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赵辉打过来一个电话,被靳狄恩恩啊啊的搪塞过去了,给他回了条短信说吃多了跟外面遛食呢,让赵辉赶紧回家去千万别来接他们,也别等他。
等这哥俩溜达到家已经都十点多了,人家老两口早看完演出回来了。湛老师心情好,也没发飙,就嘀咕了一句:“你俩多大了还四处溜达不回家。知道你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亲,那也有时有晌的!还当自己十几岁呢?”
安工程师在一边笑眯眯的说:“你就是爱操心,俩大小伙子了你担心什么,你儿子还是警察呢。谁敢劫他俩。”
不过到家了,才遇见问题。靳狄的车在单位门口扔着,靳狄的车在小饭店门口扔着,赵辉听从老大指挥一早开车回家睡大觉去了。安湛家这个小区什么都好,就是不好打车。靳狄怎么回去还真是个问题。
安湛吹了一路的风,这会儿才算是清醒点,眼看到睡觉点儿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缺心眼啊,刚才就不应该心软没让靳狄自己滚回去,这大半夜的领回家怎么安排他啊。靳狄跟湛老师撒娇卖萌:“干妈,我看见你们到家我就放心了,那什么我得回家了,您跟我干爸赶紧休息吧。”
湛老师说:“你干嘛去?喝的晕晕乎乎你还要开车?”
靳狄说:“我不开车,我门口打个车就成。”
那湛老师哪干:“我们这根本没有正规车,门口那些黑车一个比一个黑!你今天就在这睡一夜!安湛那床那么大,你俩挤一宿呗!”
靳狄兴奋的就差摇尾巴了,眼巴巴地看着安湛。湛老师推着他往屋里走:“你不用看他!家里干妈说了算!快点,你们俩赶紧洗个澡,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安湛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在后面狠狠地磨牙,心里怎么想都觉得靳狄这畜生之前的可怜相就是为了引他上套装出来的。
安湛冲澡的时候,靳狄就在安湛床上打滚。
这是多么伟大的日子啊,这是多么神圣的地方啊。这就是缘分啊,早知道这样他高中时候就应该走群众路线,弄不好都不用跟安湛分开。
安湛屋里是一床加大的双人床,当初湛老师考虑以后安湛一家三口回来要住的,谁知道床换了这么多年安湛竟然就心平气和的对结婚的事不闻不问。屋里很整洁,湛老师是个爱干净的人,家里总是一尘不染,安湛这两年工作忙,加上为了躲她的逼婚,经常不回来住,屋里的摆设陈列还停留在他上学时候的喜好,靳狄来过安家的日子不少,却没好意思进过安湛的卧室。安湛的卧室看着还跟个学生的差不多。书柜里码着篮球杂志、大学课本和公务员学习的参考书。门上的挂钩上挂着几件大背心。书桌台上放着一台看上去有年头了的台式电脑和年轻了差不多十几岁的笔记本。上面还散落着几张游戏光盘。书桌后面还挂着一幅拳击手套,角落里扔着一个看样子荒废了好几年的篮球。靳狄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很快就涌起酸甜百味。安湛看着长大了,其实并没有离靳狄熟悉的那个他多远。
安湛在外面人瞧着多可靠的,一看卧室就知道他也没有多成熟,和父母同住难免是这样,湛老师终归是疼儿子,她总觉得没结婚就不能自己出去住,屋里的物件儿大多也都是湛老师负责收拾。赶上单位工作忙的时候,安湛到家倒头就睡,这要是自己住,别说家里乱成猪窝,睡醒了连口饭都吃不上。
靳狄和安湛小时候厮混在一起,看着这些东西难免就有几件眼熟的。电脑桌上扣着放着一个相框,靳狄趁着安湛没回来偷偷翻过来看,还好不是哪个大美女,只是一张安湛小时候的照片,大约是湛老师的杰作,安湛觉得害羞就随手扣着了。照片里的安湛正是小学时候的样子,比靳狄印象中的更小,穿着白衬衫,衣服还扎到灰色短裤里面,神气地坐在动物园的假老虎上面,靳狄看的直想笑,他用手摩挲着照片,越看越觉得喜欢安湛,只是可惜安湛是个直的。靳狄这人大约是从小没人管教,什么都异想天开,他从不觉得喜欢同性是什么见不得的事儿,也不觉得有多痛苦。但是面对安湛的时候,他不得不想这对安湛来说确实不是条轻松的路。
靳狄一向做什么全凭喜好,如今倒是纠结得要死,一方面是他真的喜欢安湛,不想跟他分开,一方面他真的不想让安湛遭罪。尤其是他在安家待久了,跟湛老师两口子多少也有点感情,一想到要是有一天要把这事跟他们摊牌,靳狄就觉得心慌气短。不久前靳狄还牟足了力气要追求安湛,干脆利落地跟小情人们分了手,信誓旦旦的要得手,如今却又自己纠结起来。人的思想在夜半时分最为冲动或冷静,他有时失眠的时候明明想好了,干脆拉倒吧。安湛把他当哥们儿,湛老师把他当儿子,他也应该满足了,就这么招吧。可是一看见安湛,之前摆事实讲道理的多透彻都没用,黏在人家身边就不想离开。
无论什么人,一旦陷入情网,那就跟被黏住的虫子一样,怎么挣扎都没用,踏实等着被吃干抹净得了。纠结归纠结,靳狄肉体凡胎的,今天竟然能摸到安湛的屋子里他多少有点心猿意马,他趴在床上,尽管床单很干净,但是仔细嗅上去还是能闻得到,淡淡的,隐藏在洗衣液味道下面的,属于安湛的气息。
要不说爱情伟大呢,之前靳狄享乐至上,对那件事热衷得很,同时包养好几个都能耍的开,如今白莲花坐镇,不仅人变得规规矩矩,连带着那件事儿都被忽视掉。有那时间他还得去跟安湛聊天呢。
闻着闻着,靳狄就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促,血液在沸腾着冲向身体某处,靳狄拉响警报,慌忙从床上翻了个身,谁承想那玩意没东西压着了,竟然还得寸进尺的微微抬头,靳狄赶紧开动脑筋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想,企图用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平息欲望。
安湛切台球跟高中的时候比也没什么长进啊,这么多年都干嘛了……
安湛喜欢吃羊肉啊,嘿!跟高中时候口味倒是没变……
高中那个小丫头跟安湛什么时候断的啊?
安湛跟他大学那对象什么时候断的啊?
安湛跟他大学那对象那什么过没有?
还用问么,安湛那款,多矜持的姑娘肯定也愿意……就算不结婚还能留下个美好记忆……
那安湛这几年就这么干着?好年华不浪费了?
不知道安湛平时是怎么解决啊。
呸!想什么呢!
靳狄口干舌燥的转过脸,下面一点都没有被平复下去。
照理说安湛一个二十多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也得有个发泄对象啊,靳狄偷摸瞄瞄安湛的电脑,说不定安湛就只是闷骚,那里面有几百个G,半夜爹妈都睡了的时候自行解决?按说也不至于,安湛都多大了,自己还能没有个消遣?
这么一想,靳狄心里有点酸。这也是他喜欢安湛,要是纯哥们他早拉着去乐满堂开荤了。靳狄脑子里面颠三倒四不着调,血气都在下半身徘徊着。
就在他想把罪恶之手伸向自己下体的时候,安湛推门进来了,穿着件大背心,头发还湿漉漉的:“我洗完了,你去冲冲吧,身上一股酒味。”
靳狄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连声答应,弓着腰哧溜的钻进卫生间去了。
老两口累了一天都已经睡下了,靳狄脱了衣服就看见那东西正怒发冲冠对他发脾气呢。当然了,人家发脾气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俩月不是素着就是偶尔一顿手擀面。靳狄那根见天红烧肉还得挑着吃的主儿,很明显欲求不满。
心脏和性器都叫嚣着要安湛,靳狄不得已靠着自己仅存不多理智维持着人性,耐心的对他们俩摆事实讲道理,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安湛,但是呢,咱们不能冲动,首先我是打不过安湛的,到时候弄不好一个黑虎掏心,一个猴子摘桃的你们俩就全废了。再者说就算是侥幸打赢了安湛,也会惊动安家老两口,跑到人家里企图非礼人家儿子,湛老师能饶了我么?安工程师能饶了我么?在警察眼底下非礼警察,党和人民能饶了我么?
他边在心中说服自己,边解决胯下的彪悍之物,安湛的脸印在脑海里,本就挥之不去,如今倒是越发清晰。靳狄喜欢安湛,而且越在一块越喜欢,越是喜欢越是顾虑多。靳狄抚弄着性器,喘息逐渐粗重起来,卫生间里,安湛刚刚洗过澡,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握住硬挺的阴茎,熟练地撸动起来。
高中的时候,靳狄从游艺厅鬼混回来,路过学校的篮球场。看见安湛正在打篮球。篮球架子下面,安湛露出被太阳晒成微微泛着小麦光泽的健康皮肤、打球的时候他结实的双臂上扬,紧紧绷在身上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安湛那时候偏瘦,风吹起宽大的背心被他顺手掀起背心,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汗水,瞬间半裸的上身让靳狄看直了眼。让他那从未偏移的性取向在那一瞬间就翻了墙。记忆和现实重重叠叠,让靳狄在爆发边缘才恍然大悟,不是他要掰弯安湛,是安湛掰弯了他。靳狄浑身都在较劲,那根狰狞的东西竖得笔直,滚烫得几乎要灼伤手心,浴室里还有淡淡的沐浴露和刮胡水的味道,似有似无地更勾人觉醉。安湛在屋里,就在他身边,可是他却不能把安湛抱在怀里,靳狄被一种类似自虐的愤怒折磨着,他想要安湛,想的不得了。可是安湛只把他当兄弟当朋友,安湛喜欢的人不是他……思想上的痛苦和身体的舒服死死折磨着靳狄,他低吼一声,身体绷直的喷射出去,然后在水柱下缓缓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