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贤默默又补了一刀。
任方宇绝望的闭了闭眼睛:“知道了,你先去书房等我。”
等陈嘉贤走后,任方宇这才火急火燎地翻身下床到浴室里查看自己的小兄弟。
啧,还好没坏,还能用。
……
任方宇的书房里有一面墙是嵌入式书架,但上面空无一物,另一面墙边靠着一张北欧布艺沙发,沙发脚还残留着一些没拆除的塑料薄膜。
看得出来这个书房之前没有人使用过,有可能是最近才准备的。
书房中央是一张宽阔的日式长方形矮桌,矮桌四周散落着几个亚麻色坐垫,桌前是立式小黑板,桌上放着配套的笔记本电脑、投影仪还有小型打印机,设备齐全。
“啧,这他妈都什么破题目啊!”
任方宇换了一身黑色的居家服,头发还冒着水汽,盘腿坐在桌前,低头写着卷子,眉头狠皱。
发梢的水珠滴落在试卷上,晕开了墨水,又被人粗暴的抹去,留下一片污渍。
陈嘉贤坐在他的对面,手肘撑着下巴,眼神有些恍惚地聚焦在任方宇的卫衣系带上。
他想着方才看到的景象,任方宇身材真好,脊背宽厚,趴着的时候线条分明、活力柔韧,应该是常常运动。
陈嘉贤捏了捏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揉了揉白嫩肉肉的肚皮,叹了口气,在身材对比上,他有点自惭形愧。
任圆圆坐在两人的侧方,临时抱佛脚地赶着暑假作业,小姑娘下学期升初三了,这次补习并没有她什么事,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书房,但小孩子就是喜欢凑热闹。
“写完了!给!”
陈嘉贤看了一眼时钟,还不到20分钟就交卷了?
他拿起红笔开始批改,越改眉头拧得越紧,分数就不提了,不超过十位数,字怎么能写的这么难看呢?明明人长得很英俊,还有这个脏兮兮的卷面又是怎么回事?
任方宇就坐在一旁右手转着笔,左手撑着脑袋,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你的基础比我想象的差多了。”陈老师一针见血的直击靶心。
“……”任俊转笔的手瞬间停住。
“你的程度跟圆圆差不了多少,以你这样差的水平,想跟上一中的中等梯队基本没有机会,只能从初三的知识开始补了。”
“……”
陈嘉贤虽然一脸同情但嘴上毫不留情,有钱人的孩子都是这么不学无术的吗?有这么好的教育资源还不好好把握,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陈老师很气,刚刚对任方宇身材的欣赏已经被他丢到海角天边。
被嫌弃的任方宇已经在心底开骂了,他双眼眯起,眼露凶光。
任方宇是知道自己数学差的,其他人嫌弃他都没关系,但陈嘉贤不行,任小爷现在很不开心,平时要有人这么直接的说他,他早开干了,但在陈嘉贤面前他会不自觉地收起自己暴虐粗鲁的一面。
任圆圆小姑娘则一脸戏谑地说:“哥,你上高三有点难度啊,要不下学期和我一起上初三吧?哈哈哈哈。”
任方宇深吸了一口气,用自认为已经非常平和的口吻说:“任圆圆,你要么就闭嘴,要么就出去。”
任圆圆接收到开战信号,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链拉起的动作。
第一次补习在一片低气压中开始,但尽职尽责的陈老师并没有感觉到,他在想着要怎样以最短的时间巩固任方宇的基础,毕竟离开学测试只剩下五天了。
而任方宇则是为了不让陈嘉贤看轻自己,卯足全力学习,一问一答之间,二人熟稔了很多。
任方宇本身也是个聪明的,陈嘉贤讲一遍他基本就能记住了,运用一遍,解法也学会了,就剩下组合运用融会贯通。
一天下来,配合陈嘉贤高强度的课程安排,任方宇精神疲惫只想瘫下。
以至于接到何文渊约见的电话时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喂。”
“你怎么有气无力的,昨夜玩儿太嗨了?”
“滚,老子他妈现在头都要炸了,有屁赶紧放。”
“啧,出来放松一下啊,你回国到现在我们都没见过面呢。”
“不去。”
“真不来?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可打听到不少东西。”
任方宇用快糊掉的脑子想了一圈才想到上次托他打听什么事情,脑子突然一激灵。
“……地址?”
“老地方,我开了个包厢,一圈人等你呢。”
任方宇仔细一听,对面电话的背景音果然很劲爆。
“马上到。”
作者有话要说:
练车练的左脚膝盖好酸啊,早知道就报自动挡了,手动挡太难练了。练车没有那么容易,每个离合有他的脾气。
第6章 哪有动情是意外
何文渊说的老地方,是A市最大的娱乐会所——华悦,按理说未成年人是不得入内的,但这是何文渊小舅的产业,华悦的经理一个个都精得很,何小少爷谁不认识,还不是来去自如。
何文渊一共有五个舅舅,不得不佩服老一辈的“生产力”,他外公外婆一共生了六个孩子,何文渊妈妈排行老大,外婆生完小舅三年后,他妈就生了他。
辈分上虽然叫着小舅,但实际上俩人好得像哥儿们。
就这样,何家小舅带着便宜大外甥一起长成了歪脖子纨绔。
任方宇到的时候,包厢里乌泱泱的一群年轻人,踏着动感的音乐左扭右扭,群魔乱舞,而何文渊则站在包厢前方的小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吼唱。
任方宇只觉得脑海里翻江倒海、头痛欲裂,效果颇好的音响冲击着他的耳膜,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关掉炫目的灯光效果,关掉震耳欲聋的音乐。
一群人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议论纷纷……
“这人谁啊。”
“不认识,干嘛关掉我们的音乐。”
“……有病吧?”
任方宇一把抢过何文渊的话筒,吼道:“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任方宇常年在国外,华悦陪酒的公主少爷们又是一茬接着一茬的更换着,所以认得他的人不多,但相同的是他们都特别识时务,眼看这个人一言不发直接砸场子,而何文渊等人都没什么剧烈反应,就知道这人估计身份不低。
任方宇见一群人动都不敢动,走上前拿起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碰”的一声砸在墙上,碎玻璃随着里面的酒液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红色的酒液被地毯吸收,像是一滩干涸的血渍。
“滚!”
有一个类似领头的人当机立断地把人都带走了,“走走走,先出去再说。”
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后,任方宇才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脑袋舒服地搁在沙发背上,揉着酸痛的眉心,四周还七七八八地坐着几个人。
“任少,这么久没见,脾气还是一样大啊。怎么说,你迟到这么久,还把我们人赶走了,怎么也得罚个三杯吧?”
“对啊,起码得三杯吧,啤的可不行,必须得白的啊!”
“喝喝喝……”
要是平时,三杯也就三杯了,但任方宇今天脑子都是数学符号,疼的都要炸了,要不是想知道何文渊打听到什么,他是根本不会来的。
他睁开半阖着的眼睫,看了一眼带头起哄的人,刘希,刘家的私生子,前几年刚接回来,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相,眼底藏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说来也是巧,刘希回来之前,刘家的两个儿子先后发生意外去世,就不知道是不是真“意外”了。
任方宇懒得理这种人,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喝。”
又闭上了眼,还打了个哈欠。
刘希这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此时被任方宇刻意忽略,心底里气得要死,偏偏不能发作,只能憋着。任方宇的家世在A市圈子里算是最好的,他们一般不招惹他,刚刚看任方宇嚣张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出口挑事,刘希心里暗道,没妈的东西,早晚有一天要你好看!
“孙子!你他妈一来就把我观众赶跑了!你赔你赔你赔啊!”
何文渊一坐下来,嘴巴像吐子弹一样,噗噗噗地一直说话bb,任方宇手一伸,挑了块大腿上的软肉,再狠狠的一扭,何文渊发出一声惨叫——
“嗷呜!!!!孙子啊!!!疼疼疼疼疼啊!!!!放手放手放手嗷嗷嗷……”
“叫爷爷。”
“爷爷!!!”
我何小爷就是这么识时务,何文渊泪眼汪汪地揉着痛处。
任方宇面前排了三个12ml的三钱白酒杯,他给自己倒了三杯某台酒,咕噜咕噜一口一杯,喝完后碰地一声放回桌上。
“你们玩,我们先走了,费用记我孙子账上。”
说完拉起刚认的便宜孙子就走了。
任方宇还是认怂了,他明白这些人忌惮他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背景,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该留余地还是要留余地的,更何况他虽然瞧不起刘希,但包厢里可不止刘希一个,不好全得罪了。
今天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问何文渊打听到的事情,所以三杯白的,速战速决。
“爷爷,我们去哪儿啊?”
何文渊故意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装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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