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走到了已经死去的黑衣人跟前,命侍卫将其面罩摘了下来,在看清黑衣人的脸庞时眼中闪现了一抹惊色,随后便瞬间消逝。张婈心也有些疑惑,走近一些看了去,只觉得心眼一时悬上了喉咙口,差点惊呼出声,那不是别人,那正是将军府里守卫父亲的侍从啊!难怪会觉得招式那么熟悉!
怎么可能!张婈心有些不敢相信,一时呆愣在了一旁。这些人不是今日跟随父亲进宫的吗?难道……
“左相,可知道是谁了?”皇帝冷声说道。
左相刚想说话,张霆风就站了出来,跪在了皇帝的跟前,说道:“回禀皇上,这是臣的侍从。”张婈心一惊,也跟随父亲跪了下去,只是心乱如麻。
“张将军!”话语中带着显露的怒气,只见皇帝眉心紧蹙,冷静的神色下似乎有着压慑一切的威严,“还请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皇上认为是父亲要刺杀他吗?张婈心只觉得有些慌恐不已,父亲不可能做这种事的,父亲那么忠诚于皇帝,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罪臣用人不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皇上明察……”张霆风跪伏于地,神色惶恐。
拓跋庚扈神色一凛,“是吗?”像是问,又像是已经否决。随后他一甩龙袍,走到了左相的身侧,斜着眼睛看了看黑衣人,迅速捕捉到了黑衣人胸口微微拱起,“左相,你看他胸口那个东西是什么?”
左相咽了口气,暗叫不好,却又不能拂了皇帝的意,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随后有些不安的将黑衣人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封信件!
“打开来看看……”拓跋庚扈眉心一蹙,将左相李颀的神情尽收眼底。
“是。”李颀大概已经猜测到了信件的内容,表面上虽然云淡风轻,但内心已经是翻腾不已,他迟缓的将信件拆了开来,当看到信上的字时,只觉得脑子一轰,像是要炸了开来,慌忙跪在了地上,“皇、皇上,此信必是他人陷害于臣,臣并无谋逆之心!”
“左相这是为何?”拓跋庚扈也是觉得奇怪,赶紧将跪在地上的李颀搀了起来,“给朕看看这封信……”
随后左相颤颤巍巍的将信件递给了皇帝,他知道若此时销毁信件必是加大嫌疑,“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老臣是一片忠心耿耿啊……”
拓跋庚扈紧蹙眉心的看完了信件,“什么!”
李颀赶紧跪了下去,“老臣绝对没有与张将军勾结谋反,这一定是诬陷臣等,还请皇上查出真凶,还老臣和张将军一个清白!”
“这……”拓跋庚扈一时也没了主意。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皇上不要饶恕奸臣将其定罪啊!”礼部尚书朴大人站了出来,向拓跋庚扈奏道。
“皇上您要三思啊,此事必有蹊跷,想来左丞相经历两朝,为社稷出谋划策,立了不少功,定是忠心于陛下,怎么可能做这般谋逆大反之事呢?”右丞相刘真骧也出来说道。
左相李颀一脸疑惑,怎么刘真骧也来给自己求情?不是一直不和吗?
随后刑部尚书赵大人也说道:“左相为国忠贞不二,不是逆反之人,还请皇上查明真相!”
“皇上……”
……
仙雀台上一片嘈杂,拓跋庚扈心下不满,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所有大臣争相发言。
张婈心朝自己的父亲看去,只看得他一脸面如死灰一般,“爹,你怎么了?”
张霆风不做言语,他知道该怎么抉择了,随后在众人没有注意之时,塞给了张婈心一片古铜钥匙,“心儿,就当爹爹对不起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路支持~
☆、第39章 陷害
“爹……”张婈心唤了一声,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父亲要做什么?给自己这一把古铜钥匙又是为何?可是看到父亲那么紧张的塞给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还是仔细地收在了袖中。
张霆风朝着张婈心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眼睛里隐着一些张婈心看不清楚的心绪。
随后就听得拓跋庚扈说道:“众卿家不要再争论了,朕想听左相一言。”随即一语罢,诸臣都止住了说话,齐齐向跪在地上的左相李颀看去。
李颀跪伏于地,“臣李颀时三十考取功名,蒙先帝赏识,入朝为官,忠肝利胆,一心为国,先帝嘉厚,提拔臣为左相,历经两朝,臣虽愚钝却忠心于朝廷,绝无谋逆之心,皇上明鉴……”
拓跋庚扈神色一冷,“左相之心,朕与诸位卿家皆能明了,所以左相请起吧。”随后又走到张霆风的身旁,“那张将军可有要说的?”
张霆风眉心一紧,“皇上,臣心可鉴,请明察此事!”
“哦?”拓跋庚扈像是有些疑问,的确,张霆风并没有过多解释是让人疑惑。
“皇上,万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啊!此事慎重,还请皇上思虑一番再做决定!”刑部尚书赵大人站了出来,一脸义正言辞,“臣早就听闻张将军拥兵自重,在朝堂之上也是百般刁难右相及诸大臣,而今日将如此武功高强之人带入仙雀台,并且都是张将军的侍卫,若是张将军真不了解刺杀一事也是让人说不过去。”
“你……”张婈心在一旁听得气急,差点就对峙了起来,却被张霆风止住了,“爹……”
“婈心,不可胡说。”张霆风低吼了一句,随后一脸谦卑朝皇帝说道:“皇上,赵大人之言的确过激,张某人本是粗人,的确不懂宫中规矩,以致与百官有间,绝无自恃一说。而刺杀之事的确与罪臣脱不了干系,罪臣识人不善,竟将刺客带入宫中,还请皇上降罪……”
张婈心在一旁听得这般话也是心中不解,虽然说自己的父亲绝无反叛之心,而且一直忠于皇室,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些侍从为什么会随父亲进宫并且刺杀皇帝?难道是隐匿多年谋划已久的反贼吗?
拓跋庚扈听完话,还未说什么之时,吏部尚书钱大人说道:“可是在刚刚混乱不堪之时,张将军并无任何举动,反而在一旁观望又是为何?反而是张娘娘来营救皇上,这可是何解?”吏部尚书的话一语惊醒所有人,对,在刺客赶来刺杀皇帝之际,几乎所有大臣都敢去保护皇帝,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也已经挡了前去,可是张将军却不为所动,这的确让人生疑。
张婈心更是担忧不已,虽然她也是不知道为何父亲没有迅速营救皇帝,但是她还是相信其中一定有原因。
跪在地上的张霆风也是眉心紧蹙,他知道,现在多说什么也是无用了,也是没有错,他在刺客来时,并没有做任何事情,不过既然将事情也已经交代好,他也心下淡然,“罪臣带入刺客,本已是重罪,所以……”早已料到会有此结局,又何以畏惧?张霆风神色一凛,从身旁的黑衣人跟前一把抽过掉落一旁的剑,“臣以死明忠!”随后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剑光一闪,张霆风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爹!”张婈心没有想到会发生这般事情,赶紧扶住了张霆风,眼泪已经肆意从眼眶中涌出,“爹,你怎么……”
“婈心,好好照顾你娘亲和弟弟……呃……”跟张婈心说完之后便倒头不起。
“爹!”张婈心绝望地唤了一声,怎么会这样?今日不是她册封为贵妃娘娘吗?今日不是为了她进宫而举办的庆典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觉得失魂落魄,抱着张霆风的手一直在颤抖着,明明不是父亲的错,明明父亲忠心为国,竟然换的如此结果!这叫她怎么能够接受!是皇帝,是他们逼死了父亲,是他们冤枉好人!
拓跋庚扈显然被这一幕给惊到了,没想到张霆风会在自己眼前自杀,可恶……
赵大人先是一惊,随后又向皇上禀道:“依臣所见,张霆风将军应该是刺杀失败,所以才以死来推卸责任。”
张婈心瞪大了眼睛,什么?自己的父亲死了,难道还是为了推卸责任?她怔怔的朝刑部尚书看去,为什么还要这要诋毁自己的父亲。
“张将军恐怕是因为事情败露,才以死谢罪,这样就能保护妻儿了!”兵部尚书孙大人也附和道。
“你……你们……”明明都是同朝为官,为什么要这般对待自己死去的父亲!张婈心此时只觉得内心一阵绞痛,她真的不懂,在这般时候居然还有人落井下石!再看向左丞相,只发现他也是不为所动,他不是父亲交好的朋友吗?为何此时不站出来为父亲说一些话呢?
拓跋庚扈眉心一紧,“诸位莫要再说,此时张将军已死,案件亦没有查清,不可妄下言论。”
刑部尚书赵大人走了出来,附议道:“皇上英明。”随后又说道:“虽然实情不明,但是张将军将刺客带入仙雀台已是重罪,如今他已死,也不能逃脱干系,还请皇上下令,将张将军一族人收押天牢,待查明真相再行处置。”
收押天牢……张婈心无法相信此刻发生的事情,她的父亲已死,难道他们一族人也要承担莫须有的罪名吗?
“这……”拓跋庚扈也有些难以抉择。
右相这才站了出来说道:“皇上,刺杀一事此乃重大,妄不可疏忽错断,但是既然刺客都是张将军府上的侍从,那么可能还会有余党,还请皇上做出决策啊……”也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