没等浦原喜助细想,那人抬起手,抓住斗笠,然后缓慢摘下,显露出脸庞,只是大半的面容被束高的衣领遮挡着,窥不出完整的模样,唯有一双细长的眸子黑如墨玉。随着对方的动作,斗笠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铃铃声。
“宇智波桑?……”浦原喜助看到男子手上紫黑色的指甲,半是疑问地说道。会涂指甲的男子,他排除了另外一个绝对不可能来找自己的人选,印象中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