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
汽车在上海街头缓缓地行驶着,车窗外来往行人熙熙攘攘的,声音嘈杂,让原本就思维不甚清晰的柳彦之更加扰乱了思绪。
柳彦之不明白,现在这世道这么乱,这些什么挫折都没经历过的年轻人哪里知道政治运动的厉害。父母长辈把他们抚育上大学不容易啊,为什么这些学生不好好在课堂上读书,偏偏要去罢课、闹示威呢?
可偏偏谨之就是这么个头脑不清的半大小子。
想到刚刚弟弟对自己的劝告置之不理的态度,柳彦之叹了口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他慢慢地抬起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明明他们是那么要好的兄弟,这次见面居然弄得不欢而散,他认为弟弟不务正业,不好好读书跑去弄什么示威,柳谨之则认为哥哥踏入社会多年后,眼界狭小,只着眼于身边的一亩三分地,对时局漠不关心,已经没有了学生那种拳拳的爱国之心。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的,日日为三餐奔波赚钱,晚上点着油灯都还在修表,没活计的时候,他就去隔壁的客栈洗碗打杂,就这样将弟弟拉扯大。甚至还不间断地供他读书,从小学到大学,自己费了的多少血汗和钱财,才培养出这么一个大学生,可柳谨之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却似乎和自己越走越远了,现在连自己的话都不听。
“柳先生,该下车了。”坐在柳彦之左侧的张宏辉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柳彦之缓缓地抬起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他忽然脸色发白,紧紧地攥住双拳。
而他右侧的车门已经被叶元杰亲自打开了。
☆、第十三章
柳彦之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时间是可以一眨眼就溜走的,明明那天那场令他感到屈辱难堪的交易仿佛就在眼前,可眨眼间,一个礼拜就过去了。
自那日他在叶元杰面前晕倒后,就一直没有跟他碰过面,这让柳彦之松了一口气,他真希望一辈子也不用跟那人见面,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那人。
这些日子里,他在叶公馆里不是没有想过要怎么样才能摆脱叶元杰,譬如逃跑、找报社记者……可当他发现自己只要一出了叶公馆,就必定有一队荷枪实弹的卫兵跟着自己时,他就知道这些方法都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尤其是在前两天,当他看到只有在报纸上才能见到的高官在面对那个给他治病的张医生时,那副恭谨有礼的低姿态,他就知道他是躲不了。
试想,一个只有在报纸上才能见到的高官,居然对那姓叶的混蛋手下的一个医生恭恭敬敬,不敢有所怠慢,可想而知,那姓叶的到底权势有多大。
柳彦之不过是一个市井小民,可他却也明白只有更加强大的权势才能迫使一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大官摆出一副低姿态。
柳彦之已出来谋生多年,自然明白权势的可怕,只因为如此,他明白,那场交易,他不能不做。
叶元杰等了半响都等不到柳彦之下车,他隐隐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畏惧和抵抗。
可叶元杰哪容得了他无声的反抗?
叶元杰脸一沉,心中隐隐有些怒火升起,
“柳彦之,你给我出来。”
柳彦之紧紧咬住嘴唇,他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依旧浑身微微发抖。
他知道叶元杰现在怒气上头,那股令他倍受压迫的气息紧紧缠绕着他。柳彦之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懦弱,但车外的那个人是他如今的梦魇,他甚至没敢正气凛然地直视那人看他。
叶元杰见他依旧纹风不动,仿佛对他的命令恍若未闻,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挑衅,他怒火燃烧得愈加旺盛。
他解开了西服的猫眼石袖扣,把袖口挽了挽,然后大步上前,弯腰进车里,单手扣住柳彦之的手腕。
柳彦之整个身子都被叶元杰单手大力拉扯了出去,“扑通”的一声响起,他跌倒在地上,刚刚痊愈的身子还很虚弱,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和畏惧。
叶元杰的目光微微一顿,他看着柳彦之白净的脸庞,粉红的、带着点水润的嘴唇在紧紧地抿着,从他这个角度往下看,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瞧见柳彦之那长长睫毛也在颤颤抖抖。
大抵,是因为柳彦之此时瑟瑟发抖的姿态太过惹人怜惜,又或许是瞧着他顺眼了,这时叶元杰心底腾升的怒火都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说起来,像现在这么仔仔细细、微乎其微的打量一个男人,甚至因为他一个类似小动物瑟瑟发抖的动作,而让他消去怒火。这在叶元杰过去的30多年的人生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叶元杰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近了柳彦之面前,然后在他身前单膝蹲下。
柳彦之被这瞬间袭来的压迫感弄得更加不安了。
叶元杰伸手拽起他,两只手扣住他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似笑非笑说道:“怎么才过了一个礼拜,难道你就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了 ?”他的声音愈加温和,但却旁敲侧击:“你刚刚是去见你弟弟吧?”
柳彦之再次狠狠地咬了下唇,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叶元杰,竭力让自己吐字清晰,“没……我没忘记……”
“……刚刚是我错了……”怕眼前这人牵扯到弟弟,柳彦之强忍住内心的畏惧和屈辱,抛下自尊,向他认错。
“知错就好,错了就得改,明白吗?彦之。”
叶元杰心情很不错。
“我……明白……了……”柳彦之低声应答。
叶元杰眼底有了笑意,似乎对柳彦之的态度很满意,他把柳彦之打横抱起,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看的啊?
☆、第十四章
叶元杰将柳彦之抱进了他的房间,把他放在那张西化的红木大床上,床上铺着厚厚的暖黄色丝绒被,床尾整齐叠着一张同样颜色的薄被。
叶元杰脱了衣服,欺身上去,古铜色强壮的身躯把身下这个身躯单薄的男人遮挡了起来,他把柳彦之长衫上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
来自叶元杰身上强大的压迫感令柳彦之惊恐而又紧张,那晚不堪的记忆似乎又涌了上来,他莫名的感到窒息。
柳彦之很明显地表现出抗拒,他不自主地挪了挪身躯,而叶元杰突然单手扣住他的肩膀,空置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他意味不明地朝柳彦之笑了笑,然后靠近他的耳朵,轻轻呼了一口气,对他轻声说道:“怎么 你又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柳彦之僵着不动,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刺得手心发疼。
他茫然地望着叶元杰,看到他刚毅的脸孔和深邃的眼睛,那眼睛太过锐利和深邃,极具攻击性,让人不敢直视。
柳彦之忽然为自己感到浓浓的悲哀,明明自己对眼前这人深恶痛绝,恨不得同归于尽,可偏偏在他面前自己却懦弱得不敢反抗。
叶元杰借着床边黄花梨矮柜上的西洋台灯所透出微弱的光,看着身下这人惨白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整个人脆弱的像是个瓷娃娃。
叶元杰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发现这个男人越是这样,他就越忍不住弄他,他想再次看到这个男人露出的屈辱和不甘的神情,可在他的掌控下,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委屈,那感觉着实令他回味不已,这一个礼拜来,他可是天天惦记着怎么再好好gan 一次这个男人,好好地品味品味这个男人的滋味。
这不,他今天刚从北平回来,就顾不得休息,立马去找人了。
柳彦之躺在床上任由叶元杰摆布,仿佛一个不知疼痛的牵线木偶,只一双茫然无神大眼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这一夜的恐惧和性事,把柳彦之折磨得疲惫不堪,紧绷了神经一整夜的他在叶元杰宽厚的怀里渐渐地松懈了下来,终究抵不过疲惫和困倦,在晨曦来临之时沉睡了过去。
次日早晨,叶元杰睁开惺忪的双眼,感觉怀里似乎有个人躺着,他低头看去,脑袋立马清醒了不少。
看到昨晚一整晚都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小情人儿,此刻正身无寸缕地躺在暖黄的被褥里,被自己紧紧地抱着,他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有千万条鹅毛轻轻地挠着着心脏,挠得心里痒痒的,又像是心底被什么暖暖的、软乎乎的东西灌满了,都快要溢出来了。
明明他醒来一看到怀中这人莹润的身体,下面就石更得不行,可一看到柳彦之乖乖地躺在自己怀里沉睡着,不用看见他平时眼里的畏惧和极力掩藏的厌恶,仿佛此刻他们两个人就像是真正的恋人般交颈而眠。
交颈而眠 此时的叶元杰被自己刚刚的想法惊了一下,他本来只不过觉得柳彦之是个尤物,瞧着顺眼,gan 着的时候更是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销魂滋味,可如今看来,他真的仅仅把他当成个小玩意吗 ?
大抵,他是真的瞧着怀里的人顺眼了,说起来,这个男人的长相不是他所见过最漂亮的,可却是最合他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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