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想念过后,叶长时将注意力放到这林中小院上,竹篱闹墙与院门都十分低矮,举手就能摸到整齐排列如鱼鳞的青瓦,撩开布帘,跨过门槛,一进入院门,整座竹楼都呈现在眼前。
这是栋非常庞大而别致的楼房,构造属于干阑式建筑的一种,取材应当是这一空间内的竹子,不腐不朽,以至于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形仍保持着深深浅浅的翠绿,色泽从绿沈到青碧,犹如一汪倒映着夏日树影的清泉,宁静安详。不过最为显眼还数那高低交错、层层叠叠在一起的“人”字房顶,用的不知什么材料,颜色是不问于竹青的鹅黄,乍一看去万分鲜艳华丽,远望甚至会给人一种孔雀开屏的视觉效果。
叶长时对这一楼房美景啧啧称奇,从院子里绕了一圈回来问:“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
“五天前,”即陵答,顿了顿又解释道,“出洞后看没什么危险,就四处逛了逛,找到了这里,没跟你说是想给你个惊喜。”
叶长时点了点头,并不在意他瞒着自己的用意,只忍不住道:“以后可小心点,起码要探究这种不明环境的时候得和我说一声。”想和自己在爬人字梯前的种种脑补猜测,不禁喃喃自语:“还好没有遇到母猩猩……”
即陵就在他身边,听到这声低语问:“什么母猩猩?”
叶长时一愣,随即干笑一声,糊弄说:“没什么……母猩猩威武强壮,我怕你被捉了去。 ”
“……”即陵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见对方没有对此再给出说明的打算,便从善如流扯开话题:“进屋看看吧。”
叶长时也正打算进去,对于里面的东西,他还是很好奇的。
二人一面环顾四处构造一面脚步不停地踏入竹楼,由于房屋在林子深处,里边空旷且昏暗,也没有灯,窗户照进的光线仅仅能让人看清屋内的结构。竹楼从外部观望就十分庞大,进去后更是隔离出了好几间的屋子,不花点时间绕不清,至于家具,除了几样明显是先人留下的古旧的桌椅,还多了些许不该出现在这的现代化设备与小物品摆没,但即便如此,楼里依然有点冷清。
叶长时挑起放在桌台上的兰花盆栽的叶片一角抚摸了一下,目光顺着细长叶片落到了酒红色的长桌布上,说:“这些东西都是你弄过来的?来过这里的话,进出空间可以不经过石洞直接到竹楼里吗?”
即陵摇头。
叶长时微微皱眉:“那不是每次过来都要爬那个洞,太麻烦了,你搬这些东西用了很久吧?”
“多来几趟的功夫。”连续好几天扛着东西爬上爬下的即陵若无其事地回答着,过了会儿他指了指一边的楼梯:“上楼吧。”
叶长时这才将视线移到楼梯上,应了一声走过去.
楼梯有点窄,二人只能一前一后不能并排上楼,脚底的踏板也是竹子做的,并不出奇,倒是墙上挂着许多的大相框十分起眼。叶长时抬头看去,见每张照片上都有自己,顿时产生了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且似乎为了符合设计建造这栋复古建筑的先人的意志,即陵十分有心地选取了自己参与过的一些古装影视剧的剧照放大,经过特定技术处理后,画面美得都能入画。
其实从对方搬过去和他一起住顺便将他公寓里摆没换了一通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即陵是个十分注重生活仪式感的人,性格外冷而内热,对生活热爱,对幸福敏感,遇到特殊节日要庆祝,每一次约会要好好安排,即便连可能居住的地方也要装扮得五彩斑斓,而叶长时自己恰恰相反,可能是多年繁忙的工作所致,他无所谓自己家在什么地方,也无所谓那地方装修得好不好,反正他一年四季也住不了几天,多数时间都在酒店和剧组度过,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交了这么个“贤惠”的男朋友,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去接受习惯这些方方面面的入侵,况且这种被圈在保护范围内的感觉还挺好的。
在一幅《侠游记》的剧照前停留片刻,照片背景桃花灼灼,青衫男子手执卷书,白衣男子托腮微笑,当时还是两个陌生人的一场戏,现在看来倒仿佛是一种预示,叶长时记得这是路家兄弟在剧中第一次同框,也是自己和即陵第一次对戏,那时候他就对这位高冷大神一见钟情了,哪怕一开始钟的是脸,可现在由外貌及身心,他都喜欢得很。
即陵见他一直看着那幅剧照发呆,就推了推他的手臂,示意人赶紧上去,毕竟这楼梯比较陡,二人横在楼梯中央还挺危险的。
叶长时感觉到他的动作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却没有继续上楼,他转了个身面对低自己一阶的即陵,光线从楼梯转角处的窗尸射进来,映得眼睛黑亮亮的。盯着眼前人看了片时,忽地他一扬嘴角,低下头印上了即陵的双唇,轻轻触碰,很快又抬起头,以一种轻松地语气说:“真是爱死你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就转身快步上了楼,脚步踩在紧密排列的竹板上发出“踏踏”的声音,十分欢快。
即陵在原地微怔片刻,摸了摸嘴唇,心不在焉地跟着上楼,想到刚才他说的话,莫名感到有点脸烧得慌。
楼上的布局和楼下相似,凭着直觉,叶长时快速绕过了杂七杂八的一些房间找到一间显然被精心布置过的大卧房——虽是竹床却铺上了足够厚的蓬松柔软的棉被,桌柜上摆着瓷瓶与鲜花,散发芬芳香气,手织地毯盖在竹子铺成的原本有些粗糙的地面上,脚踩上去柔软且不会发出大的声响,考虑到睡眠原因,遮光窗帘也被安上了,窗户旁就是直通露台的门,通风舒畅,总的来说,除了没有电子装置以及方便的卫浴设备,这地方绝对可以充当度假客栈来用。
只可惜了能进入这里的两人都是搞艺术的,否则房子缺点什么东西还能自己给装上……或许他该趁空余时间去学学怎么搞装修?
叶长时默默将这一任务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至于会不会去做,那就得看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了。
发现新事物的热忱劲儿一过,脑袋又昏昏沉沉起来,显然是身体的生物钟提醒他该休息了。
懒懒散散地一蹬拖鞋斜躺在被子上,睡意来临,他毫不抵抗地闭了眼,没多久就意识不太清晰了,朦胧中感觉身边走来一人,对着床边叹了口气,随后自己就被抱着移动了一下方位,整个人塞进了柔软被窝里,身边也很快贴上了熟悉的温度,直到腰际出现一只不停抚摸的手搅扰他的睡眠,头脑才清晰了些。
叶长时按住腰间的手,翻了个身化为八爪鱼缠到即陵身上,扛着睡意劝说:“今天不要了,安分点,让我睡会儿吧……”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大约几十秒后,传来一个闷闷不乐的“嗯”字。
于是叶长时放松了身体,安静睡着了。
看着黑暗中自己怀里人模糊的睡脸,即陵陷入了深深沉思,其实自从他生日那晚过后,他们就一直没做过了,这三十年处男开荤过后哪收敛得起来,在《暗夜》剧组待的那几天,他嘴上不好意思说,暗地里也常常搞点暗示性动作,但都被对方有意无意忽略了.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那天晚上是不是闹得太过,给恋人留下了阴影……当然据他了解,也可能只是叶长时太懒不想动?
穿过露台的微风从窗帘缝隙中荡漾而入,擦着发丝轻轻浮动,即陵将被子合紧了些,不再纠结这事,抱着人沉沉入睡了……
虽然在隔绝外界的空间里,手机却没有失常,第二天闹铃准时响起的时候,仅睡了五个小时的叶长时差点想砸手机,他表情扭曲一阵,挣扎许久,还是凭着毅力艰难地睁开眼,没有睡下去,否则再醒可能就是两个小时后的未来了。
窗帘遮蔽着,整个房间都是暗的,令人有一种恍惚还在黑夜的错觉。
关了闹铃,将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挪开,顺手塞了个枕头过去,即陵没有睁眼,只是微微皱眉,不情不愿地抱着枕头继续睡。
大概是昨夜睡姿太放纵,他的头发也混乱翘起,叶长时对此毫无知觉,顶着头乱毛睡眼惺忪地去简陋盥洗室梳洗了一下,直到凉水从脸上流过,人才渐渐恢复神气,回到床边拿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十分,动作快点七点之前应该能到片场。
将身上的睡衣整了整,正将手机揣睡衣兜里打算回去石洞出空间,一转眼看到床上人抱着枕头裹着被子睡得正香,他突然有些不忿起来——凭什么都是跟组拍戏的人,即陵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自己就得五点起?
叶长时的小心眼又上来了,踢了踢床沿:“嘿,这位大神,起来拍戏了!”
床上人翻了个身,被子盖过了耳朵。
居然用后脑勺对着他?可以的!
叶长时不依不饶继续叫:“即陵,即陵儿,小陵儿,大龄儿童,陵儿哥哥……”
事实证明大神也是有起床气的,不过就是面对不同的人起床气大点小点的问题,显然对着爱人他发不出脾气,只是拉下被子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用不太高兴的声音问:“怎么?”
叶长时扬了扬眉,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没事,叫叫你,我走了,你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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