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字如其人，婉润工整的字迹倒是和现在的徐子流很配，却怎么也无法和以前那个外放张扬的人联系在一起。
突然冒出一只手把书从他手中抢过，合上放回原处，徐子流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在嘲笑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我字是丑，可我人好看啊。”他垫起脚尖与他平视，眼睛雪亮，眨巴眨巴地：“我好看吗？”
“好看，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好看。”
听他夸奖，徐子流腮帮子一动一动地，笑眯眯问：“那你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喜欢我的吗？”
“嗯…算是吧。”沈循川犹豫了一下，其实当初吸引他的不仅是这张俊俏漂亮的脸，还有他的耀眼优秀，不过算来算去都是一个意思，他就是这么肤浅地看上这个人了，被他通身气派和魅力勾住，一发不可收拾，到后来，越了解他的本质后，反而越深陷，两个人磕磕绊绊地也过了这么多年。
分明是自己开了这个头，徐子流却是不喜反怒了，气得牙痒痒：“你不要这么肤浅嘛，明明我还有很多很多地方可以喜欢的，不是那什么嘛，你不能只能爱我的外表，你要爱我的灵魂啊。”
沈循川见他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愣了愣。
一个人容颜易老，而灵魂却能长存，是…这个意思么？
心里面突然被裹上一层棉花糖，轻软嗜甜，他笑开了眉眼，眼底是无尽柔情，是聚沙成塔的爱恋，又像是一个承诺。
他说：“我会一直爱你，绵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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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准备了两份下午甜点，准备送到楼上，她动作很轻，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出来细碎地响动，仔细一听，是刻意压低地断断续续地缱绻呻吟。
顿了一下，又轻悄悄地下楼。回到厨房把甜点放在琉璃台上，人老心软，眼中噙着眼泪，从脸上的细纹滑落。
她想起那次徐子流问她，为什么不关心一下他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那时候这个憔悴得不成人样的孩子没给她回答的机会，自顾自地回答了便不再停留，独她一个人站在花园里坐了很久。
好不好其实是没有一个直接定义的，不管是哭是笑，是苦是甜，只要自己甘之如饴，那么这些伸手可得的幸福，便是别人的鞭长莫及。
就像楼上如火如荼的房间，就像现在回首过去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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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吃了晚饭就回到自己家里。
徐子流趴在沈循川身上：“小川，今天爸说让我去他公司上班，你听见了吧？”
“嗯，听见了，怎么了？”
“我不想去。”徐子流恹恹说。
“为什么？”沈循川用手掌心揉着他的肚子。
“去了的话，我就不能和你一起看店了啊，你忘了我们的小超市了吗？”徐子流好整以暇地分析道，提起他的小超市，连语气都欢快了几分。
沈循川笑出声：“你都说是小超市了，我一个人还搞不定？”
“可我本来的打算就是和你一起上班。”徐子流委屈了，扒拉着沈循川胸前的衣料。
“超市里一个人就够了。在见你爸之前，我想的是你看店，我再去找一份工作，现在你可以去公司，我就去看店都行。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一家超市就过了，亏了怎么办，喝西北风啊？去别人的公司上班是上班，去你爸的公司上班也是上班，你有那个能力胜任。”
他不想徐子流卡在他和父亲之间犹豫两难，而且还是为了这种不成问题的事：“再说了小流，最重要的那是你爸，他不把自家的东西给自家人，难道要拱手让给别人吗？他给了我们宽容，我们就用期许回报他，这也是一种尽孝，好不好？”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说完后空气静默了十几秒，
“什么你爸你爸的，他不是你爸啊？”徐子流嘟囔。
“好好好，咱爸。”
“那我辛苦点，上班去养你。”
“好，你养我。”
“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永远。”
第52章 番外上
圣诞前夕，好多商店门口都推出了自家的圣诞树，上面挂满小彩灯，红苹果星星彩旗等装饰交错缠绕，一到晚上就彩光熠熠，缤纷闪烁着。
徐子流到超市时，门口也摆着一棵，很小，还有个圣诞帽在尖儿上。推开玻璃门没看见人，逛了一圈才发现人在里面整理架子上的货物。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歪头笑：“走吧，沈老板。”
沈循川见他来了，忙完手里最后的活，走过来揉搓他冻得通红的脸：“这么快，你外套呢？这天气在外面不穿羽绒服怎么行。”
“哎忘车里了，这边弄好了没，要不要我帮你。”徐子流去牵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巡视：“不错，打理得很好，奖励你。”然后拉着他走到货物架后，攀上肩膀凑上去亲他。
习惯了他的主动，沈循川把人按在怀里回应，超市还在营业，怕待会有客人进来，这场缠绵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被他拉开距离，“好了，再不走王文旭他们又得催了。”
徐子流自然地把手揣进他兜里，烦躁地撇嘴，冷哼：“那两兄妹不是都有对象了嘛，他们不用自己过节得嘛，非要往我们这边赶。”
“过节不就是热闹一下吗。”他托着徐子流放在口袋里的手走到前面拿了手机和外套，关了空调锁了钱屉，检查了一遍都妥当了，又拿袋子在冰冻箱里装了几盒午餐肉、虾饺和肉丸等煮料。
装了一大口袋，徐子流拿过钥匙熟练关门：“叫他们给钱，不然年年都这么蹭，我们得多亏呀。”
路过圣诞树时心想可以拿回家用用，结果突然从身后被人裹住，熟悉的味道扑面而至，温暖的气息让他忍不住后面缩了缩。
徐子流穿得单薄，沈循川见他一直在风中留荡，扫了一圈周围没什么人，敞开自己的黑色外套包住他，堵住他碎碎不休的嘴，“再这样下去你就感冒了。”
他把人推着朝车子走去，徐子流嘴上不老实，脚步倒是跟得快：“要不要把圣诞树拿回去啊？反正也不费地方。”
“回去路上买就行了，你不嫌难得搬，人家树也会被你折腾坏了。”沈循川打开驾驶门让他进去把暖气烘上，自己去另一边坐着。
“噢。”好像是这个理，徐子流想。
到家时王文旭四个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般平安夜外面都热闹非凡，听说今年附近广场还有个小舞会，不过他们觉得没有意思，商量就凑在屋里煮火锅，今天关早门下早班，就是为了这个小聚会。原本徐子流心里的小九九是他和沈循川两个人一起过的，煮火锅也好，在床上也好，谁知王文旭提前和沈循川打过招呼了，到昨天他才知道这回事，不想答应都不行。
徐子流在厨房帮忙弄煮火锅需要的菜，尽管被突然打破了原来计划，心里是有那么点不爽，只是这会儿看着客厅里一下子多涌出四个人，不知怎的脸色稍霁。
王文旭和王小雨都把自己的对象带来了，一群人正围着七手八脚地打扮着刚买回来的圣诞树，气氛闹哄哄地但也暖烘烘地，比平时添了些人气，异样的温暖挠着他的心，虽然更想要和沈循川单独待在一起过节，现在看来偶尔热闹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嘛。
他一边洗土豆，一边别扭地嘀咕着：“人可以不用赶走了，饭钱还是要给的。”
沈循川用沾了水的手捻了一块切好的火腿肠喂他，捏捏他鼓鼓的腮帮子，知道他喜欢口是心非，好笑地配合他：“还惦记着呢，那待会儿你问他们要，我问不出口。”
他没有及时收回手，被对方转过来舔了一下手掌心，痒痒的。徐子流却不自知，朝他一个了然地眨眼：“当然，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你做。”
沈循川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他又被撩了。
“你们就别腻歪了，再这样下去今天我们就别想回家了，我想你们不会太开心的。”王文旭靠在门边看着他们。
“那你们现在走吧，哦不对，给了钱再走。”徐子流一个大白眼抛给他，继续洗土豆。
王文旭叹息，直摇头：“沈哥，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女生，温柔可爱，要我介绍介绍吗？”
徐子流瞬间黑了脸，就要把手里面的土豆扔过去。王文旭大笑着窜得飞快，几秒钟就消失在厨房门口。
一旁的沈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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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坐成一桌大吃大喝起来，放在角落的圣诞树五颜六色地闪光，面前摆满食材，汤料翻滚香浓，锅里冒着白烟，看起来也倒有几分圣诞节该有的氛围，看起来不比外面人山人海地舞会差多少。
王小雨的男朋友是个老师，高高瘦瘦看着斯文，实则是个话痨，不像表面的稳重。每个人说的话他都能接上，有他在就不用担心空气突然安静。
而恰好相反的是，王文旭的对象是个安静且笑容很甜的小女生，刚开始认识那会儿一顿饭下来可以一个字憋不出来，后面大家多吃了几次饭熟悉了，渐渐发现人很细心，说得不多做得不少，可招王文旭喜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