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闻声回过头,看到欧阳鸿飞的时候怯生生地向后一个踉跄,但是欧阳鸿飞能清楚地看到,陈宇的大眼睛在刘海后面笑成了醉月牙。
“还以为你会睡懒觉呢……不过很快就好了,你……等一下就好!”
欧阳鸿飞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又回到厨房的时候,陈宇已经把丰盛的早餐端上了桌。欧阳鸿飞觉得受宠若惊,毕竟这是近几年来第一次吃别人给他做的早餐,他的两只手握成了拳头,下意识地在大腿上揉搓,看着桌子上的饭,像是突然忘了怎么吃东西。
而陈宇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先生,您……您吃吧,我做得很干净,我的手也……也是干净的。”
“不!不是那个意思……”
欧阳鸿飞抬起头,想要纠正陈宇自轻的想法,正好看到陈宇抬起右手拨弄挡着眼睛的刘海,他发现那只手上几根手指的指甲有些异样,他很吃惊,一把攥住了陈宇的手。
“唉……”陈宇轻叹了一声,做出抽回手的动作。
可是欧阳鸿飞再也不能松开他的手。那只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的指甲,都才只长到一半的位置,指尖的嫩肉毫无遮掩地显露在外面,好像随时都会受伤,而明显是新长出的指甲盖上,在中间的位置,一道乳白色的像是从指甲里面划出的痕迹,从指甲顶端一直贯穿到根部。
“陈宇!”
欧阳鸿飞的眼睛瞪得通红,他已经猜到了陈宇的手指遭受过什么样的磨难,却没有勇气说出来。陈宇像是要哭的样子,竭力想要把手抽回来,欧阳鸿飞不顾陈宇的躲闪,又把他的左手抓起来查看,左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也呈现出同样的惨状。
“他们……他们怎么会这么残忍?!”欧阳鸿飞大声咆哮着,借以掩盖声音里的颤抖。
“不要……不要看了,太丑了……”陈宇把头垂在胸前,眼眶里噙着两汪泪水。
“告诉我,他们到底做过什么?”欧阳鸿飞把陈宇的双手捧在自己的掌心,仍然是用惊异的眼神盯着他的指尖。
“他们……他们用烧红的钢针……”
陈宇发出一连串的哽咽,趁欧阳鸿飞震惊失神的时候,他把手抽了回来。
“畜生!”欧阳鸿飞用拳头狠捶了一下餐桌。
陈宇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怯生生地看着欧阳鸿飞,看到他像猛兽一样咬牙切齿,大幅度地起伏着胸口,陈宇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张口,就又是一声哽咽。
这时欧阳鸿飞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亢奋起来。
“他们敢伤了你的手指?哼,指甲新生的速度比皮/肉要慢得多!陈宇,我们马上去做一个伤情鉴定,证明你的手指受伤的时间,我看他们到时候还怎么狡辩!”
欧阳鸿飞又将具体的安排述说了一遍,然后就大大咧咧地和陈宇开起玩笑,以缓解陈宇紧张的情绪,陈宇突然觉得,欧阳鸿飞玩世不恭的样子,像极了凯文。
“哇!太好吃了!陈宇,你手艺真好!”欧阳鸿飞嘴里塞满了吃的,说话的声音嘟嘟囔囔,“欸?你这煲的是什么汤?”
“……板栗参鸡汤,养胃的……很有营养。”陈宇露出一抹苦笑。
“哇,太棒了!你几点起床的?这汤要煲很久吧?”
陈宇没有说话,只是谦卑地摇了摇头。
“最近总熬夜,胃确实有点不舒服,陈宇,谢谢你!”
陈宇为欧阳鸿飞盛了一碗汤,脸上一直挂着随和的微笑,可是思绪早已飘到了别处。
要是能够回到第一次喝这种汤的时候,那该多好。
第27章 庭审前(四)
“叶兄啊,您可一定要罩着小弟啊,那小贱人告的可是咱们两个啊!”
凯庆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向电话那头的叶明真呼天抢地。他老婆坐在一旁,白眼瞪了他好几次,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站起身一跺脚,回卧房去了。
“镇定点儿,你怕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听筒里传来叶明真冷静而霸道的声音。
凯庆洋愣住了,叶明真的问心无愧似的说话方式,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凯子,有叶某人我和林大律师给你撑腰,你还怕被个小男/娼冤枉了吗?”
叶明真的话像是给凯庆洋吃了定心丸,他脸上的阴气渐渐散开,露出了阴险而狰狞的笑,叶明真不愧是久战商界的风云人物,临危不惧和涨势欺人的本事,他凯庆洋还真是要甘拜下风。
“有叶兄这一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挂上电话,凯庆洋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要不停地自我暗示,他根本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害怕?
这样一想,心情就舒畅多了,他打算去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背着手转过身去,就看到凯文站在卧房门前,抵着门框看他,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像是头顶上飘着一层乌云。
“你……干什么呢?”凯庆洋有些心虚,快速回想了一遍刚才的通话内容,觉得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被儿子听到了也无妨。
“明天,就开庭了。”凯文冷冷地说。
“……是啊,别担心,爸爸……不怕被冤枉。”
“爸!”凯文的语气有些焦急,倏地向前探了一步。
“嗯?怎么?”
“你……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凯文几个大步,走到凯庆洋面前。
“我……我骗你什么?”凯庆洋不禁向后仰了仰身子。
“你没有冤枉陈宇,是真的吗?”凯文越说越激动,一颗泪珠从眼睛里滑下来,流到嘴边,在脸上形成一道清晰的水痕。
“我……我冤枉他什么?”凯庆洋回避着凯文的眼神。
“你发誓!我要你发誓!你从来没有冤枉过他,你也没碰过他!”
凯庆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词汇,他睁大了眼睛瞪着凯文,一时不知所措,嘴唇张合了几下,却想不出有力的辩解,而凯文的眼睛里不断地滑落出泪来,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父亲。
良久,凯庆洋迷茫的眼神里隐现出一丝怒气,他瞪着凯文,从齿缝间挤出了一个字:“滚!”
凯文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浸在黑夜里的天花板,比原始的黑暗稍亮点的夜色,朦胧和虚空的感觉,不真实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他像是沉入了海底,隔绝了空气,疚责的海水呛进肺里,他窒息到肝肠寸断,却不能动弹,彻底失去了自救的意识。
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静止在了一月五日晚上的十一点,钟面的玻璃上是大面积的裂痕。他知道真相,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他背叛了陈宇,因为恐惧,因为自私,他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在真相面前,怯懦地沉默。
他知道真相。
陈宇买鞋给他的那天晚上,他和陈宇告别后,被莫名其妙地绑架到“逍遥天”的地下室,也就是后来陈宇出事的那个B05房间。闵龙甩着手里的钥匙,狞笑着朝他走过来,他的喉间发出本能的低吟,竭力向后面挪蹭着身体,直到后背触碰到冰凉的床栏。
“唔……唔唔……”隔着封口的胶布发出的闷哼,随着他通身的战栗,变成混沌不清的颤音。
“啧啧啧,瞧这小眼神,真迷人啊。”闵龙边说着揶揄的秽语,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待会儿,我把这满屋子的器具都在你身上用一遍,我保证你会变得更迷人的。”
“唔!唔唔——”凯文惊恐地瞪起眼睛,慌乱地摇晃着头。
闵龙拿着刀,在掌心把玩着,同时慢慢地向床边逼近,突然,他像只扑向猎物的熊一样,几个大步上前,压倒在凯文的身上。凯文拼命翻腾着身体,喉间接连发出沉闷的低吼。
“唔——唔——”
可是闵龙已经将□□冰冷的刀刃抵在了他的下颌,凯文不敢再挣扎,他喘着粗气,双眼紧盯视线上方的禽兽。
“凯少爷,你害怕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啊。”说着,闵龙握着刀的手加大了些力道,刀尖深陷进凯文下颌的皮肤,持刀者稍一用力,或是凯文稍一动弹,便会划破皮肤渗出血来。
刀尖沿着凯文的下巴一路向下,划过喉结的时候,凯文绷紧神经,避免因恐惧而形成的下意识的吞咽动作,刀尖平稳地划过喉结,抵在了他的脖劲根部,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于是闵龙用左手扯起凯文的毛线衣,拿着刀的右手向下用力,像是开膛一样,把凯文的线衣划破。
“唔——”凯文本能地战栗了几下,之后就又努力控制着绷紧了身体。
“小宇子可真有眼光,选中了你做他的下家儿。”
他说的小宇子,指的是陈宇吧?凯文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了这样的猜测,但是他顾不得继续思索闵龙的话。
□□又挑起了他的贴身背心,又是一阵刺耳的撕裂声,闵龙将划开的衣服掀起撩向两则,凯文的上身就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唔唔——”凯文晃动了几下身子,做着徒劳的挣扎。虽然房间里很冷,他的额头却早已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哎呀呀,瞧瞧这身材,不比小宇子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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