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刚刚不是让他……”
“我那不是讹他吗!结果没讹到。”方裕宁吐吐舌头。
“你干嘛要讹他?”祝远不明所以,“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弄伤的,难道是新同学导致的?”
“第一,听听你的用词,导致的……这样说顺溜吗,你就不能换个生活化的词?第二,人家都转来快一学期了,就别一口一个新同学了,叫人家名字不就好了。”
“你说的对。”祝远冲他笑。
“别总附和我,我可不是什么都对。”方裕宁被祝远扶着走了几步路,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好得差不多了,都没什么痛感了,走得也挺踏实的,“你不用扶着我了,我好像能自己走。”
“真的吗?”祝远有些担忧。
“千真万确。”方裕宁推开他,还试着跳了一下。
“小心点。”祝远试着上去拉住他,却又迟迟伸不出手。
“对了,你刚刚说有话要跟我说,什么话?”方裕宁问。
“我……”祝远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跟我说话你紧张什么,”方裕宁手一挥就把他眼镜摘了下来,拿在手里,“你一紧张就喜欢推眼镜,不准推了。”
祝远被摘了眼镜,一双桃花眼的轮廓更为明显,他已经看不清稍远一些的景物,只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方裕宁。
方裕宁把他的眼镜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诶,这不是读小学的时候我赔你的那副镜框?五年级还是六年级的时候?怎么你还在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这幅镜框已经不适合你了,换一个吧。”
“是六年级上学期。”祝远又习惯性地去推镜框,结果摸到自己的鼻梁,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哭鼻子了呢,说那是妈妈给你买的,最心爱的眼镜,结果被我玩坏了。”方裕宁笑起来。
“你竟然还记得……”祝远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是啊,那时我太混蛋了,竟然没事玩同学眼镜,还弄坏了。”
“但是你第二天就送了我一个新的,还说是你选了好久选出来的最适合我的。”祝远认真地说。
方裕宁“噗”地一声笑出来,“我小时候审美太糟糕了,真是对不起,委屈你戴了这么多年。”
“我觉得……挺好的。”
“好啦,别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刚刚准备跟我说的事呢。”
他们边说边走,已经到食堂打了饭菜,对坐在一张靠边的桌子上。
“其实也没什么事,”祝远扶了一下眼镜,“我就是觉得……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方裕宁倒是没想到祝远会说这句话。他稍微一想,好像的确如此,小学初中的时候他俩天天粘一块儿,分都分不开,自打上了高中,他一方面忙着追求美少年,一方面又认识了老王、卡门这两个活宝,祝远虽也参与他们的活动,但方裕宁还是能感觉到他有些疏离,并未完全融入这个小圈子。
方裕宁自知理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祝远的表情却欲言又止,似乎在考虑重要的事。
“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说?”方裕宁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神情。
“……是。”祝远点了下头。
“到底什么事,对我也这么难开口?”
祝远微不可察地深吸了口气,宛如小时候参加演讲比赛前的紧张。
他极其慎重,生怕说错一个字,却只是轻轻道:“宁宁,你想出国吗?”
方裕宁正在喝汤,冷不丁呛了一口,咳个不停。
祝远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帮他顺气,“你没事吧?”
“没没没……”方裕宁俯着身子,冲他摆手。
“这个问题……很突然?”祝远看到方裕宁一阵猛烈的咳嗽后,一张脸红扑扑的。
“不是,”方裕宁直起身子,又喝了口汤,笑道,“你语气阴森森的,吓到我了。”
“对不起。”祝远道。
“没什么,”方裕宁顿了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爸好几个朋友的孩子都开始准备语言成绩,似乎是不准备参加国内的高考,所以我就……我就随便问问。”
“我可没这个想法,”方裕宁撇了一下嘴,“听说国外大学很辛苦的,一苦苦四年。我还准备熬完了高中,进大学后好好玩个昏天地暗呢,才不想出一个火坑,又跳一个地狱。”
“你觉得你现在,在火坑吗?”祝远带着些笑意。
“不在吗?我每天都要上这么多课,还有这么多作业,我都累得快折寿了。”
“你似乎很少写作业吧?”
方裕宁脸白了一阵,“总之很辛苦就对了!”
“宁宁,我知道你高中过得很不开心,”祝远试探着开口,似乎是不知从何提起,“你从来没跟我分享过你的心事,其实……不论是高兴的还是苦恼的,我都很愿意听的。”
方裕宁咬着筷子,一不留神戳到了自己上颚,霎时间就开始冒眼泪,“哎哎哎……”
“怎么了又?”祝远手忙脚乱,看到方裕宁捂着嘴巴缩成一团。
“我没有不开心,”方裕宁毫无形象顾忌地抹眼泪,“你,还有邹莉莉,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弟吗,都这么会想象。”
“我又不是别人,你对我不必……”
“我真没有!”方裕宁又疼又急,“我很好,跟你看到的一样好。我也没有什么心事,我心里想的,你都可以看到。”
祝远苦笑了一下,喃喃道:“我看不到……”
☆、 启蒙教育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很久了,级部排名被贴上光荣榜,却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方裕宁是被老王拖出来的,看他脚和胳膊都好得差不多了,便说有点新鲜玩意要带他见识一下。
卡门一向是最爱凑热闹的,每次看他们玩什么,自己就要跟着,要是发现他们进行什么秘密活动没带上自己,他会有种仿若天塌般的被遗弃之感。
但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没怎么看到过他了。
光荣榜被贴在教学楼门厅的大型公告栏上,通常记录着最近一次考试级部前一百的名字和分数,文理科的前一百皆榜上有名,前三名还是烫金大字。
“你要是告诉我你带我看的新鲜玩意就是这个,那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方裕宁冲老王比拳头。
“虽然真是这个,不过你看了肯定不会后悔的。”老王推着他的肩膀走。
“有什么好看的,我又没参加考试。”方裕宁抱起了双臂。
老王笑了两声,“不是我损你,就算你参加了也上不了这大红榜啊。”
方裕宁白他一眼,身体一侧便想溜。
“哎——”老王拽住他领子,又把他拖了回来,“你好歹看一眼,关心关心你的夫婿啊。”
方裕宁也不追究他的称呼,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接着便是一声响遏行云的“卧槽!”
陆离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二位,和第一名仅两分之差。
老王得意道:“怎么样,不后悔吧,我没说错吧。”
“这么牛逼。”方裕宁趴在上面看,还颇为虔诚地摸了摸陆离的烫金名字。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Z市高考简单学生水平不如我们吗?他这个成绩……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最多前二十呢。”
“人家厉害呗。”老王摊手。
“那他既然这么厉害,在哪读高中都能考最好的大学吧,至于专门到我们省来炼狱?”
“你不是住他家吗,你就没趁机了解他一下?你可别告诉我,你们这几天没好好交流交流,嗯?”老王冲他挤眉弄眼。
方裕宁的确没问过陆离这些问题,在他的观念里,只要他确定自己喜欢陆离这个人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没有知道的必要。
老王见方裕宁半天没接话,便以为他这是看陆离太优秀,产生自卑了,忙上去安慰他,说你也别犯怵,你好歹是近水楼台,白天粘一块儿晚上也粘一块儿的,希望就在眼前。
老王朝他别有深意地笑,方裕宁却没什么反应。老王发起愁来,心想这人是不是还没接受“启蒙教育”,怎么领会不到他的意思呢。不过转眼一想,方裕宁脑袋里根本装不进事儿,也不像能想事儿的样子。一天到晚没心没肺闹腾得跟个小屁孩儿似的,多半也是没被“开化”过。他一向助人为乐,这种启蒙后辈的事他也就不辞辛劳了。
老王心里有了计划,便趁方裕宁课间出去晃的时候身上揣了几盘“教育片”,准备往他书包里塞。
“你干嘛?”陆离坐在方裕宁座位旁,一起身就要过来。
老王刚拉开方裕宁书包拉链,被陆离吓得手一松,几部身负重任的碟片无声地掉进了书包里。
老王赶紧拉上拉链,对陆离拼命做手势,“你快回去,别让他看到。”
“你往他书包里塞什么东西?”陆离明显充满敌意。
老王本来是怀揣着舍我其谁的使命感,被陆离一吓,心头那点英勇悲壮的滋味顿时烟消云散,一时间觉得自己像被抓现行的鸡鸣狗盗之徒,他干咳了两声,“我送他点东西。”
“送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当面给他。”陆离活像在审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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