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鬼哭狼嚎啊,虽然站在此地的全是狼,但他们就从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尖叫声!
不管群狼们内心怎么评价这嚎叫声,那叫声也越来越接近,越来越大声,终于——
抬起头的狼们就看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一下子从前方的崖上飞了出来,飞鸟般蹿到了他们头顶!而后又如同飞越天空的船只一般,盖过正午头顶的阳光,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最后重重地跌落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草丛里!
一众狼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那山上突然飞下来的是什么东西,闻味道,好像是狗???可是狗怎么会从山上飞下来???
白冽第一个反应过来,刚才那尖叫声……好像是木木?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立刻顾不上管黑风,大步往那个深深陷下去的草坑里跑去。
如白冽所想,从山上飞下来的正是罗木木与哈士奇,本来罗木木想得很好,心说你们狼跑得再快,又怎么快得过我家乡的雪橇?还是做自由落体动作的雪橇!
问题就在于,这“土橇”速度实在太快了,虽然一人一狗都是有名的雪橇犬,但也没能控制住脱了缰的“土橇”,被它一路载着欢快地从半山腰“梭”到了山下!前前后后一共花费不到一分钟,特别省时省力!还成功甩掉了狼群!
完美!
就是摔下来的时候,乘坐在上面的两名乘客有点惨。
罗木木跟哈士奇都挺重的,摔进那草窟窿里半天没爬起来。哈士奇整个都被罗木木压在身上,都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四肢用力蹬了蹬,结果都蹬在了罗木木的身上跟脸上。
“喂喂你别乱蹬了!”罗木木气得不行,他身上被各种草藤给缠住了,用了半天劲也没从哈士奇身上爬起来。
“我都快要被压死了!你怎么这么重!”哈士奇也是痛苦不堪,这种被正面强|奸的姿势谁要谁来做啊!
白冽赶过来时,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孩撅着屁股趴在草窟窿里,脑袋跟上半身还有双腿都深陷在里面,只有一对圆圆的屁|股瓣朝天撅在外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白冽一眼就看出了那对屁|股瓣是他家蠢木木的——顿时又是心疼又有点想摸一把那圆乎乎的屁股,也不知道是什么手感……
罗木木跟哈士奇正互相呛声,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他熟悉至极的声音。
“木木?”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辆要升天的杉树皮土橇车~233333
啊,想起小时候在山上长大,披着我妈的丝巾在山上扮大侠和仙子“飞来飞去”的日子了~
☆、苏醒
“木木?”
熟悉的声音让正在草窟窿里挣扎的罗木木动作一顿, 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惊喜地喊了出来, “冽哥!!!”
“木木, 是我,你怎么会……”白冽一时也找不到形容刚才那一刻心中具体感受的词,一想到那场面,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愧是他家小可爱木木啊,总能让人那么吃惊意外。
“冽哥!真的是你,太好了!!!”罗木木惊喜地草丛里喊叫道, 同时更加用力想把身体全部从草丛里拔出来。
白冽赶紧蹲下|身托住他的腰, 另一只手帮他把身上缠在一起的柔韧草茎给扯开,小心叮嘱道:“你小心点, 别急,我帮你弄出来。”
“嗯嗯嗯。”罗木木脑袋闷在草丛里不住点头,他也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一定很丢脸, 但是冽哥是他兄弟嘛, 在他面前丢面又没有什么关系。
白冽费了些力气,才把这一人一狗从一米多深的草窟窿里拔出来。此时的罗木木身上飞溅了好些泥巴和草屑, 脸上红通通的,但那双圆圆的眼睛里仍然是白冽第一次见到他时, 充满了朝气的样子。
他伸手将小可爱头上的草屑摘掉,有一种将他紧紧抱进怀里的冲动。在得知小可爱从山上滚下去后他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然而这平静的表面下,却像一座忽然从长久的休眠期醒来, 随时准备爆发的活火山……他不太清楚如果找不到罗木木自己会怎么样,如果木木伤到了又会怎么样,但在刚才重新见到小可爱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有没有受伤?”白冽帮他把身上的泥水和草屑拍掉,声音十分温柔地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他很清楚这种语气绝对不会是正常哥们间会有的,但是此时他的内心十分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湖水,温柔而深不见底,在那深不见底的水中,隐约有一头巨大的怪兽,正在渐渐苏醒过来。
罗木木对他内心的改变浑然未觉,听到这个问题从他嘴里问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身上那些之前被忽略的疼痛像放大了一万倍一样,痛得都有些难以忍受了,也许是觉得有了可以撒娇告状的地方吧。
“膝盖和手臂有点痛。”他低头扯了扯裤子,不知道是不是面料磨到了伤口,好像更痛了,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白冽扶他坐到地上,小心地卷起裤腿给他检查伤处。
被忽略的二哈也从草丛里爬出来,昂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说:“刚才和你在一起的是什么人?”它好像在里面看到绑架他们的坏蛋了!
“我找来帮忙的人,现在我找到木木了,就让他们走了。”白冽并没有向他们说明黑风的事,狼族的情况有点复杂,尤其是政权混乱的黑狼族,他不太想让单纯的罗木木被牵扯进来。
至于黑风动了木木这件事,他自然会找机会跟他好好清算一番。
二哈也没想那么多,刚才那一番奔跑就算精力旺盛的哈士奇一族也有点精疲力尽,乖乖蹲坐在旁边看白冽给罗木木检查伤口。
倒是罗木木很快反应过来,略有些着急地说:“冽哥,这山上有狼啊,刚才他们就是在追我们,我才想到从山上滚下来的办法,他们会不会追过来?要不,咱们先离开这里吧?”话语中有藏不住的害怕。
白冽之前就有点感觉到罗木木似乎是对他的身份有点误解,回忆起他这一路提到狼时害怕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发沉。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他给小可爱检查了一下,身上有很多擦伤,需要找地方好好清理一下,便蹲到他面前说:“那走吧,我背你。”
罗木木虽然怕疼,但是一个擦伤就让人背也觉得自己有点娇气了,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走吧,也不是很疼。”
“没事,我体力很好。”白冽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偏头暧昧地冲他笑了笑。
罗木木对上那笑容,忽然有点脸红,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乖乖地趴到了他背上。
哈士奇地旁边看着这个同类被人轻松背起,心中十分羡慕,但又不想表现出来,因为那样好像显得没有人会背它似的,于是十分不屑地说道:“真娇气。”哼!有什么了不起,铲屎的想背它,它还不愿意呢!
“你才娇气,刚才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些狼抓去炖狗肉火锅了!”罗木木本来就心虚,听它这么说顿时气得不行,这只狗真讨厌!
“你还好意思说!他们明明想抓的是你,我才是被你连累的!”哈士奇顿时跳脚,恨不能扑上去把他扯下来打一架!
白冽听着他们又开始吵架,疑惑地问道:“木木,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你知道吗?”
“他们说我偷了他们的东西,可我从来不偷人东西啊。”罗木木想到这个也很郁闷,怕他最敬重的冽哥误会自己,又赶紧说道,“我真的没有偷他们的东西,冽哥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白冽双手勾着他的两条大腿,声音温柔又坚定,小可爱有多努力多怕给人惹麻烦他深有体会,又怎么会去偷东西?
“肯定是他们搞错了。”
听到白冽毫不犹豫说相信他,罗木木心里放心了,也高兴了起来,开始跟他控诉那些狼有多过份,把他们关起来还追得他们差点跳崖,不过这次他半句也没提要报仇的话,那可是狼啊,特别凶残的狼,他是不敢去报仇的,也不会让冽哥去,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白冽一路听着他气愤的控诉,以及哈士奇帮腔插嘴,一边附和着陪他谴责那些黑狼有多可恶,一边安稳地把人给背回了营地。
警察已经在山里找了一圈,此时得知他已经找到了人,确定人没事,做了记录又叮嘱这些学生一定要注意安全就回去了。
这会儿太阳偏西,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他们班的人也该回去了。
王诗如看到罗木木安全地回来,原本想去向他道谢,却被白冽找了个借口把人给指挥去帮着收东西,没让两人能多说上两句。王诗如只当白冽记恨自己害得罗木木滚下山,罗木木从头至尾都不知道王诗如对自己有意思,两人都没有发现白冽的心思。
回去的路上,他们先是遇到了周忠他们班包的班车,在两班学生在窗口互相比了一会儿中指之后,又有一辆宾利从从班车旁开过。
白冽坐在窗户边,低头瞥了一眼那辆车,目光冷淡。
坐在宾利中,黑风仍然感受到来自同类的强大威胁,但没敢去寻找那威胁的具体来源,低声吩咐司机继续开车。等到他们将班车远远甩在后面之后,才沉声问仍然在瑟瑟发抖的下属,“那只小狗跟白少有关系,你们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