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位置坐着郁明空,想起那天这人对他做的事,手脚居然有些颤抖。
郁明空与他隔空对视,面色冷淡,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郁振江率先开口,“过完这个生日,你也24了。”
郁礼停下筷子,知道对方还有话要说。
“人生才开始,很多事都可以趁现在做出改变。”郁振江话里有话,郁礼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郁明空突然说:“市里有几套房子,过几天你和我去选一套。”他语气平淡,听起来有几分公事公办的意思。
郁振江眉毛一紧,话刚到嘴边,郁礼先他开口拒绝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郁振江微变的脸色这才缓和下,点头说:“年轻人过早有房子不是什么好事,我听说有些富几代就是家里给他们后半生的衣食住行准备太充足,以致于年纪轻轻就丧失拼搏的心志,碌碌无为。”
“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一代的样子,总靠着家里,传出去名声也不太好。”
“爷爷……”郁明空还想再说,郁振江抬起手,示意他们认真吃饭。
太老爷子耷拉着眼睛看了一圈桌上的人,摇摇头却不参与,他小乖孙要不是为了他,早就不回这地方了。他人老了脑袋却没完全糊涂,郁家不愿意给就算了,好在他早早就替小乖孙留有准备,日后等他一命归西,只盼着他的乖孙离开这里,过上自己的生活。
晚餐后太老爷子精神支撑不住,跟郁礼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房休息,郁礼打算离开,却被郁振江叫住。
“你和我到书房一趟。”
郁礼跟在郁振江身后进了书房把门锁上,郁振江背对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稍微走近他,递给他一件东西。
郁礼低头,是一张卡。
“……这是什么意思?”
郁振江开口:“如果你想,就去把手术做了吧。”
郁礼:“什么手术。”
郁振江缄默,紧接叹气,“郁礼,你就不想做个正常人?”
当年郁淑薇撇下家族面子,撇下已经提前订好的婚约与别人私奔,在那时她就已经铸成大错,不然怎么会生下郁礼这样一副身体。
郁振江早些年就知道了郁礼身体的秘密,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直到今天,倘若他不想说,郁礼照样不知道他是除了郁礼父母外,第一个知道他身体秘密的人。
郁礼完全震住,甚至忘记呼吸,手脚发冷的看着郁振江。
缓了好长一阵,他哆嗦着把卡推回给对方,“不、我不要。”
是不要钱,不要做手术,又或者两者都不要,除了郁礼,没人清楚他内心的想法。
他的身体,原来一直都有人知道。
——
回到公寓楼下,临近十二点了,外面又黑又冷,郁礼从出租车上失魂落魄的下来,低垂着头,撞上一堵温厚的墙。
"小礼,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蒋长封捏紧手上打了几个小时发烫的手机,他从八点起在这里等,九点没等到人,直接开车去郁家找他,保安却告诉他郁礼早就从郁家离开。
担心郁礼出事,便沿着回来的路一直开车找,十一点回来敲门,依旧没有人。
蒋长封握上郁礼的肩膀,碰到他,才察觉他在发抖。
“小礼,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从头顶传来,郁礼缓慢抬头看人,游离的状态缓慢收拢。
他吐了一口气,虚弱一笑,“叔,是你啊……”
说完,带着疲惫的身体往前一倾,靠在对方的身体上,顺势落入温暖的怀中。
他们身后的路灯出了故障,黑暗中,蒋长封把郁礼完全裹在怀里抱紧,用体温驱走他身上的寒气。
“小礼,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他们又欺负你了吗?”假如是,蒋长封保不准自己不会撇开和郁明空的交情找他们麻烦。
郁礼埋起脑袋,“没事,只是刚才有点闷。”
他有点贪恋这份温暖,忍不住伸手环上对方的腰,“叔,你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吗?”
蒋长封手掌停在他发上轻轻揉弄一下,“之前答应跟你一块过生日,你倒好,我打了几个小时的电话不接,只好过来找你。”
郁礼脑袋有些懵,“对不起啊……我手机好像掉在路上了。”
蒋长封低声一笑,“人没丢就好。”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语气中带着庆幸,“还差五分钟今天就过去了。”
他既是第一个给郁礼送来祝福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小礼,叔祝你生日快乐。”
夜深人静,蒋长封这话几乎是贴在郁礼耳边说的。男人灼热的气息落在耳朵,激起一阵酥痒。
郁礼微微扭过头松开手,心中甜蜜与酸涩交织,小声说:“叔,楼下又黑又冷,我们上楼去吧。”
蒋长封放开他,从车里取出蛋糕。
郁礼发糗,“生日都过了。”
蒋长封看着他,别有深意说:“蛋糕味道很特别,叔希望你能尝尝。”
——
二十四支蜡烛齐燃,郁礼还没尝到蛋糕的味道有多特别,光从它的“造型”来看,就和一般蛋糕不太一样。
烛光中他看着蒋长封冷峻的面庞,心神一动,隐约猜到一些事,“叔,蛋糕你做的?”
蒋长封笑着看他,“第一次做,似乎不太成型。”
“不会,已经很好了!”
他伸出手指从烛火中一晃而过,暖光下蒋长封注视着他的神色愈发柔和。
房里响起男人沉厚的嗓音,一支生日快乐歌从蒋长封嘴里唱出,带着藏起来心意,听上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一曲唱完,郁礼将目光从蛋糕上收回,他微笑着抬起眼睛,两人距离很近,险些就碰上对方的头。
四目相视,郁礼又撞进了熟悉的眼神中。
心被烫了一下,他别过头,声音放低了,“叔……你、你不要再用这种没有防备的眼神看着我了。”
偏偏蒋长封不听他的话,刻意把脸凑近,笑意荡漾,从眼角化开细细的纹路,就连眉上的疤痕也变得分在可爱起来。这不但没有显得蒋长封老,反而更将岁月为他添加的男性魅力扩大,温和而包容,沉稳而厚重。
“小礼,为什么不想看到我这样的眼神?”
男人眼中不加掩饰的宠溺把他淹没溺闭,总在自己落魄狼狈的时刻出现,想起他对自己所做的种种,往日的照顾与体贴浮现在眼前。
积在他脑中好几天的念头此刻变得尤其强烈,郁礼心如鹿撞,支支吾吾。
蒋长封刻意凑近,“小礼在说什么?”
郁礼惊得往后仰头,心慌意乱,“叔,你、你别这样了,你这样对我好,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觉得、觉得你喜欢我……”
他的声音轻极了,像是漂浮的空气。
可蒋长封却听得明白,他按耐住激动,伸出手指钳回郁礼的下巴,故意问:“叔刚才没有听清楚,小礼能在说一遍吗。”
郁礼索性闭上眼睛,一不做二不休,低吼出声:“我觉得你喜欢我唔——”他猛地睁眼,喘气。
刚才触在唇上的感觉是梦吧。
蒋长封重新凑近贴在郁礼的唇上,直觉人傻了,才离开,笑意褪去,神色严肃,郑重说:“我以为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小礼早该知道了。”
“小礼,我喜欢你。这是真的,不是你的错觉。”
“你让叔等得有些久,这次叔忍不住也不想等了,抱歉。”
蒋长封倾身,动作轻柔而坚定,将郁礼轻揽入怀。
他贴在郁礼的耳侧轻吻,“我爱你,小礼。”
第33章 两情相悦
深情的告白让他完全傻掉, 脑袋似脱了链子,停止转动。
尽管心里已经有过隐约的猜测, 可这些猜测完全没有从对方口中听到的话令他震惊。他敬佩钦慕的人, 亲口承认喜欢他,不, 是爱他。
他有点后悔刚才说话怎么不经过大脑思考,然而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 收不回了。
他没有蒋叔高大伟岸的样子, 也没有他的洒脱随性坚定,更没有他成熟坚定的魅力, 郁礼避开对方的视线,语气露出茫然,“爱、爱我?”
蒋长封专注地看着他,重复说:“我爱你,小礼。不是朋友间的关系, 而且更亲密的爱, 男人与男人间的爱”
郁礼拧着眉低头, 留给对方一个发旋。
蒋叔爱他。
男人与男人间的爱?
他脑子有些乱, 心也乱, 一会儿闪过郁振江让他做手术的事, 一会儿闪过蒋长封跟他告白的话, 今天下来发生的事一件连着一件,搅得他身心俱疲,好在对方没有强迫他立即回答。
过了十分钟, 郁礼才抬头看人,黑亮的眼睛闪过挣扎与希冀。
他犹豫地想要说话,嘴巴反复张合,话堵在嘴边却发不出声。
蒋长封鼓励他,“小礼,你想对我说什么?我在听,你慢慢想,我可以等。”
他小声说:“能不能再让我思考几天,我现在脑子好乱。”
藏在心底的话已经全部挑明,蒋长封希望能马上听到郁礼的答复,却又担心被拒绝。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稳住心神,沉缓开口,“好,我等你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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