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牌律师助手 (落砚)

　　说的是反话，在场恐怕只有陈立安没听懂过来。
　　秦南南有点不齿林律师的作为，却不敢声张，跟旁边的男的嘟哝：“那算什么东西嘛。”
　　珂季同依旧保持那笑容说道：“你们组这次的新人也不错，外国名牌大学毕业，才二十四岁，没说准培训一两年就能独当一面了——对了，今年你是不是得去他们家拜年？毕竟是亲叔子嘛，可以理解，既然是公司的新员工，你就以我名义多送一份，算是给新员工的福利。”珂季同笑容满脸这么说，像是故意，语气却像只是陈述。
　　陈立安当即醒悟：“原来是走后门的啊。”
　　秦南南当即又气又笑：“说什么呐陈立安，别没大没小，一点都不礼貌。”
　　陈立安点点头应答：“嗯哦。”一脸的困惑。
　　林律师身后突兀也传来赞同之声：“对啊，陈立安你也真是，大实话说来干嘛，心领神会便好。”
　　珂季同笑着招呼：“是李律师啊，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差点没给你预备位子。”
　　李曼年笑嘻嘻说：“陈立安的新人招待，当然要来啦，我不跟后辈打好关系，日后万一后辈东风水起，我可悔得肠子都青。你以为我跟公司一些人那样，这里安插一个亲戚那里安插一个亲戚，把公司当成自己家似的，想找哪儿帮忙干事，哪儿都得给这亲戚面子。”
　　陈立安为了体现自己听懂秦南南的教诲，跟林律师说：“对不起，林律师，他们不是故意这样说你的，我是新人，我来代替他们道歉。”语气随意，不像是道歉，倒像是砸场子的。
　　林律师的脸色青白交加。
　　噗。秦南南捂住自己嘴巴。
　　乖乖，你急着跑出来指名道姓干嘛。
　　气的林律师手指都是发抖的，嘴唇颤颤地只说一句失陪，并没有回去他那桌，而是直接走了。
　　秦南南哧哧嘴巴，笑颜逐开取地说道：“你这孩子，倒是挺会得罪别人的。”
　　陈立安一脸无辜：“我道歉了，还算得罪他吗。”
　　李曼年哈哈直乐，奉劝秦南南：“你就算费劲口水跟他说明，他也不懂的，他这脑子，缺了点东西。”然后左右看过去划拉，在旁边的空桌子拉了张椅子过来，放大横桌子横边上，也就陈立安旁边。
　　陈立安立马一脸的大便脸色，左边一个珂季同，右边一个李曼年，怎么他没觉着这是他的欢迎会，而是专程设计来折腾他的？
　　李曼年装作没看见，秦南南也不点破，算给陈立安这孩子一点后路。
　　有些东西心照不宣，对大家都好。
　　陈立安却没想到，折腾人的，这只是开胃菜，折腾人的，还在后头……
　　李曼年一坐下来，陈立安就如坐针垫。
　　秦南南在对面把各位的杯子都倒满了酒，招呼他们喝酒，陈立安示意地跟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身为二组重要角色的左右两门神，接下来成了整个场的主角，没停地接受来自各位同事的问候。
　　李曼年来者不拒，拿着上好的啤酒倒了又倒。珂季同则是没多少人敢劝他，一杯啤酒喝来喝去，十几轮了依旧还是那杯。
　　终于似乎有人注意到他才是主人公，问候完左右门神，改而问候他：“陈立安，今天你是主角啊，怎么缩在两位大领导中间，让两位领导给你挡风波啊。”
　　陈立安回头一看，这不是昨天从珂季同那拿本子给他的男的吗。陈立安困惑地问他：“你叫……”
　　“吴思彤……”吴思彤显得有些尴尬。
　　陈立安不得不问：“你家父母比较喜欢女孩？”
　　吴思彤从小被笑到大，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尴尬地咳咳作响，转而强行换了话题说道：“我办公位置就在你隔壁。”坐了你隔壁两天，你连旁边是谁都不知道吗。
　　陈立安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你长得太平凡了。”
　　吴思彤：“……”他长得平凡是得罪你哪儿了？
　　本来还觉着陈立安坐在两座大山中间，挺可怜的，吴思彤决定还是掐掉自己的怜悯心，嬉皮笑脸举着酒杯说：“来来来，主角喝不醉怎么行，干了这杯怎样。”
　　其他人大多已经忘记了来这儿的初衷，听吴思彤这一提，才想起来，便都在旁边起哄：“喝喝喝。”
　　李曼年也跟着起哄，把他喝了一半的酒杯重新倒满：“对，你还是个主角呢，咱们不求你喝醉，把这半打喝够了，就行了。”
　　秦南南有些为难的阻止：“老师，你这是白酒……”你怎么跟啤酒似地倒呢？
　　李曼年笑意蔓延地瞅她一眼，眼底藏着一丝对秦南南的不满。秦南南只好闭嘴不说，叹口气。
　　陈立安皱皱眉头：“我不喝。”
　　吴思彤哈哈笑说：“难得李律师邀请你，你不能拒绝啊，赶紧都喝了。”
　　陈立安真的不乐意干的事，十匹马拉他他都回不来，脸因为酒气有些红，语气却不大热情。“这是工作需要吗。”
　　李曼年笑说：“不是。”
　　“那我喝来干嘛，我来这儿是为了学习律师职务，而不是闲着无聊来堕落自己。”对于不大喜欢的李曼年，陈立安说话可不会客气。
　　众人深吸口气。乖乖，你可真大牌。
　　犹是李曼年，也因为喝酒而容易情绪挑动，被他这话说的卡住，有些笑脸挂不住在脸上。
　　眼瞅着陈立安要跟二组集体为敌，珂季同脸上温柔地笑说：“李律师难得邀请你，你拒绝了多不好，喝吧。”
　　只要看到珂季同这脸，陈立安就容易卡壳了，纯粹被他这两天的下马威害的。
　　珂季同笑颜逐开，在靠近他耳边的时候，意味不明地小声眯着眼睛笑喃：“还是说，你想我打电话给老师，问候一下他？”
　　陈立安恨恨地瞅他一眼，迫不得已拿起李曼年手中的酒杯，苦巴巴的深吸口气，一口全吞了，一桌子人心想这年轻人也不是多大牌，至少还是会听话的，都重现陷入欢呼。
　　珂季同笑而不说话。
　　这孩子，救了你微薄的人脉，你还把他当作狼子野心。
　　真是小没良心。
　　

第14章 横祸
　　陈立安连续被灌了几杯，居然还没醉，依旧好好的，只有一点儿脸红。
　　珂季同也惊叹他的酒量，先前还犹豫为他挡箭，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不自量力。
　　果然一如他的大哥，一样肚子里好像装着解酒器。
　　尽管能喝，不代表陈立安喜欢喝，几杯他就找了上洗手间的借口，离开座位。这回珂季同没拦他，随他去了。
　　陈立安出到外面透透气，才觉得压抑一晚上的心情好了点。陈立安松口气，伸伸懒腰，想到以后居然还需要应付这种场面，就胃部一阵阵疼，这疼越来越变本加厉，他赶紧往洗手间赶，扑倒在洗手盆旁边犯恶心。没喝醉，只是不习惯酒的味道。
　　里面的隔间似乎有人，那男人听到他的吵杂，不知道在里面正在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就使劲儿砸门，试图把陈立安赶出去。
　　陈立安皱皱眉头，并没有理会，私人场地也见不得他通透，何况是公共场所。
　　陈立安因为酒气发热，早之前就已经形象乱不可言，他笨拙地开始不慌不忙整理。
　　外面有人推开门，看见镜子里反射出来的陈立安，似乎是陈立安的同事。那人楞了一下，在陈立安发现之前把门关上了，似乎并不想跟陈立安处在同一个房间。
　　一时之间洗手间重归安静，5分钟多没人说话。
　　整理好了，陈立安动静不大地走到门前，打算推门而出，却突然听见里面有人的那隔间传来歇斯底里的叫骂声，让陈立安不得不停下脚步。
　　那声音说话语调咬牙切齿：“你有病吧，放我走！”顿时里面传来激烈的碰撞声，甚至传来除了那男人的声音，还能听到另外一男人的喘息声。
　　男人刚说完，便有人冷冷发笑接腔：“你以为你很能压的住全世界的男人？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你压不住老子。”
　　刚完，里面的声响更剧烈，冷声男人冷酷地喊道：“给我！”
　　“不给！死都不给！”
　　“由不得你！”
　　眼瞅着里面能发生大战，陈立安却还在犹豫，皱着眉头，并不是在犹豫该不该出手相劝，而是里面究竟有没有伤人，犹豫该打119还是110。
　　靠近的出入门被人瞬间打开，把他的犹豫打断。
　　陈立安一看。珂季同站在门口。
　　陈立安去洗手间用了这么长时间，珂季同怕他出事了自己无法跟老师交代，想到刚才陈立安喝的也不少，也许来洗手间了，所以就紧跟着陈立安屁股来洗手间找人了。
　　听到外面又有了动静，里面的两个男人剎间没了反应。
　　陈立安似乎没发现里面那事，看见珂季同这脑袋，就一声不吭想绕过他出去。
　　里面死伤多少，没有他跟珂季同独处一个地方来的事态紧急。
　　珂季同把他拽住，使的力气不小，却笑容满面笑问：“看来是醉了。”
　　“没醉。”
　　“是吗，我还以为你醉了，醉到没看见我。”珂季同有不依不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