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啃着香喷喷的大骨头,没反应过来,支吾着说:“当然是你做饭又好吃,还会做家务。”骨头有些难啃,他干脆上手了,“唔,事业也蒸蒸日上,身家不菲。”
谢朝一条一条地罗列安格斯的优点,说完看了他一眼,又补充道:“外形方面还很出色。”
安格斯喉间溢出轻笑:“还有没有了?”
谢朝被他这磁性的笑声震到了耳朵,啃完最后一口骨头,还没咽下,便正眼打量安格斯,玩味的目光从他五官出挑的俊脸落到那双笔直的大长腿上,不经意间扫过脐下三寸,瞬间被嘴里还未吃完的肉呛了一口。
“咳咳!”谢朝手忙脚乱地去找汤喝。他刚才喝了大半上层的汤,下层的汤里有肉末,谢朝这么一咕噜地往下喝,又是一顿大呛。
他咳得一张面皮通红,耳朵尖儿都快滴血了。
安格斯跑到客厅给谢朝倒了杯水,一只手端着让他缓缓喝下,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脊背。
谢朝背上的温度偏低,安格斯温热的手心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摸上去,不动声色地描摹着肩胛骨的形状,仿佛摸到了底下细腻的肌肤。
谢朝呛得难受,直接两手托着安格斯端着水杯的手喝水,几大口水下肚,这才好了些。
安格斯感受着谢朝指尖微凉的温度袭上皮肤,眸光不由地暗了暗,另一只顺背的手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滑上他通红的耳垂。
谢朝缓了一会儿,忽然耳朵被冻了一下,忍不住躲开了那只作祟的手,瞪着安格斯说:“你手怎么这么冰?”
这会儿,谢朝的眼里含着方才被呛出来的泪花,他也不是动真格地瞪人,所以那看似凶狠的眼神毫无威慑力,反倒是像只拔了爪子的小老虎,吓唬人罢了。
安格斯不回答他,指了指谢朝扒着杯子的手:“还喝么?”
谢朝垂眸一看,自己的爪子正牢牢捉住安格斯宽大的手,快把人家修长的手指抓变形了。他连忙松开,歉意地笑笑。
安格斯放下水杯,意有所指:“你的手更冷。”
谢朝缩了缩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他歪了歪头,嘶了一声,没想到耳朵这么烫。
“谁让你突然开那种玩笑?”谢朝抱怨。
安格斯装模作样:“哪种玩笑?”
谢朝揉了揉还未褪去热度的腮帮子,斜了安格斯两眼:“你就装吧!”他喝了口水,“要不是你突然开玩笑,我哪至于被呛到?”
他真的没料到安格斯会开个黄色笑话——“你是指哪方面?”“还有没有了?”
简直是太隐晦了,好不好?谢朝也是偶然才领悟这带颜色的笑话,要不是把他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还蒙在鼓里头呢。
安格斯装作不解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谢朝质疑:“真没有?”安格斯那张清心寡欲的脸实在是摆得太正经了,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歪了。
安格斯坐回位置上,顾左右而言他:“快吃饭,吃完我要洗碗了。”
谢朝应声,低下头继续喝汤,暗想:我一定是和那帮损玩意儿呆在一起时间久了,所以才这么污,明明自己就是一个大龄小处男。
说到这里,谢朝就心塞得要命,因为职业原因和崽崽的关系,他到现在还没有谈过恋爱,他都已经二十七岁了……
然而他年级轻轻就有了崽崽,熟悉的人都觉得他身经百战,还他么谣传他百发百中!
滚犊子吧,谢朝并不想说话……
他只是个纯洁无比的小处男……
七年前那场致使他人生大变的初夜已经被谢朝刻意性地忽略了。在他心里,那根本算不上初夜,根本没砸吧出什么味来,孩子都有了。
而且他也不记得过程了,只隐约感觉很累,事后还颓废了好久,连拍戏都不在状态。所以,那什么初夜,他谢朝第一个坚决不承认。
第015章
安格斯围着黑白格子的简约围裙站在水池边洗平底锅,水龙头稀里哗啦地流着水,贮满了整个水池。
谢朝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地问:“要我帮忙么?”
“把冰箱里的西瓜抱出来切着吃吧。”安格斯头也不抬,开大水流冲着锅底。
谢朝踱到冰箱门口,在上面一层翻到了一个圆滚滚西瓜。这几天洛杉矶的温度居高不下,一直稳定在三十度以上,安格斯在厨房里也开了空调。即便如此,谢朝刚一打开冰箱,沁凉的冷风便溢了出来。
这风吹得谢朝想吃冰淇淋了,绿豆沙味的老牌棒冰,百吃不腻。
不过这里是不可能有的,谢朝打消了这个念头,利落地把西瓜抱到切板上大卸八块。
安格斯刷完锅,在干净的毛巾上擦干手,挪到谢朝身边:“还没切完?”
谢朝正在潜心搞艺术创造,致力于把大块头西瓜改造得小巧玲珑。然而实在是不得其法,西瓜汁溅得案板上一片水光。
“我正在解剖这个瓜,让它死得美一点。”谢朝给自己的心血来潮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由头。
安格斯接过他手上的刀:“能吃就好了。”
说完刀动了几下,咔嚓几声,谢朝半死不残的艺术作品就进了盘子。
谢朝有些懊恼,连西瓜都切不好,这下子在安格斯眼里自己估计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蛀虫了。
他想挽回点儿形象:“我这不是想切得好看点儿么?”
安格斯已经走远,到客厅开了电视,回过头跟他说话:“切得还挺好看的。”他叉了块西瓜,“看电视么?”
谢朝觉得安格斯那句“好看”大概是用来敷衍他的,客气客气而已,不顾估计他早就给自己打上个四体不勤的标签,等以后再拿下吧,现在就不去纠结了,还是愉快地看电视好了。
安格斯把遥控器抛给谢朝,他徒手接住了,开始调台。
国外有很多收费频道,里面自然有着夜晚成人小剧场。谢朝跳过少儿不宜的节目,随手点开一个自认为纯洁的电影,叼着西瓜观赏起来。
谢朝原本打算看来消磨时间的,没想到剧情还有点意思。不过后半段有几分钟激烈的床戏,关于两个配角的激情戏,关键是那两个配角是男人,床戏还十分火辣。
这是部良心片子,画面质感都非常动人,导演每方面都很用心,床戏也不例外,所以……那场床戏虽然短,但是套路多得可怕……
场景转到卧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昏暗的室内一个棕色短发的男人正在睡觉。锁扣转动的声响过后,一个模样硬朗的男人进来了,他亲了口睡着的人。
尽管他的声音降到最轻了,但是浅眠的人还是被惊动了,两个热恋中的人缠到一处。
电影逼真写实,液晶电视上性能优越的播放器里能传出他们两嘴唇辗转的接吻声,间或夹杂着愈发粗重的喘息。
谢朝继续吃西瓜,以为接吻过后就会换成其他场景。没想到屏幕上的两人愈演愈烈,舌头探了出来,在彼此的口腔里搅动,带起一阵阵黏糊的水渍声。
两人的荧幕形象都非常俊美,导演取的是侧脸,光又打得好,可以说是唯美了。然而谢朝的全部注意力全被那两条舌头夺去了,他脑回路清奇地想,这两舌头是想打蝴蝶结么,这么绕来绕去的,也不怕绕断。
谢朝不合时宜地咽下了西瓜,喉头发出“咕噜”一声,动静略响。
安格斯转头深深望了他一眼,又掉头看向屏幕。
电视里那两人已经衣裳半褪,白衬衫挂在肩膀上,性感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姿势也变了,原本睡着的那个现在骑在硬朗男人的身上。
谢朝心里卧槽了一声,还搞脐橙呢,有完没完?
然后他吐槽完毕,电影里搞得更激动了,两个人居然开始上下耸动起来了。为了突出两人之间的爱情,特写还频频打在上方那人汗湿的头发、滚动的喉结上。音响效果好得过分,暧昧的声音简直三百六十五度立体式在客厅里回响。
“我随便点播的电影,没想到这么……”谢朝摸了摸鼻子,意图解释自己不是那么黄的人,不是故意点这个片子的。
安格斯不作声,似乎在认真地看电影。
天色渐晚,外头黑了大半,客厅里没开灯,也是昏昏暗暗的,只有电视机发出荧荧亮光。微光打在安格斯刀削般的脸上,柔和了他的面部线条。
从谢朝这个角度看过去,都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晕在微光里。长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出一小片阴影,谢朝叹道,安格斯的睫毛可真长啊,就连下睫毛也是密密的。
安格斯似有感应般,忽然看向谢朝,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湖蓝色眸子宛如一汪深海,深不见底,瞬间把谢朝拽了下去。
安格斯盯着他不动,谢朝感觉四肢百骸被沉重的海水裹住,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意识模糊间,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他的唇,大拇指缓缓揩过唇角。
谢朝腾地头脑发昏,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话都说不利索了:“安……安格斯,你……干嘛?”
安格斯轻笑一声:“西瓜子。”
谢朝看着他修长的指尖捻着个黑黑的西瓜子,刚刚吓白的面皮忽地一红,支吾着说:“你直接和我说一声就好了,干嘛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