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任显扬给乔与君打电话其实只是因为他自己出了意外,他身体难受,醒来的时候完全找不到乔与君的人,同时又发现了自己钥匙不见的事情,再打开手机发现了和乔与君有联系的一切都被清除的时候,任显扬似乎猜出了个大概,他只觉得自己现在的难过更加明显,他想要出门想要下楼,试着去找找乔与君,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是否支撑得住,他只想和乔与君解释清楚,哪怕使用一些强制手段,然而他真是高估了自己,别说强制手段,他连走路都走不稳当,平地尚且要扶着墙壁支撑,下楼就更加困难,他只走了一层楼梯就脚下一软顺着楼梯滚下去好几层,他下意识的护着脑袋却伤了腿骨。
任显扬之前腿上受过伤,那个部位做过手术,经过长期复检才得以恢复,如今再次受创,那绝对是最脆弱的地带,任显扬摔到地上第一反应就是想要站起来,然而脚腕上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腿这次估计是又断掉了,他甚至知道这次的受伤可能要给他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了也许就是终生残疾也不一定,但他这个时候仍旧想着乔与君,他想要找到乔与君,就算是求助,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乔与君,他将乔与君的号码早就记在脑子里了,凭着记忆把乔与君的号码输入打了过去却被拒接,任显扬知道这是乔与君暂时给他的答复,他并不强求,于是他自己打了120,脱下外套垫在背后靠着墙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任显扬被救护车拉走的时候乔与君刚走到小区楼下,满满心事的他根本没在意从小区驶出去的救护车,就这么擦肩而过,两个人就造成了极大的鸿沟。
第81章
乔与君搬家搬的十分快速,根本没给自己留缓冲时间,带着早就打包好的几箱行李,一点东西也没留下,他甚至带走了从楼道里捡回家任显扬的外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那玩意也带上了,但他就是没狠心丢在那里不管或者留在那个他即将离开的房子里,他想对物的态度可能也是他对人的态度吧,如果面对任显扬,他就是下了再大的决心可能也不完全狠心的不管不顾。
乔与君搬家花了整整三天时间,从一边搬出来然后再到另一边搬进去,搬家公司也就只管了中间路程,东西一进屋就几乎没再去管,乔与君再怎么心不在焉也要费心费力,将家里布置整理好也花了他不短时间,家总算有个家的样子了却把他熬得不能动弹。
乔与君去报到的那天是周五,下午两点半的报道时间,乔与君又是早早出门,连午饭都没吃,顶着明显的黑眼圈和蜡黄的脸就去了市局,他的气色不好是个人都看的出来,硬撑的感觉尤为明显,和领导见面谈话的时候那种心不在焉、满腹心事的样子也让人没办法忽略,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那个看中乔与君能力学历的主任在,和乔与君谈着天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乔与君的回答差强人意不上不下,这位主任也只当乔与君刚刚调离,心里略有不舍也有些不适应,他对乔与君早就看好,多次和陈队提出调用都被驳回,甚至连借调都没被同意,这次乔与君竟然愿意过来了,这位主任简直高兴地不行,他手底下那些小文员写东西做宣传根本都比上身在支队的非文员乔与君出来的东西,他看过不少次底下上报的东西,报送人那里只要写着乔与君的每次都是精品的东西,所以他真是想要乔与君过来,都有好一段时间了。
乔与君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主任眼里有多厉害多宝贝,他只是觉得这领导过于热情,没有什么领导范儿,这是好事也不是什么好事,乔与君虽然心里有别的活动,但仍然保持拘谨,该有的样子还是有的。
领导正聊得起劲完全没有结束放人的意思,乔与君没有不耐烦却也减少了接话回答的字数,领导慢慢有所自知,发觉了自己的多话之后也有了些禁言的意识,这时候好巧不巧的乔与君的电话铃响了,乔与君原本有工作静音,平时才开铃声的好习惯的,可这回他实在是没了以往的专心细心了,这种时候来电话,他不知道自己在领导眼中的形象会扣几分,但他其实也没多少太纠结在乎的心思,他试着将手摸进口袋希望能直接在口袋里挂断电话,但手刚刚掏到手机,主任就发话了“行了,我今天话多了点,周一来单位上班,我给你找间空办公室,快接电话吧。”乔与君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和领导道了歉拿着电话出门下楼了。
乔与君站在市局门口举着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心中满是犹豫,他有预感,这不是任显扬打来的就是刘璞辰受任显扬委托打来的,要说的事情也无非就是要给他解释,要见面要他现在的地址,而乔与君现在实在不想要接收来自任显扬的任何话语要求。
乔与君犹豫片刻选择拒接,没过几秒电话又打进来了,完全不给乔与君喘息的机会,甚至像是通过电话铃声带着催促似的让乔与君心理压力倍增。乔与君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大不了就是心里多难受几天,好歹让他听听任显扬的声音和任显扬精心编造的“解释”。
乔与君接通电话举到耳边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对方先说,然而并不像是他所预想的那样,对面根本不是任显扬或者刘璞辰,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强势犀利带着高人一等的语气。
“乔与君?我是显扬的母亲。”对方自报家门根本不等乔与君回答,就如同她只是走形式的问话,根本不需要对方回话一般,“显扬去找你回来脚踝骨骨裂,医生说因为旧伤他可能会落下终生残疾,我也不问到底是怎么弄得,但是我只要求你以后别在和显扬纠缠不清,挡了他的路影响了他的前途伤害他的身心。”
乔与君并不知道这话是怎么说起的,任显扬来找他是事实他承认,但任显扬怎么就骨裂了,怎么就残疾了,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他不敢说多么委屈,但他满心的疑问却是真的,然而卲雪莉没给他任何问话的机会直接就说下了结束语。
“我知道你也是聪明人,我听说显扬给你买了一套别墅,你要是要些脸面,别墅归你我们不会再给你钱了,管好了你的嘴,和显扬的事情不许说出去,还有,显扬现在有自己的妻子孩子,你最好知趣退出,不然没人惯着你。”
卲雪莉说的话对乔与君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听的话了,他什么时候在别人面前都是被夸奖,被说好的那种,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被人批评指责过,这么让别人当成一个无赖婊子的说着,他真的觉得自己无法接受也无法消化,他记得林景那套别墅,他在那里只待了不过几个小时,他连那栋别墅的具体地址都不知道,就被生生冠上了为了钱为了房子而接近别人的名义,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是小说电视剧里面那些飞上枝头的凤凰女同类的人,他心中的憋屈不能言表。然而这种时候乔与君觉得自己最犯贱的还不是生生听完了卲雪莉的话却没挂电话,他觉得自己最犯贱的是他竟然还在不自觉的关心任显扬的伤,真的落下残疾了怎么办,他可是个爱面子的人,以后出门一瘸一拐的他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然而乔与君就算再过担心任显扬也感受不到,他躺在医院不能动弹,刘璞辰邵学被邵雪莉挡在外面完全不能来医院看他,唯一可以叫他能和外界联系的就是吕颂,然而卲雪莉只安排吕颂一周里和任显扬见一次面,任显扬等了好几天才见到吕颂,吕颂来的时候显然有话要说,但任显扬硬是把人给打断,先说了他现在最关心最想做的“帮我找乔与君!”
第82章
乔与君想了特别多,那个电话给他的不是打击而是警醒,他似乎开始从对任显扬这样那样的想法中开始慢慢的找自身原因。他确定自己不是那些自以为是,可以利用自己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有钱人的光环主角,但这一段时间来,任显扬对他太好太放纵了,以至于他快要把自己当成那种人了。
乔与君想,任显扬凭什么要对他钟情,就因为他愿意脱光了往床上一趴给任显扬干个七荤八素天昏地暗?人家任显扬有的是钱,愿意这么着的男男女女排着队,他有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他接受了太多任显扬的好,所以才造成他直到现在也不能完全放弃任显扬,才让他这么痛苦却不敢轻易的说出分手,即使逃避也不做了断。
但卲雪莉的话让乔与君难堪了,也清醒了,既然两看相厌不如好聚好散,任显扬是死是活,是变成瘸子还是瘫子他也不管了,他是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他也不愿意多想来折磨自己,同样的他以后要做什么要怎么活也不会再给任显扬任何的影响,这样皆大欢喜。乔与君这么想着却并没有真的如他想的那么果断的立刻行动,他仍然给自己找了借口,他需要组织语言、调整心情,他要不留破绽的结束这一段几乎没有开始的恋情。
乔与君给自己留空间后路似的选择拖延,任显扬这边却疯了似的想要和乔与君说个清楚,吕颂来医院的时候任显扬正是手术准备期,躺在床上手上插着针头,吕颂看着任显扬那一副憔悴样真是忍不住的嘬牙花“啧啧啧,像要死了一样,我和你说,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了!我……诶诶诶诶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