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感觉到陆过的痛,陆过的忧伤,还有见到自己父母亲弟的复杂情感。
齐扣扣湿了眼眶,不知道眼睛发酸的究竟是齐扣扣的灵魂,还是陆过的。
“我想着,你应该在这里。”陈子洵开口,声音哑得吓人。
“先进去吧。”齐扣扣带着他们走进陆过的别墅。
一进门,陈霆和白月婷就愣住了。
这……不就是二十年前他们家的样子吗?
这二十年来陈家翻新装修过无数次,虽然地址没换,但是里面内部装修和家具等,都换过无数次了,可是眼前的这栋别墅装修,包括家具的款式和摆设位置等等,分明是二十年前陈家的样子。
二十年前他们两个儿子没被绑架时的样子。
那时候陈子洵还小,早就不记得了,可是陈霆和白月婷怎么也忘不了。
一瞬间,两位老人的眼泪掉了下来。
“是他,他就是我的小深……”白月婷跪倒在客厅里,泣不成声,“原来他没死,他回来了,十年前他就回来了,他不认我,他不认我……”
陈霆想去安慰她,可是自己也处在极大的悲痛中,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无声地掉眼泪。
记忆中,这是齐扣扣第一次见到陈霆流泪,哪怕是好几次陈子洵病危差点救不回来,他也不曾见陈霆掉过一滴眼泪。
“既然你们狠心启动囚鬼阵害死了他,现在何必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齐扣扣冷冷道。
“什么启动囚鬼阵?”陈霆最先反应过来,问道。
“还装傻?不是你们在陆过小时候住过的房间里设了囚鬼阵么,要不是因为你们,陆过怎么会死,而且死了两次!”
陈子洵有些不明白,那不是灵堂吗?
“是,是我设了囚鬼阵,”说话的,是白月婷,“但我那样,是为了让小深回来!”
齐扣扣皱着眉头看着她。
陈霆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们本来以为警察会把小深救回来,可是没想到非但没救出来,还害我们小深丢了性命,甚至尸体都找不到,我们在匪窝找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找到尸体,从那之后,月婷和小洵就生了一场大病,整天浑浑噩噩,总说能看见小深的影子,经打听才知道,原来其他三十几个被绑架的孩子父母,也有这样的症状。”
“连我也是,虽然没他们病得严重,但也总觉得可以听见小深在叫我,”陈霆的声音里是难以言语的沉痛,“我们去了很多医院,也看过心理医生,道馆寺庙也去过,但都没有好转,直到有天,一位受害者的父母给我们介绍了一位高人。”
“高人说,是因为小深年纪太小。”白月婷道:“逝者未及舞勺之年,不得入土死不瞑目,魂无所依。”
齐扣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陆过死那年年纪太小,还不到十三岁,尸体也没找到,没有入土为安,所以魂魄找不到回家的路,孤魂又没法投胎转世,只能在人间飘荡,做孤魂野鬼,而白月婷他们之所以会生病,是感应到了陆过的魂魄在人间受苦。
“高人说,只有为小深设了牌位,小深的魂魄才有所依,同时设下囚鬼阵,不是为了囚鬼,是为了以阵法将小深的魂魄吸回来,因为,连我们都不知道,小深的尸体到底在哪个城市,哪个角落,或许……早就被丢进海里进了鱼腹。”白月婷道。
白月婷缓缓将怀中的牌位放下,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出来,打开来看,里面竟是一枚舍利子,只是舍利一般多为暖色,可这枚舍利竟淡淡发蓝。
“这是高人给我们的舍利,说是可以帮小深吸魂的神物,让我们每月初一十五诚心供奉,当这枚舍利从红色变为深蓝色时,就证明小深散落在外的三魂七魄都收回来了,那时候我们再将这枚舍利子代替小深的尸骨下葬,小深就可以投胎转世了。”
第100章 血供舍利,生母凶手
“高人说当这枚舍利从红色变为深蓝色时,就证明小深散落在外的三魂七魄都收回来了,那时候我们再将这枚舍利子代替小深的尸骨下葬,小深就可以投胎转世了。”白月婷道。
齐扣扣看着那枚舍利,说不出话。
或者说,真正说不出话的,是陆过。
他一直以为,他们设囚鬼阵的真正目的,是像秦始皇一样,只是为了锁住自己的魂魄,怕自己回来报仇。
“自从我们设了囚鬼阵之后,的确再也没发生过那些怪事,我和小洵的病也渐渐好了起来,而且这枚舍利子,竟然真的一点点由红变蓝,”白月婷激动地说道:“我以为,是我的小深渐渐回来了,难道不是吗?”
他们说的这些陈子洵都不知道,他偷看过那间房间,还以为那只是个灵堂,虽然怪异了一些,但他知道,自己的父母爱哥哥不少于爱自己,不会害哥哥的,所以没有多想。
陈子洵走到齐扣扣面前,“你刚才说,如果不是因为囚鬼阵我哥不会死,怎么回事?”
“你们被骗了,”齐扣扣道:“囚鬼阵的确可以聚集残魂,但是二十年前的陆过并没有死,哪来的魂魄可以聚集。”
陈霆和白月婷不禁大惊失声。
“你是说,我爸妈遇到了江湖骗子?”陈子洵问。
如果是昨天以为,或许齐扣扣也会这样以为,以为是哪个江湖骗子为了赚钱信口胡诌的,可是现在,不会。
因为在他没有改动阵法之前,那个囚鬼阵是真的,而且力量十分强大,所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齐扣扣竟十年都没有发现,并且十年前他明明已经把囚鬼阵破坏掉了,可是陆过却还是被囚鬼阵夺了性命,那就说明,有人把囚鬼阵又修复了。
有这种本事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江湖骗子。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江湖骗子,应该就是那个画皮怪物,可是照这么说,最起码早在二十年前,那个画皮怪物就在筹谋想要害死陆过了。
“那个高人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里?”齐扣扣问。
陈霆和白月婷相互看了看,随即摇头。
“他当年没说过住址,也没说过姓名,每次也都是他来找我们,奇怪的是每次我们有需要,他竟真的出现了,就好像能看透我们的心事一样,我们才更觉得他神奇。”
“那他长什么样?穿着打扮?”齐扣扣又问。
两人又是摇头,“不记得了……说来也奇怪,每次明明我们很努力地想记住他的样子,可是等他一走,我们立马就忘了他的长相,只有个朦胧的印象,却怎么也不真切,只记得是个男的,连大概多大年龄都记不得。”
现在,齐扣扣更确定这绝不只是个江湖骗子那么简单了。
“你们说过,是另一位受害者的父母给你们介绍的这位高人?”齐扣扣问:“那位受害者也是当年被绑架撕票的孩子们之一吗?”
陈霆点点头,“他们说他们也生了一场大病,跟我们症状几乎相同,后来就是被这高人治好的。”
那么说,在他们家应该也设了囚鬼阵了。
“有没有他们家的地址,还有其他受害者的地址,知道几个算几个,都告诉我。”齐扣扣道。
他需要知道,那个画皮怪物的目标究竟是这群孩子,还是只有陆过一个人。
当年被绑架的有三十几个,其中有一半就是B市的,其中几个陈霆的确认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断了联系,毕竟那是沉痛的回忆,还有一些搬去外地或移民的,所以陈霆只能勉强记得几个。
陈霆把所有记得的都写在纸上,递给齐扣扣,“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地址,只知道大概都住哪个区。”
齐扣扣点点头,足够了,囚鬼阵是具有力量的,之前齐扣扣没见过囚鬼阵所以不了解,现在既然了解,那么只要有了大概范围,齐扣扣再以法力感应,应该可以感应到。
齐扣扣拿着纸要走,可是看到白月婷手中的舍利,想了想,走上前拿了起来,对白月婷道:“其实,这枚舍利,吸的不是陆过的魂魄,而是你的血。”
白月婷大惊。
“你每次供奉这枚舍利的时候,是不是都要滴上几滴血?”齐扣扣问。
白月婷忙着点头,“高人说要用至亲的鲜血供奉,才能给小深聚魂。”
“他不是什么高人,而是个非妖非魔的怪物,这枚舍利上有怪物的法力,他用你的血养这枚舍利,当这枚舍利喝饱了你的血,那个怪物再启动囚鬼阵,就可以随时抽走陆过的魂魄,夺走他的生命。”虽然残忍,齐扣扣却还是要告诉白月婷,告诉她,是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两次。
白月婷脱力跌坐在了地上。
齐扣扣睨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们先在这里住下吧,我有事情要去办。”说着要走。
陈子洵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近乎哀求地看着他,这是齐扣扣第一次见到他不带敌意地看着自己。
“哥,”陈子洵的声音依旧嘶哑,“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是我对你太不礼貌,可是……我哥还能救得回来吗?”
齐扣扣挑起眉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是人类。”陈子洵道:“那天在手术室里,我哥的心脏已经被切下来一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而且十年前他明明死了,死在了我面前,十年后他却能活过来,我知道我哥再也不是普通人,而你的各种行为也处处透着诡异,刚才的那些说辞也不是普通人所知道的,我想,你应该也不是人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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