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之前设想的那些传达信息的办法都变得太繁琐太缓慢,时间只剩下半天的话,我就必须要启轩现在就注意到我才行。必须要让他知道我有事想要告诉他,必须告诉他。
“啊……啊……”
我发出声音,并用尽力气伸手去碰触他。
“凌昔……”
启轩连忙将我的手握住,将我的上身支撑一起让我躺在他怀里。
“乖……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这就去叫杜平送饭过来,再坚持一下……”
听到杜平的名字,我瞬间脸色煞白,千万不要让他过来——否则我还怎么‘说’!
“啊啊——啊……”
他看到我神色的变化,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凌昔?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连忙摇头。
他却一下愣住了。
“凌昔……你——你听得懂我说的话了?”他的惊讶无以言表,“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了?”
刚刚颈部的动作让我整个头都有点晕,但听到他的话,我又紧跟着点了点头。
“凌昔……太好了……太好了……”
他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一瞬间我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啊……”
我发出痛苦的□□,他马上放开我,让我头枕着他的胳膊,逐渐平复呼吸。
“对不起啊……凌昔,我太激动了……没事吧?”
他小心的问,好像生怕我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一样。而季明就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始终插不上话。
“啊……啊啊……啊……”
我一面张嘴发出声音,让他知道我想要说话,一面又用手去够启轩的手,如果我能在他掌心写字的话,不是也能叫他明白我要说的话嘛。
看到我手上的动作,启轩连忙笑着握住我的手。
不对,不是这样。
我用尽力气摇了摇头,启轩不禁有些疑惑。
“你不想我握你的手吗……凌昔……”他有些错楞。
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是想——
他一松开手,我就又努力驱动这手指向他的掌心够过去。他变得更加疑惑了,直到我终于用食指触碰到他的掌心,开始用颤抖的指头在他的手心上缓缓滑动。
“凌昔……你想…………写字吗?”
听到启轩说出这句话,我几乎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我连忙点头,但此时脖子已经累得有些麻木,我只好又“啊……啊……”的发出声音,表示认同。
启轩连忙摊开手掌,让我的手指得以在上面移动。
我某足了劲,想要写出“小心杜平”这几个字,但是手指就好像注了铅一样稍微移动一点点都格外的困难。我急得出了一头汗,最后也才终于写出了个不成形的‘小’字。到此,我已经累得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瘫倒在启轩怀里,大口地喘着气。
启轩心疼地亲了亲我的额头,让我平躺在床上休息。
我的身体怎么会变得这么差啊?
我不禁有些懊恼。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我一下紧张起来。
是杜平吗?
季明走过去开门,果然,门外传来杜平的声音。
“季先生?您来了……啊,少爷在里面吧?我是来送饭的。”
“嗯,进来吧”季明这样说着,我听到杜平推着餐车往屋里进的声音。我一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他不会是在门外听到刚才屋里发生的事了吧?他来了多久了?
我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好在启轩一直轻轻握着我的手,让我多少安心了一些。
杜平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我闭上眼睛,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不要怕,但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飙到了急速。
突然那个一直固定在我右手指头上的白色方块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听到警报声,启轩的神色瞬间紧张了起来。他有些慌张地叫着我的名字,而我的意识已经开始疏离,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启轩抱着我出了门,而杜平走在我们后面,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正试图从我眼里读出些什么。
第14章 第十四章
醒来时,我得知自己是因为心律失常导致的轻微脑部供血不足而晕了过去。我又回到了医院里的那间病房,身上再次插满了管子。我的头很痛,喉咙已经没有力气发出一点声音,启轩就那么一直坐在我床边,轻声安慰我。
这次季明也没有走,他拿着手机不停地讲电话,显然,因为我突如其来的状况,启轩所有的行程都不得不取消了。
因为得知了我已经恢复了对语言的基本理解能力,我一醒过来不久,就有四五个医生一齐聚到了我床前。轮流问我问题,给我做一些简单的测试。启轩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还要接几个电话。
医生们似乎对我的测试成果很满意,在他们的共同宣判下,我被宣布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虽然记忆还有所缺失,但应付日常的生活已经没有问题。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剩下我的身体状况:医生们说我的各项脏器功能都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的指标,肌肉也有轻微的萎缩迹象,而且因为三年来我都是靠着营养液来维持生命的,所以免疫力也很差。万幸的是这些都可以慢慢恢复,不过前提就是我必须要乖乖留在病房,按照医生的指导进行复健,所以说启轩的那趟纽约之旅我是绝对不能去了,别说去纽约了,我就连去楼下的小花园都去不了。
启轩没有办法反驳医生的诊断,只能点头答应,但我看得出他心里有些不太情愿。
现在的启轩跟以前真是变了好多……我不禁感叹。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可能都不会跟我打招呼,就直接去了吧?
不过我也实在没想到,我居然一直在床上躺了三年,医生说我其实半年前就已经苏醒了,但这半年间的记忆,我却记不太清。
三年。居然已经过去了三年。
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都变成什么样了……还有姐姐,她过得还好吧……
我感慨着时光的流逝,一边等待自己的身体恢复气力。
终于,在打完了四瓶营养液中的最后一瓶后,我的手终于可以正常的活动,手指上的那个小方块还在,据医生说那是启轩特意从德国帮我买到的最先进的生命体征检测仪,内部的电子芯片可以随时记录我身体的各项数值,所以他们也并不建议我把它摘除。
我抬抬手示意启轩我想要写字,启轩马上就坐到我床边将我扶起来。或者说他是一直在等着我叫他,他好像有好多话想要跟我说,但又一直坐在那里不出声,直到我主动去叫他。
启轩熟练地将我从床上扶起来,好像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他用一条胳膊牢牢地支撑住我,紧接着又把另一只手的手掌摊开放在我手边。
“想说什么,凌昔?”他轻声问我。
这一次我的手指活动的顺畅了很多,我一边写,启轩一边识别那些字。
“杜……平?杜平怎么了?”
“见……过……他……在……那……间……地……下……的……黑……屋……里……”
我的最后一个字还没写完,启轩的手其实已经有些颤抖。我注意到他脸上渐渐升腾起的惊讶与愤怒,但是他仍然坚持着让我把想写的字都写完。
“杜平在那儿出现过……是真的吗,凌昔?”他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问我。
我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放心吧,凌昔。”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将我放回床上躺好。
“凌昔啊……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我点点头。
看着启轩出了门,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启轩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第二天启轩就出发去了纽约,离开时他嘱咐了季明到医院照顾我,不过比起跟季明共处一室,我更希望自己呆着。毕竟季明对我来说几乎与陌生人无异,记忆中我倒确实见过他一面,那应该是七年前,我还在启轩的公司作仓库管理员的时候,那时候季明好像是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我曾经远远的见到他带着人来仓库搬东西,他现在恐怕都忘了那时的是我吧?否则怎么会这么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呢……
启轩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就向季明表示我可以一个人呆着,如果他有事,不来也没关系。但是季明却一口回绝了。
“不行不行不行——启轩要是知道我在这儿‘旷工’,回来之后还不得把我吃了啊!”
听他这样说,我也不好再反驳什么了,只好任由他坐在我床边按照他事先准备好的那样,给我读报纸上的每日快讯。
“嗯——经济版,军事版,政治版,喜欢哪个?”
季明把事先准备好的报纸分摊这摆在我面前,让我选。我随手指了一个,他就拿起来开始读,每读上几句还会附带上自己的评论,虽然他读的很认真但说实话,报纸上的内容我其实听不太懂。我记忆中最新的新闻对其他人来说早已经时过境迁,我就连启轩临走前买给我的手机都不会用。
大约是过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发现我已经快要在他的催眠下睡着的季明,放下报纸,对着我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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