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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异梦 (箫云封F)


  “三不管被干死了?大明星拍屁股跑了?那还愣着干啥,快下去追啊!”
  赵东扫了一眼,转身就跑,跑出两步就被抓住后颈,一把提了回来。
  “赵东,不太对”,钱三握住一截绳,在手里摇晃:“你记不记得,查谦把他手弄伤了?二楼这么高,扒着绳子下去,绳子上一点血没有,太奇怪了。”
  “我X钱三,老子小看你了,你特么眼够贼的!”,赵东从背后掏出把刀,啪一声折在手心:“老子才看见,这里咋这么多房间!X的大明星敢耍老子,老子划烂他小白脸!”
  祁林躲在最里面的房间,紧贴墙壁,两股颤颤。
  刚才时间太紧,如果爬到一半被发现,后果更不堪设想。
  他只能往里跑,在钱三开门的前一秒,躲进最靠里的房间。
  一间间房门被踹开检查,赵东的粗喘越来越近,他像条没拴链子的狗,哼哧哼哧甩舌头,挨家挨户寻找猎物。
  祁林身边满是土灰,灰尘蜂拥往他鼻里钻,他要捏紧鼻子,才能止住呛咳。地上有几块散落的玻璃碎片,他俯身慢慢抓起一块,捏在手里。
  如果这扇门也被踹开……只能鱼死网破,都到这一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隔壁的房门也被踹开,祁林本能向后一倚,背后薄板发出轻鸣,响声细微,传到耳边。
  祁林瞪大了眼。
  赵东踹开最后一间房,大门弹开,漫天飞灰往外扑,他被蛰红了眼,眼泪鼻涕一起淌。
  钱三也看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他脸色立即变了,飞跑几步出去,又到了窗边。
  “他X的钱三,大明星长翅膀飞了?”
  赵东急匆匆跟来,与钱三一起往下看。
  钱三看看楼下,又偏头看看瘫软的查谦:“这事,我总觉得蹊跷……算了,他既然逃了,我们赶紧去追。”
  两人一前一后,急匆匆往楼下跑,很快就没了声音。
  五分钟后,最里面的挡板咯啦一动,祁林推开板,侧身挤进房间。他在门边贴紧耳朵,直到确定无声,才静悄悄走出来。
  他刚刚歪打正着,磕到背后挡板,可能家具厂为了方便,隔出个小储藏间,若粗略一扫,外表什么也看不见。
  祁林蹑手蹑脚走到楼口,抬眼向下,一楼空空荡荡,大门敞开半边。
  能逃出去了。
  他啪嗒啪嗒跑下楼,推开大门,狠狠抽吸一口空气。
  寒凉的风覆满鼻腔,他迎着风,拼命往山下跑。
  如果没记错……他只在这里待了一夜,但时间被无限拉长,他神经紧绷到极致,仿佛承受了一年的拷问。
  这片山他没见过,市区不会有这么多的树,洋海旁边有个淮山市,淮山经济发展慢,人丁也稀薄,伐木的人都凑不全。
  那这座山,会不会属于淮山市?不对,这么短的时间,应该进不了市区,那这里……是洋海和淮山的交界?
  如果是这样……那从山上跑下,到高速上拦辆车,让车主把他带走……就能逃走了。
  他打定主意,连滚带爬往下跑,途中不知摔了多少次,好在土地肥沃,爬起还能再跑。
  不知跑了多久,衣衫都被刮得破烂,前方才隐约出现条路,只是道路掩在林后,遥遥看不清楚。
  一红一白两辆车前后驶过,祁林摇晃手臂,大叫出声,但离的太远,两辆车仍绝尘而去。
  这样不行,太远了,要靠近再喊,才有效果。
  祁林杵着膝盖,大口喘息,成片的汗向下淌,两条腿软如面条,堪堪支住上身。
  凭借‘逃出去’这三个字,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往山下跑。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泊油路上,有汽油和煤渣的味道。平时分外厌恶,如今如此香甜。
  祁林再支撑不住,快靠近时滚倒在地,他在土里转过半圈,眼睛紧锁视线尽头的道路。
  只是等了好久,都没有车来。
  祁林只觉等待了千万年,道路尽头的拐角处,一辆悍马才隆隆驶来。
  在这里,居然会出现这样大排量的车……家庭郊游么?
  下一辆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辆车……一定要拦下。
  身边有棵抽枝的小树,祁林抓住它,用力拉起身体,靠着它休息片刻,才从土里拔起脚,向道路中央跑去。
  天边响起一道惊雷,闪电如刀割裂长空,薄云被灰黑覆盖,沉甸甸覆盖日光。


第15章
  (1)
  ……
  尔时普贤菩萨摩诃萨白地藏菩萨言:[ 仁者,愿为天龙四众,及未来现在一切众生,说娑婆世界,及阎浮提罪苦众生,所受报处,地狱名号,及恶报等事,使未来世末法众生,知是果报。]
  地藏答言:[ 仁者,我今承佛威神,及大士之力,略说地狱名号,及罪报恶报之事。]
  ……
  将手机碾碎,谭大又拨开音箱,威严佛号在车厢内回响。他随手一调频,竟拨到地狱名号品。
  若世上真有地狱,恐怕……早已对他敞开大门。
  他出生在祖国南边的边陲小城,从小生活的地方,离边境不远。他对父亲印象模糊,因为进出他家的男人不少,不知哪个才是父亲。这些男人过来,都遮眉挡眼,弯腰驼背,进了母亲的房就不出来,母亲将他与弟弟锁在卧房,他抱着弟弟,小声给弟弟唱歌。弟弟只比他小两岁,但脑子不好,每日只知吃喝哭,鼻涕流到嘴边,只会狼狈伸舌:“哥哥……我怕。”
  “别怕”,谭大学着外面妇女抱小孩的姿势,艰难拖着弟弟,帮他擦掉鼻涕:“哥哥在呢。”
  大门被一脚踹开,母亲披着半透明的睡袍,斜倚在门边,她指间夹根吸管,管头上一颗圆球,日光下泛着幽幽水汽。她砸吧嘴,颇为满足地吐息:“收拾东西,明天带你们出去玩。”
  莫明恐慌爬上心头,谭大抬脚想向后躲:“妈,带我们……去哪?”
  弟弟只听懂了“玩”,他在谭大怀里挣出手,咿咿呀呀挥舞,团子脸乐成一朵花。
  女人嗤笑一声,目光转向谭大,蜻蜓点水扭开:“明早六点,跟我走。”
  她转身离开,不想面对这个儿子,甚至不想承认,这个孩子由她所出。他早熟太过,三棍子打不出闷屁,像极了那个男人。
  那男人有老婆有小孩,但对她一万个好,每次与她见面,都满脸疲态,诉说家里的苦。老婆与他没共同语言,女儿又不学好,初中便辍学去酒吧调酒,和不同的男人开房,还被他抓过现形。
  她心疼男人不易,被连哄带骗,连生两个小孩,苦心盼着男人离婚。但生了二儿子后,男人来的突然少了,她每次问,对方都支支吾吾,眼神乱飘。她心中苦闷,去迪厅借酒浇愁,不慎喝了杯加料的酒,从此染上了瘾头。
  这东西只要沾上,便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直到被其吞噬。
  她后来才知道,那杯加料的酒,是那男人的老婆和女儿,联手给她下的套。
  但她早已醉生梦死,沉浸在无法停歇的痛苦,与片刻的欢愉中。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再提不起折腾的心思。
  她花钱如流水,越来越续不上需要的货,最终她无法忍耐,走火入魔似的在她的上线,金三角一个粉头的带领下,带两个儿子乔装打扮,穿过了边境。
  当时的边防远没现在严格,她没有正经工作,上瘾后更与寥寥亲属断了联系,这么一走便像人间蒸发,从这座小城中,彻底消失了。
  但人间蒸发……本就是个不详的预兆。她在新家只待了两年,某次剂量注射太多,一针下去,带她离开了尘世。
  谭大正从外面劈柴回来,把柴禾放在她床边,起身看她一眼,愣住了。
  她颓靡躺在床上,嘴角满是未干的白沫,肋骨排排紧贴胸腔,枯黄的发四散飘落,盖住半张脸。
  他僵硬走上前,帮女人合上了眼。
  弟弟在外面玩累了,扑进门来,大声喊饿,谭大几步扑过去,一把将弟弟抱起,带出了门。
  这个家的“男主人”,在傍晚时回来了,他看看并排蹲在外的兄弟俩,没说什么,只一瘸一拐走进门,用草席子把女人一裹,就地掩埋。
  夜半时分,他蹲在埋葬女人的土堆前,用一柄小锉刀,狠狠磨手里的珠子。
  谭大坐在旁边,看着面前的土地。
  在这里,人的命……还不如草芥。
  他旁边的这位“男主人”,死活不肯种罂粟,腿被砍掉一截,从此只能瘸腿走路。
  然而,他却在母亲来后,默许了母亲的示好,与母亲在同一个屋檐下,过了两年日子。两人一个出门劳作,一个在家抽吸,竟也相安无事。
  “这个,给你”,长久的沉默后,男人动了,他晃晃手腕,把手里东西塞给谭大:“拿着,给你。”
  “这是什么?”,谭大抬头,缓缓收紧手指。
  “凤眼菩提,珠中有佛眼,法力最强”,男人难得偏过头,与谭大对视,咧嘴笑了:“人有八苦,痛苦时多念佛,会有福报。”
  或许这男人,把自己仅剩的福报,都剥给了他。
  他们很快被卷入一场武装斗争,男人中了两枪,伤重而死。弟弟也受了伤,因伤口感染,发起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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