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还有房间
当天下午，秦宝已经坐上去祖国最南边的一座海滨城市的飞机，全程四个小时，睡醒一觉，还没有降落。
秦宝摸出阅读器，他把剧本发到账户里，这几天他一直在反复看孟导那部《孤儿城》的剧本，随身还带着一名戏剧名家的话剧本子，用于锻炼台词能力。
看秦宝不打算睡了，张斌把他的毯子叠好搭在他腿上。
后排坐着李天辰，秦宝刚动了动，他就发现了。但没有多的动静，他想跟秦宝说话周围的人都在睡觉，也不好搭腔，索性两手交叉地靠着椅背，视线穿过椅背缝隙，其实基本看不到人，只能看到点衣服边角。
但他知道，秦宝就在那里。
因为李天辰算是秦宝的助理，节目组设置的标配就是一名艺人最多三名助理，不过按照前几期来看，除了俞琪一般带两个人，有一个是她私人的妆发造型师，其他男艺人都是只带一个人。
又逢暑期旅游旺季，这次来的城市是著名旅游城市，要加一间房有点困难。索性秦宝就说跟李天辰一个屋，平时李天辰也是住在他家，住在一个屋也没什么都是男的。
李天辰拿到房卡，听前台说是一间大床房，心里就不那么淡定了。原本秦宝是一个人住，当然定的就是大床房，现在多加一个人，房间还是不能换的。
上楼之前，秦宝去找李云辉打招呼，看上去李云辉很是疲惫。
“李导辛苦了，今晚还是要好好休息。”从机场到这里的路上，娄菲给秦宝打了个电话，得知魏佳慧车祸死亡的消息，秦宝心里一震，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很快平复下来。
他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比谁都明白，意外有时候来得毫无道理，它不管你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贫穷还是富贵，你的死亡会不会给任何人带去伤害。
它要来的时候，谁也阻止不了。
天气太热，回房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
李天辰看了一眼浴室：“你先去，我整理东西。”
“行。”秦宝笑了下，“真当是我的助理啦？”
李天辰避开秦宝的视线：“不是说给你当助理算兼职吗？记得付我工资。”
“行啊，把我伺候好了，日薪三百。”
浴室里有个遮帘，但聊胜于无，会两个人住到一间大床房里来的关系一般不会差，最多的就是情侣，或者闺蜜。
天气太热，李天辰打开空调，东西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一点生活用品，明天穿的衣服。三两下就收拾完，他坐在床上，听见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嗓子眼有点冒烟。找了一下小冰箱里，居然有可乐，应该不是酒店原装，节目组还是挺有心的。
房间里还有水果和小吃，李天辰面无表情地剥了根香蕉吃。
洗个澡，怎么水声这么大？
李天辰又打开电视，试图用电视的声音掩盖浴室里的水声，鬼使神差的，他脑袋还是不受控制转过去看了一眼。
浴帘没有放到底，下面大概有一公分的缝隙，能看到秦宝的腿。
秦宝穿短裤来的，本来就能看到他的腿，但在正常情形下看到，和在对方洗澡的时候看到，完全是不同的感官。一个不很明显的轮廓投在浴帘上，小腿匀净，小时候跟弱鸡似的干瘦体型已经完全长开，青年身材很好，个子高，腿也长，臀部挺翘。他的手绕过大腿根，正在清洗。
李天辰眼睛突然睁大，猛地转过脸去看电视，满脸通红，抹了一把脸，满手都是汗。
过了没多久，秦宝擦着头出来，拿出一瓶矿泉水喝，看了眼电视，正好是他最爱看的法制节目。
“你先别去洗，等水汽散一些再去。别换频道了，就看这个。”
换什么频道？李天辰呆滞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遥控器，他压根已经把电视忘记了。
接着秦宝就看见李天辰火烧屁股地捡起衣服冲进浴室。
秦宝无所谓地撇撇嘴，坐到床上边擦头发边津津有味地欣赏起电视里正在播出的“防骗二十讲”，正在讲一位老太太如何险些被人骗走全部银行存款，在银行工作人员的警惕下，阻止了这起悲剧。
中途秦宝好像听到浴室里发出有节奏的水响声，正要扭过去看看，又被电视里下一个案子吸引了注意力。法制节目广告时，他手机微信响了。
一个红包，照样，红包上显示三个字：“在不在？”
秦宝嘴角忍不住微微弯翘，回：“不在。”
“在干嘛？”
“等室友洗完澡睡觉。”
“室友？”
“嗯，生活助理。”
“你今晚和助理睡一个屋？”
“多带了一个助理，酒店旺季房间已经住满，不方便协调，他和我睡一个屋，是朋友。”
那边二十分钟没有消息，秦宝就丢开手机下床找面膜，不一会儿，李天辰洗澡出来，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有人敲门。
“秦宝，我是李云辉。”
打开门，果然是李云辉在外面，李云辉进屋看了一圈，突然开了口：“刚才统筹告诉我，还有一间屋子，让你助理过去睡。”
“没事，我跟天辰哥很熟悉，睡一个屋也没关系，这么晚了，不用麻烦。”
“本来就还有一个屋，不算麻烦，我帮他拿东西，应该也没多少东西吧？”李云辉的语气不容拒绝。
虽然两人都觉得有点奇怪，但导演发话了，确实不好拒绝。
“明天运动量很大，你早点休息，不要玩手机，手机就交给助理保管吧。”李云辉自然而然把秦宝的手机拿给李天辰。
本来秦宝晚上也没有玩手机的习惯，毕竟他还可以玩别的……
这个短暂的小插曲没有打断秦宝的原计划，他从行李里掏出日记本，照常简单记录今天的行程，然后从白天穿的裤子里摸出那把锁。
欣赏完闻容羲的一部大片之后，秦宝才怀着激荡的心情从空间里出来，外面只不过过了不到二十秒。这天晚上秦宝早早睡下，也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
挂了打给李云辉的电话，闻容羲心情愉悦地上楼去洗澡，出来已经十一点多，看到闻诗语还在一楼玩电脑。
闻容羲叮嘱了小侄女一句早点睡，就自己回房睡觉。
屋子里的一切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黑暗里，他没有开灯，直接爬上床，人生中第一次，闻容羲觉得自己的床真是太大，太空。
外面刚下过雨，久违的凉爽让这个夜晚的一切都静谧而美好。
·
周五下午到晚上，陆陆续续有网友发出悼念魏佳慧的微博。白花花花开之前扒皮的视频也在晚上被PO主删除，之后PO主发出一条微博，声明所做视频只是为了还原真相，没有针对艺人本身的意思，并且她放出一段下午晚些时候网上流传的闻容羲在魏佳慧死讯传开后接受采访的视频。
在视频末尾，白花花花开打出字幕：我们失去了一位优秀的演员，请为此默哀三分钟。
刚开始魏佳慧的粉丝还愤愤不平想撕逼，因为白花花花开始终没有承认她做错过什么。
结果看到有那么多网友和路人都转发了白花花花开的视频，这段视频的态度网友们本身也很认同。人死之后，再来讲她的八卦，无论对错是非，都是冒犯。于是魏佳慧的粉丝们纷纷偃旗息鼓，再要想浑水摸鱼的黑子也无处下嘴。
到周六一早，魏佳慧在车祸中丧生这条新闻的热度已经完全熄灭。
闻阳鹏的特助沉着脸走进他的办公室，昨晚闻阳鹏才从国外回来。
在办公室里看了几眼闻容羲接受采访的视频，以及助理带来的报纸，闻阳鹏不算意外。
助理满头冷汗，等待闻阳鹏发怒，想不到老板竟然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出去吧”。助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都不敢多看闻阳鹏一眼，就蹑手蹑脚退出闻阳鹏的办公室。
闻阳鹏手指在报纸上闻容羲那张黑白的脸孔上摩挲片刻，懒洋洋收回投在平板上的视线，喝着助理送上来的苦咖啡提神，开始一天的繁忙工作。
入赘到陆家之后，他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块大饼吃下去，要做得不动声色，悄悄蚕食，有些事只有放长线，慢慢钓大鱼。
看不起他的，终究会被他踩在脚下。
闻阳鹏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意，旋即胸有成竹地开始看分公司送上来，下午要上会的一份企划案。
下午七十二小时直播如约而至，魏佳慧的死并没有影响节目收视，开播半小时后，李云辉收到一份数据，比起上周小降了一点，不过数据仍高于第一期。
看来艺星这周的大力宣传效果还不错。艺星推荐代替孔亚的是两名艺人，都是高校在校生，之前走的都是野路子，没有正规经纪公司包装，只能说在各大高校中小有名气，因为常常会参加一些民间音乐节的表演，在网络直播平台也有一定知名度。但比起孔亚，可以说是萤火之光，无法与日月争辉。
所以这期七十二小时为欢迎两位新人做了不少特别设计，尤君书长得很有古典味道，即使穿着最普通的T恤短裤也散发出让人如沐春风的文士气质。他在校期间成绩也很好，这次节目中设计了不少计算环节，就是为表现尤君书的学霸人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