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来临,世界好像一下子变得无比善意。
他和那个人在一起了,他的成绩恢复了正常, 还取得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
要是邵柏翰能够不那么色……就更好了。
宁耳悄悄地想到。
燕城的秋天十分漫长, 到十二月下旬才渐渐有了冬天的气息。一到晚上,街道上看不见几个人, 所有人都回到温暖的家里,不在这寒风料峭的夜里出来受罪。
宁耳从小就怕冷, 刚到下旬,宁妈妈就拿了一条秋裤扔到他的床上。
“今天最低温度三度, 你赶紧穿了,别感冒了,要冻死人了。”
其实宁耳觉得还没到穿秋裤的时候, 但宁妈妈双眼直直地瞪着他, 大有一副“你要不穿给我试试看”的架势。宁耳乖乖地穿上秋裤,又穿了一条牛仔裤。
吃完早饭离开家时,邵柏翰又站在门口等他。
宁耳实在很瘦,哪怕穿上秋裤看上去和没穿也没什么区别。邵柏翰的视线从他的双腿上一扫而过,压根没发现任何异常。
走到早餐摊时, 宁耳着急地买了两杯热豆浆,递给邵柏翰一杯。
邵柏翰挑起一眉,惊讶地看他。
宁耳把脸缩在米色的围巾里,小声说:“我妈说今天降温了很冷,你捂捂手,别着凉……”声音戛然而止。宁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
邵柏翰理直气壮地牵起他的手:“这才是捂手的正确方法。”
宁耳红了脸。
两人偷偷摸摸地牵着手,一路走到了学校。
下学期要进行小高考。
苏省的高考分为两部分,一个是高三最后的大高考,一个是高二下学期独自设立的小高考,专考小四门。宁耳选择读物化,那他的小四门就是政史地生。苏省学生会在高二将小四门全部考完,之后一年半专心学习五门学科。
这学期只剩下一个月就结束了。
宁耳最不擅长文科,包括语文、英语,还有政治和历史。下学期要考政史,他每次政史课都非常认真地听讲。邵柏翰也知道不能打扰他,一分一秒地等到政治课结束,他不要脸地伸出了自己的咸猪手。
“小耳……”
低沉而不怀好意的声音在宁耳的身边响起。
宁耳正在修订上节课记录下来的历史笔记,听到邵柏翰的声音,他面不改色地继续做笔记,眼睛都没斜一下。
被这个人骚扰了一个学期,他一开始还脸红脸红,现在早就不理了。
邵柏翰也不气馁,他十分自然地摸上了宁耳的裤子。手指像在走路一样,慢悠悠地爬上了宁耳的腿,轻轻地摸着。
宁耳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仍旧低头做笔记。
“小耳……”
声音暧昧婉转,宁耳却眼都不眨。
邵柏翰勾起唇角,手指一点点往上挪。隔着薄薄的牛仔裤,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宁耳的腿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同时不动声色地挪移到大腿根部。他知道,这里的皮肤更加敏感,只要碰一下,小耳就会脸颊通红,眼睛也红红地推开他。等他再摸上去,小耳就不好意思动手了。
害羞的小耳特别可爱,害羞又不能说出口的小耳更加可爱。
邵柏翰大大方方地摸过去:“小耳……”
宁耳淡定地做笔记。
邵柏翰摸了一下。
宁耳没反应。
邵柏翰:“……”
邵柏翰再摸摸。
宁耳拿胶带把错别字粘去,继续做笔记。
邵柏翰:“……”
这不科学啊!!!
邵柏翰大着胆子,直接往上又摸了一点。他虽然色,却也把握着一点分寸,没有摸到太靠近的地方,只在大腿根部附近逗留。可今天小耳居然这么迟钝,邵柏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就往上又摸了一点。
这实在摸得太过分了。
宁耳一把将他推开:“你……你摸哪里呢。”
邵柏翰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
但是抬头一看,又傻了眼。
宁耳脸不红气不喘,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单纯地不希望他摸得太过。
他都摸到这么过分的地步了,小耳居然还没感觉?!!!
宁耳是真没感觉。
秋裤穿上,任凭这个人怎么摸,都隔了两层衣料,一层还是厚厚的纯棉秋裤。直到邵柏翰快要摸到……摸到那里了,他才不能忍地推开去。可要是产生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被摸了这么久早就该产生抗性了,现在衣服一厚,就更没感觉了。
邵柏翰哪里知道这些,他挫败地开始怀疑小耳是不是对自己没性趣了?连脸都不红一下!
想了半天没一点头绪,邵柏翰深吸一口气,又厚着脸摸了上去。
宁耳稳如泰山。
邵柏翰左摸摸,右摸摸。
宁耳面不改色。
又摸了一会儿,邵柏翰渐渐察觉到一点不对了:这手感怎么好像有问题……
他皱起眉头,问道:“小耳,你多穿衣服了?”
宁耳毫不在意地点头:“对啊,今天妈妈让我穿一条秋裤。降温了,小心感冒。”
隔着两条裤子还在努力摸的邵柏翰:“……”
这还摸个屁啊!!!
邵柏翰第一次这么讨厌秋裤这种东西。
他在海城的时候从没穿过秋裤。一来是海城温度比燕城平均高了四五度,天气暖和点。其次是他出门哪里都有暖气,家里也有中央空调,哪怕是海中都常年开空调,不会觉得一点冷。
可小耳他穿秋裤啊!
邵柏翰特别想把那条碍事的秋裤扒下来,但他目前的贼心还没膨胀到那种程度。
邵柏翰气急败坏地缩回手,自个儿生闷气了。
宁耳嘴角翘了翘,决定以后穿更厚的秋裤。
周四下午,江晨来找宁耳。
一见面,江晨说:“宁耳,圣诞节你有什么计划吗?”
宁耳一愣:“圣诞节有计划?圣诞节需要有什么计划吗?”
江晨惊讶地说:“这次圣诞节正好是周六,你居然没计划?咱们放假,可以出来玩啊!”
宁耳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我们高一时候的圣诞节也没有什么计划啊……”
江晨咳嗽了两声,这才解释了自己的来意:“是这样的,我也没那么浪漫,还不是小萌。小萌和她的两个闺蜜,还有她一个闺蜜的男朋友,以及另一个男生,再加上我,一共六个人打算圣诞节一起过。但我这一看,既然这么多人,也就来喊你了。”
活了十七年,宁耳还从没过过圣诞节。这种洋节日和他从没关系,宁爸爸宁妈妈也压根不在意这种节日。
宁耳有点心动,最近正巧又没什么考试,比较轻松。他问道:“你们要去哪儿玩?”
江晨说:“学校附近有个清吧,小萌闺蜜的亲戚开的。”
“清吧?”
“就是那种比较安静的酒吧。”
宁耳吓得赶紧摇头:“我不去酒吧。”
江晨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清吧。
宁耳还是有点犹豫:“但我不喝酒……”
“谁要你喝酒?”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宁耳的身后响起。
宁耳转头看去,邵柏翰靠在教室窗户边上,从教室里看着他和江晨。
江晨立即解释:“嗨,不是那么回事。是这样的,邵柏翰,我和小萌还有几个朋友打算圣诞节一起去清吧过平安夜。我这不是想到宁耳了么,就想着邀请他也一起去玩玩。咱们以后玩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哪里还有时间玩,当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宁耳:“我不想去的……”
“那就去吧。”
宁耳转过头,惊讶地看着邵柏翰。
邵柏翰朝他笑了笑,眨了一下眼睛:“咱们出去放松一下。”
宁耳真正纠结的其实不是过圣诞节,也不是喝不喝酒,而是如何说服宁妈妈。
他其实也想去见识一下酒吧是什么样的(小耳不知道清吧和酒吧不是一回事),可宁妈妈怎么可能允许他去过圣诞节,还去酒吧。
然而邵柏翰淡定地说:“包在我身上。”
宁耳迷迷糊糊地回到家,没过多久,邵柏翰来敲门。
宁耳紧张极了,就怕他说“阿姨我要戴小耳去酒吧”,谁知道邵柏翰是这么说的:“阿姨,过两天就圣诞节了,正好是周六,我想带小耳出去放松一下。我以前在海城的时候大家都会一起过圣诞节。”
他开门见山地说明白了,不给宁妈妈一个反应的机会:“啊?圣诞节?”
邵柏翰笑着点头:“是,现在年轻人都会过圣诞节的,您不知道吗?”
宁妈妈当然知道圣诞节是什么,但她注意到了一件事:“你们海城的人都过圣诞节吗?”
“我们海中还有专门的圣诞节舞会。”
宁妈妈:“这样啊……”
邵柏翰悄悄地朝宁耳眨了眨眼,宁耳还懵逼着呢,就听宁妈妈说:“那也不是不行。”
宁耳睁大了眼。
周六傍晚,邵柏翰敲开了宁家的门。江晨约的是晚上六点在学校碰头,宁耳刚准备换衣服,邵柏翰就进屋子了。
宁耳下身已经换好了一条牛仔裤,上身的睡衣才解开三颗扣子。邵柏翰突然进来,他吓得赶紧把衣服拉拉紧,邵柏翰却已经不小心瞥见了两点粉嫩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