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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穷途 完结+番外 (真意之风)


但,碧海的大胆主动让他早在学生时代就已埋下的情种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情难自禁地假戏真做起来……
当他得知碧海果然按照葛先生的预想、暗中帮助他、用自己的身体去跟那个男人交换他的合伙人资格时,他恨不得一刀杀了蒋梓瀚!
但他不是鲁莽的武夫,他是律师。借刀杀人的把戏他见得太多……
他一再告诫自己,为了‘大谋’,他不得不‘小忍’!
他几乎不眠不休,利用职权之便,钻在瀚宇集团的资料库里,玩命般搜集蒋梓瀚的犯罪证据……
却没料到,他最后的胜利,仍要归功于碧海,归功于他对碧海良心泯灭的‘利用’……
但,他发誓会补偿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更何况,无论他的卧底调查夹带多少私心,他毕竟是在收集犯罪证据;从客观角度讲,他没有做错什么!
……
机场广播提示可以登机了。
秦方睿突然很想念碧海,想念他的声音……
还好,这次,碧海没有拒接他的电话。
“睿,泰国好玩吗?我正开车呢。”
“海,我今晚回去……明天一早,我去找你,好不好?海,我想你……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秦方睿迫不及待地说出一串他此刻最想说的话。
“嗯,我也想你。我正要去一个朋友的别墅,在凤仪山,今晚有一个聚会。呃,可能要多住两天……要不,等回城以后,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秦方睿紧紧捏着手机,眼里尽是狂暴的怒意……
妈的,准是蒋梓瀚那个混蛋!
如果有一部光速轰炸机,他现在就冲到凤仪山,踏平蒋梓瀚的老巢!
“睿,睿,好不好嘛,乖啊,过两天我去找你……”
碧海软语相求的口气,让秦方睿立刻心软下来。更何况,现在确实不宜打草惊蛇……
为了‘大谋’,他不得不再次‘小忍’了!
但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海,我等你电话。玩得……开心一点……”说完违心的话,秦方睿阴沉着脸挂断电话……
……
……
预告:下章小碧海要去参加蒋梓瀚的变态聚会喽……会有比较过分滴场面,希望不会引起大家滴反感……今晚估计写不完,明天不更了,后天吧……
由于路上接听秦方睿的电话,碧海比预定时间晚到三分钟。
嗬,那人又有借口惩罚他了!
按照蒋梓瀚的吩咐,碧海把车停在后院。这里另外还有五六辆车,看来今晚的客人并不算多。
碧海坐在车里犹豫片刻,一咬牙,把衣服脱光,跳下车,绕过别墅后楼,大摇大摆地走过前边院子里如同兵马俑般杵着的十几个保镖身边,直奔别墅正门……
距离大门还有三十米远,碧海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定睛一看,那扇由金丝楠木制成、雕龙画凤的大门前,蒋梓瀚正双手插兜,闲闲站着。男人今天没戴眼镜,黑沉沉的眸光盯在他身上,不露喜怒之色……
碧海不自觉地垂下目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步伐,却无法消除双腿之间的性器在走路时令他羞恼的晃动!过分地小心在意让碧海四肢僵硬,几乎把步子走成一顺儿。蓦然抬头,他似乎看到了男人眼底的温和笑意。正当他想再看清楚一些时,男人却转身进门,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进入大厅,碧海发现赤裸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并没有想象中困难,因为裸体的不止他一人。
蒋梓瀚的客人共有五位,两个法国人,两个日本人,还有一个德国人。除了那个德国人,其他人都带来了自己的‘男宠’。那四个男子都是日本人,模样和身材很出众,一丝不挂地站在各自的金主身边……
碧海强忍着一个小日本盯在自己身上的吃人目光,慢慢走向蒋梓瀚,却听那小日本张口说出很蹩脚的中文,“晚来了,该罚他……”
那日本人满眼色欲地看着碧海,把自己肥乎乎的手按在他身边男子的性器上,又揉又抓,完全不顾那人的推拒和遮挡,竟然让他的羞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勃起了……
碧海愤愤地看向蒋梓瀚,心道:好啊,来罚我吧!反正我现在已经光屁股,你甭想罚我跳脱衣舞!那个小日本要是敢把肥爪子放老子身上,老子立刻赏他两个大耳刮子!
蒋梓瀚看一眼碧海,将他脸上的慷慨激烈尽收眼底,冲那小日本淡淡一笑,没有接茬。
胖乎乎的德国人站在客厅一角,正观赏着陈列架上的古董摆设,听到这边的动静,回过头笑道,“该受罚的是蒋,不是他的小情人。蒋该对他的行为负责。”这个德国人的中国话说得相当标准,态度也很温和。
两个法国人随声附和,但他们说的是法语,碧海听不懂。蒋梓瀚跟他们说笑几句,然后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大厅中央,“我就给大家唱个歌,当赔罪吧。”
见那小日本不再纠缠,碧海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另一口恶气哽在喉间!瞧他们的意思,好像他碧海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是一条跟在蒋梓瀚脚边的狗;狗做错了事不须负责,但他的主人要受罚!
碧海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蒋梓瀚已经气势如山地站好了。看他那架势,碧海就知道他要唱甘肃的‘花儿’山歌……
果然,蒋梓瀚那浑厚的男中音,混合着一把诱人的磁性,用临夏方言唱起了独具特色的‘花儿’——
月亮儿挂在窗帘上,月光儿铺在个炕上
尕鸳鸯蹲在枕头上,金凤凰落在我俩的被上
尕猫儿卧在个锅盖上,尕尾巴搭在个碗上
胳膊着胳膊俩紧挨上,尕嘴儿贴着个脸上……
蒋梓瀚把这首感情细腻的山歌唱得高亢嘹亮、雄浑明快,浓郁的西北气息扑面而来,仿若置身千丘万壑的陇东黄土高原……
多年未曾听男人唱山歌,碧海激动之余第一个鼓掌叫好;其他鬼佬也‘附庸风俗’,喊着再来一个!
蒋梓瀚略微点点头,深邃莫测的目光越过众人,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碧海,很快开始唱下一首‘花儿’——
天宫里借一把金梳子
龙宫里要一把银打的篦子
摘下个月亮了当镜子
给尕妹梳了个辫子
肝花连的是心窝子
我俩人好上一辈子
一曲唱罢,客人们又鼓噪着再来一个。碧海却垂下眼帘,刻意躲避着男人意味深长的凝望,全然忽略了身边的一切,沉浸在回忆中……
‘肝花连的是心窝子,我俩人好上一辈子。’这是蒋梓瀚唱给碧海听的第一首‘花儿’。月夜下,男人低徊的吟唱,让碧海的心彻底沦陷……
在他们感情最好的那段日子,碧海简直把‘花儿’当了催眠曲,每晚入睡前必听一首……
蒋梓瀚曾紧拥着他,深吻着他,笑问:“该不会你要连听一千零一夜吧?叫我上哪儿找那么多‘花儿’来唱?”
如今想来,当日的笑语倒像是不祥的预言。‘花儿’尚且唱不出那么多,凡夫俗子的爱情又如何能延续一千零一个夜?
当碧海收回思绪,蒋梓瀚已开始唱第三首‘花儿’,这首歌比较长,仍然充满黄土风情,曲风却比前两首更加活泼明快——
好马上备的是好鞍子,鞍子上骑的是人稍子。身穿皮袄金边子,腰里别的是三件子。
山又高来路又远,一晚夕翻给了九架山。三步踏成两步半,打一个蹦脚了到跟前。
尕妹的庄子上路不光,皮鞋跑烂了四十双。再跑烂十双买不上,家里请下个钉鞋匠。
墙头上过时刺着了,门道里进时价狗害了。后院里水洞堵住了,爬腰的大树风刮倒了。
墙又高来狗又害,隔墙着撂给个土块来。第一个土块撂进来,睡着的尕妹惊醒来。
第二个土块撂进来,衣裳披上了开门来。背篼扣在狗身上,尕妹你先走我后跟上。
左脚踩在地板上,右脚进来了门关上。大红的桌子四四方,乌木的筷子下两双。
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和尕妹俩情深了。就象苦紫豌缠上豆杆了,死在一起不分了。
唱最后那句时,蒋梓瀚再次凝望碧海。碧海却赶在男人看自己之前低下眼帘,雪白的牙齿咬在厚唇上,烙下深深的印记……
这些曲风豪放,歌词粗犷、甚至有些粗野的山歌,正如蒋梓瀚藏得最深的真实性格。撕掉所有冷静世故、儒雅博学的文明标签,骨子里的他刚硬强悍,是个地地道道的西北汉子……
低眉顺眼站了良久,却没见蒋梓瀚走回来。碧海抬头,就见他正坐在两个日本人身边,用日语低声交谈着,看样子是在说生意上的事;很快,两个法国人也加入进去,蒋梓瀚便不时在谈话中穿插几句法语,似乎成了两个法国人的日语翻译……
碧海知道蒋梓瀚最熟练的外语是德语,但显然他的日语和法语也很棒,至于英语就更不用说。在这么多种语言中穿梭,他会不会患上精神分裂症?还是说那家伙已经具有多重人格了?
铃……蒋梓瀚的手机响了。
男人看一眼号码,冲那几个人歉意地笑笑,很快走到大厅一角,开始对着手机说起临洮话……
碧海哂笑。他都忘了,这家伙还会一门方言呢……
忽然,男人锐利的目光紧盯在他身上,抬手打个响指,比着手机说,“跟我爸说两句……”
关于他和他的关系,他不知道蒋梓瀚是怎么跟他父亲说的。但每次通电话,那位纯朴的老人都会要求跟他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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