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专家……”
卢宁仰着头任由戚千百咬自己的喉结,他上衣被撕得没剩多少布条,后背贴在玻璃窗上,从外面看,身上的纹身像幅裱起来的油画。卢宁叹息似的吐出一口气,小声道:“不能在这边。”
“为什么不能,这是我家,你是我老婆,我乐意在哪儿干你就在哪儿干你。”
卢宁直接整个人箍到他怀里,哼唧着蹭他的脸:“去床上嘛……快点宝贝儿,我想死你了,还有你的大——水——床——”
戚千百最吃他这一套,卢宁一缠他他就特别好说话,嘴上骂骂咧咧,却听话地把卢宁扛回卧室。
卢宁抱着戚千百迷迷糊糊地想,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能总让他这么吃飞醋啊,自己还总受累。
戚千百突然拧了卢宁一把,不满地问:“你走神?”
“嗯……舒服。”
戚千百被撩拨得热血上涌:“操……”
戚千百抱着卢宁认真吻他,也有些不爽。他最近真觉得自己头顶有点绿,之前对卢宁的职业不满顶多算口头抱怨抱怨,也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但是自从他认识了那个精神病医生,戚千百就切实感觉到危机来临了!
尤其他这些日子还忙得很,有时候甚至三两天见不到面……
总觉得有种要看不住了的感觉。
“阿乾……你看看我背上。”
戚千百被卢宁懒洋洋的声音唤回神,凑过去在他唇边亲一下,然后看他背上的纹身:“怎么了?”
“还看得到胎记吗?”
戚千百认真地从上看到下,说道:“还是没有。”
他低下头在卢宁颈后那一块突出的骨骼上亲一下,然后抓紧他的手,沿着纹身往下吻:“或许我那天晚上看错了……那个纹身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在意。”
卢宁扬了扬下巴,吐出一口气:“没什么。”
这件事一直让他心存疑虑,从维县回来之后,他本来想让戚千百把他的胎记拍下来给他看看,但是过了一夜之后竟然就看不到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你的纹身,如果真的有,早就发现了。”
卢宁也不是没看过自己背后的纹身,如果真的有什么胎记,肯定会有印象。
——像那样一大片胎记,纹身应该遮不住吧。
卢宁嗯了一声,翻个身钻进戚千百怀里:“抽空……我想回我家一趟?”
后者抱着他随口应下:“你又要回去看你妈?干脆这次把她接过来,也省得来来去去得跑,麻烦。”
卢宁摇摇头:“是我在巷城的家。我要回去找点东西。”
卢宁上次把宁母的头发送去做亲子鉴定,医生告诉他拿错了头发,他拿过来的标本根本是猫毛,要想下次再取样本就很难了,毕竟现在宁母头发还没长出来。
抽血……有点粗暴,而且这件事他暂时不想让宁母知道,突然让对方抽血人家肯定会怀疑。现在既然从夏医生这里得到这种答案,那不如再缓一缓……
卢宁觉得自己必须去确定一些事情,他想回去找找宁惊鸿的相册,看一看有没有近期的裸背照片。那天晚上之后,卢宁才突然醒悟,他以前没见过宁惊鸿,更不知道他后背上有没有纹身,有些下意识的认知扭曲了真相。
“那里太危险了,不许去。”
戚千百握着他的手亲一下:“录像里面没找到闯入房子的犯人,让我越发觉得不安全,他如果连监视器都能避过,说明对方有备而来,你还是不要冒这种险。”
“那你陪我回去呗。”
“啧……”
卢宁笑嘻嘻地抱着他的脖子亲一下:“其实我自己回去也行,你现在这么忙。”
“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单独去那个房子。”
戚千百说完在卢宁鼻子上轻轻捏一下:“听见没。”
“听见了——”
“也不许单独跟姓夏的神经病见面。”
卢宁听后想翻白眼:“人家是治疗精神病的医生,不是精神病,他是我好不容易约下来的专家,你别张口闭口说他是姓夏的。”
他一向对医生律师之类的职业有种莫名的敬畏感,戚千百这样的说法让他听不太惯。
戚千百就听不得卢宁在他面前维护别的男人,尤其这个人还刚被他列入头号(疑似)情敌,他又无端吃起飞醋。
“你居然为了他教训我!你是不是给我戴绿帽子了!”
卢宁给他个后脑勺:“无聊……”
“你给我转过来!”
戚千百用手捏着卢宁的两颊把他的脑袋拧过来面对自己:“你说,你刚刚给他打电话说了什么?为什么我一进门就挂电话?”
“……”
戚千百这种神经质一样的无理取闹时常让卢宁不知所措,想解释都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他想了半天,诚恳地看着戚千百说道:“……我挂电话是担心你吃醋,你总是吃飞醋,娘们儿兮兮的。”
戚千百咬着牙磨来磨去:“我这叫防患于未然!等老婆跟人家跑了才有意识就太悲惨了!快点交代,你打电话跟他说什么了。”
卢宁老老实实招供:“我问他B型血的母亲能不能生出A型血的儿子。”
戚千百一时呆愣在那里,卢宁趁机往他怀里钻:“戚少爷,问完了吗……问完了我想睡觉,困死了……”
戚千百下意识抱住卢宁,但是回过味来又意识到不对:“这种问题随便百度一下就有答案吧!为什么非要问姓夏的?!”
卢宁干脆捂住他的嘴哄道:“我不会跑的,我保证不会跑……戚少爷又有钱长得又俊器大活好,我绝对不会跑的……能让我睡一会儿就更好了……唔。”
戚千百压着卢宁又亲了一通,才抱着他的腰说:“我们去荷兰吧。”
卢宁疑惑地重复道:“河南?”
“是荷兰!”
卢宁终于清醒了一点,半睁着眼睛没精打采地问:“去荷兰干嘛啊……”
戚千百见他说完话又把眼睛闭上,一副快昏迷过去的样子,叹口气握住卢宁的左手,上面一枚戒指闪闪发亮:“我们去结婚。”
“……”
戚千百见卢宁毫无反应的样子,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两下:“喂!你听到没有,跟你说着正事呢,你还能睡下去!”
卢宁睁开眼,无奈地看着他,戚千百那张睡眠不足的脸变得更神经衰弱了:“怎么突然想起要结婚了……你该不是在说梦话吧”
戚千百捏住卢宁的脸用力扯他:“你现在才像在做梦,给我清醒一点!”
卢宁被戚千百半强迫着坐起身,脸上全是无奈的表情,他扑过去抱住戚千百的脖子,唉声叹气:“你家里肯定不会同意你跟个男人结婚的……大少爷,考虑考虑实际情况啊。”
戚千百顺势搂着卢宁的腰把他拉进怀里,笑得有些嘲讽:“为什么要让他们同意,我自己结婚,当然自己说了算。”
“还是……你觉得跟男人结婚没办法向你妈交待?”
卢宁微微勾起唇角,诚恳地看着他:“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能让他“交待”的人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当年他们走的时候,卢宁痛苦难当,恨不得自己也可以跟着去了,再后来他慢慢接受现实,就过一天算一天,做事也越发洒脱,甚至离经叛道——世上没有了自己在乎的人,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需要对任何人交待,自己过得开心就行。
戚千百显然误会了卢宁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宁惊鸿的母亲,便若有所思地说:“你妈现在虽然病了,不过也不能把她当空气。”
卢宁笑了笑,在他嘴唇上亲一下:“夏医生说不能刺激她,总之我这边完全没问题,等你那边也没问题的时候,我就陪你去。别说荷兰了,你去非洲我都跟你一起。”
“真的?”
“当然。”
戚千百还没准备向任何人出柜,只是有一天林瑞东来巷城找他,恰好卢宁在家,林瑞东在楼底下看见二楼的落地窗前有个陌生男人,不像小偷,还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这才向戚千百问起来。
“戚少,金屋藏娇啊?”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因为卢宁现在的身体长得实在妖艳,这张脸又有些男女莫辨,他才这么问,没想到戚千百一咬牙一跺脚,就给承认了……
却把林瑞东吓个半死,他后怕地拍拍胸口,心想自己能直溜溜地活这么大,没遭戚少爷祸害,肯定是他福大命大,改天得去庙里拜拜,嘴上却犹犹豫豫地问他,准备怎么办。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干脆结婚好了!总之他戒指都买了……”
“……戚少,你如果被你爸打断狗腿,我可以收留你。”
“……”
戚千百想着想着就出神了,卢宁见他终于安静下来,便低下头靠在他胸口睡觉,他忙着查大盛基金的事,其实没精神的时候居多,再加上这位大少爷还动不动就要拉他床上翻大饼……精神和肉体都很受折磨。
“今天晚上跟我去见个人。”
卢宁下意识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如果是你妈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