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凯文的父亲用卑鄙的手段,让陈宇代替他去受苦?
各种版本的猜测,归根结底,都成了为父亲的言行所做的开脱,但是潜意识里明明还深信陈宇是无辜的。时间还在继续,陈宇已经走进那个可怕的房间了吧?他一定很害怕,他最珍视的东西,就要被夺走了,他一定在哭吧!
爸爸!爸爸在做什么?!
嘀嗒,嘀嗒……
他再也受不了这扰人的声音,懊恼之下,把闹钟打翻在地上,时间停止了吗?怎么可能!陈宇还在地狱的入口处,越陷越深!
他偷跑出了家,打了辆出租车赶到“逍遥天”,却站在门口,看着那片灯红酒绿,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走到街对面的快餐厅,坐在临窗位子上,看着“逍遥天”的门口,他只能静静地等着,等着罪恶的产生、发泄,等着罪恶的自行消退,他什么也不敢做,一想到闵龙的嘴脸,和B05里那些来自地狱的刑具,他什么也不敢做。
好在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吧?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不见父亲出来?再等,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骗人的吧?怎么会这么久?
他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疚责和不安,一咬牙冲出了快餐厅,他戴上卫衣的帽子,遮挡着脸,确认不会有人认出他,然后强作镇定地走进“逍遥天”的地下室。在刚要靠近B05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里面传来慑人心魄的惨叫:
“你是恶魔!你不是……不是凯文的爸爸!你是魔鬼……放开我!让我死!”
凯文的后背紧紧贴在走廊的墙上,双眼紧盯着B05的软包门,泪水像决堤一样涌出眼眶:“不……不可能……不可以……”
“啊——啊——”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凯文的全身都抽搐了一下,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贴着墙的身体慢慢地滑落、瘫倒,他捂着嘴巴,无声地饮泣。
“凯文!快、快来杀了我!”
“再敢缠着我家凯文,我就让你比现在痛苦一万倍!”
…… ……
第36章 休庭(二)
皮/鞭肆意地挥起又落下,发出刺耳又令人胆寒的呼啸声。陈宇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咒骂和求饶,都变成了从撕裂的喉间挤出的嘤泣,他也没有力气翻滚躲闪,只是本能地蜷缩起身体,随着每次鞭子抽裂皮/肉的刹那,毫无意识地抽搐。
施/虐者并没有因为他的半昏迷状态而停手,直到施/虐者自己都体力不支,他才扔下鞭子,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大喘粗气。
“凯校长,你真是个衣冠禽兽啊。”闵龙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了真情实感。
陈宇仍然蜷缩成一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下颌抵着屈在胸前的膝盖,半睁的眼眸,没有焦点,迷离而涣散。如果不是双手还绑在身后,唇间还咬着口/枷,再忽略掉全身密密麻麻的鞭印,他的姿势,就如同还在羊水中的胎儿,虚弱而任人摆布。
“妈……我想回家,妈,带我……回家,妈……”
喑哑的抽泣,颤微微的低吟,看在施/虐者的眼里,就成了暴/行后如愿的回馈,和进一步欺/凌的挑拨,凯庆洋竟还意外地发觉,一股血脉向着下腹倒流。
我是权势和力量的象征!我的权势和力量可以转化成肆意的凌/虐,任凭我的意愿,施加给我看不顺眼的任何人。我要用最能代表我的力量的部位,更进一步地侵/犯他,凌/辱他,摧毁他!我要成为他的噩梦,他的地狱,他拿我无可奈何,因为我是权势和力量的象征!
这样想着,凯庆洋扔掉抽了一半的香烟,站起身,边解开裤子边走到陈宇跟前,用穿着皮鞋的脚,拨开他护着前身的双腿,朝着他的腹腔猛踢了几下,陈宇干呕几声,鲜血混合着胃液,从身体里翻腾出来,被口/枷阻拦分流,变成几缕黏长的游丝,挂在了嘴边。
…… ……
贯穿身体的剧痛,令他心智混沌,令他痛不欲生,他看着镜子里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下意识地呼唤:“凯文……凯文……”
“看清楚了,我是凯文的老子!”
他是凯庆洋?那被他压制着的男孩是谁?我又是谁?我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会不想活了?——啊!
不!不可能!
当意识到面前的镜子里映照出的就是他自己受侮的样子,陈宇撕心裂肺地恸哭起来。为什么,他的世界里会有这么残酷的事?他被剥削殆尽,而且用最残/暴的方式!给了他尊严,又剥夺他的尊严,给了他身体,又蹂/躏他的身体,给了他一个以为可以信赖的人,又让那个人的父亲来撕扯他,他没有要求过生在这样的世界!
“让我……死!”
“求我啊,看我会不会让你去死,嗯?”
“凯文!他不是你爸爸,我不信!凯文!快、快来杀了我!”
“再敢缠着我家凯文,我就让你比现在痛苦一万倍!”
啊——
陈宇从床上猛地坐起,大声喘息着,环视黑暗中的房间。确认了自己是在欧阳鸿飞的家里,他放松了绷紧的神经,瘫倒在床上。用手抹了抹脸,湿溻溻的,真难受。自从搬到欧阳先生家,还是第一次做噩梦呢,都是因为白天里见到了他,我真没用,还是不能坚强起来。
可是坚强起来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他们的脏东西喷进了身体啊!取不出来了!
陈宇突然感到一阵恐慌,怎么办呢?
对了,洗掉它!
欧阳鸿飞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分析庭审资料,听到陈宇的房门开了,他走出去,看到陈宇在黑暗里摸索着走进了卫生间。
“陈宇?在干什么呢?”
“我……我去洗澡。”
“你睡觉前不是洗过了吗?”
“嗯……是、是啊……”
陈宇虽然这么应着,却迫不及待地进了卫生间。欧阳鸿飞一头雾水,也没太在意,就又回房去了。
陈宇脱下睡衣,赤/裸着身体站在镜子前,看着本来白皙洁净的皮肤,却焦虑地念叨着:“太脏了,太脏了……”
他打开喷头的开关,站在花撒下面,用力揉搓着身体,怎么回事?怎么洗不掉?太脏了!怎么办?身体里流进了脏东西,怎么才能洗掉?对了,放出来!要放出来!
他慌慌张张地四处翻找,在壁橱里发现了欧阳鸿飞用来刮胡子的刀片,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拿起了它。
要放出来!要让脏东西流出来!
欧阳鸿飞的资料都看了几十页,突然想起来,好像没再听到陈宇的动静,他走出去,果然看到卫生间的门缝里还透着灯光。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叫了几声陈宇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把耳朵贴到门上,可以听到花撒喷水的声音。
“陈宇,你还没好吗?”
仍然没有回应。
“陈宇,我进来了。”
欧阳鸿飞推开门,他看到陈宇蜷缩着身子瘫坐在花撒下,受惊的小鹿一样瞪着眼睛看他,右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左手举在半空中,手腕处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不断地流出来,被头上浇下来的水流冲到手臂上,再顺着身体,淌到地面。
“陈宇!”欧阳鸿飞几个大步冲了过去。
“别过来!太、太脏了,要、要放出来,流出来……”
欧阳鸿飞把陈宇拽出水流,才发现浇在陈宇身上的水是凉的,三月底的天气,气温还很低,欧阳鸿飞感到心里一阵刺痛,他抱起陈宇,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不……放开……我太脏了……”
欧阳鸿飞决定,一定要带陈宇去看心理医生。
婉然心理咨询室,就在鸿飞律师事务所对面的写字楼,相同的楼层,平行的位置,照安婉的说法,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她拉开卷帘,就能透过落地窗偷窥到欧阳鸿飞。
他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读法律系的欧阳鸿飞选修了犯罪心理学,一是确实对课程感兴趣,二是慕安婉之名而来,并打算征服这位校花级的心理系美女。因为个性都很强,两人都是硬角色,针锋相对就成了家常便饭。可是他们又都惺惺相惜,互为偶像,就这样相知又相轻,相离又相合,牵扯了七年,虽然没结婚也挨不过七年之痒,最终彻底分了手。
欧阳鸿飞领着陈宇走进安婉的咨询室,陈宇很有礼貌地叫了声安小姐,安婉是个很随性的人,明目张胆地打量了一番陈宇,然后叫他先去诊室坐一会儿,她的助手会先帮陈宇做些心理测试。欧阳鸿飞知道,这是安婉有意支开外人,她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她的面容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留痕,时间像是在她身上定格在了二十五岁。她身穿高档浅粉色套裙,优雅地绾着头发,唇膏也是柔和的淡粉色,精致的裸妆很服帖,和她时而温婉时而泼辣的性格甚是相称。
“你刚才那样看他,很不专业哦,没看出他有恐惧症吗?”欧阳鸿飞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摆放的工艺品把玩。
“我是在帮他脱敏呢,既然交给我来治疗,你就应该相信我的实力。”安婉坐到他身边,亲近的到了暧昧的程度。
“当然相信你了,”欧阳鸿飞就势把手搭在安婉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我欧阳鸿飞的前女友,绝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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