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看着韦小宝那种可怜宝宝的摸样弄得哭笑不得,却想起了前世自己那从不愿跟自己亲近的儿子,对韦小宝起了一番怜爱的心思,用手又顺了顺韦小宝的头发,道:“天地会的也不尽全是英雄,你觉得自己做的事当得起英雄二字,自然便是英雄。”
韦小宝只觉得陈近南的理论很奇怪,却有些触动,低头默默思考。又朝陈近南挪进了几步,让陈近南的手更贴近自己。
陈近南没有发现韦小宝的小动作,又道:“青木堂原来的香主尹大哥被鳌拜害死,没有留下口信说下一位的香主是谁,堂里的兄弟起了誓谁杀了鳌拜谁便是香主,你入了天地会,又杀了鳌拜,便是青木堂的香主。”
韦小宝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当青木堂的老大,却有些胆怯道:“我......我怕我当不好。”
陈近南霸气侧漏道:“你是我徒儿,有什么当不好的。”
韦小宝被这一刻陈近南的气势一振,心里也是突显一股气势,道:“对,我是师傅的徒儿,肯定能当好这什么香主、臭主。”
陈近南轻轻给了韦小宝一巴掌,骂道:“胡说八道,香主便是香主。”
韦小宝原来就经常被他娘韦春花打巴掌,韦小宝受了这一巴掌,一点不觉得疼,知道这一巴掌陈近南没使力,反倒觉得亲切,像是吃了蜜一般。笑眯眯地说:“在师父面前胡说八道、九道、十道也是不怕,在外人面前自然是不会了。”
陈近南也知道韦小宝在哄他,在外人面前怕更是要胡说十八道了,却还是很受用,用手揉了揉韦小宝根本不疼的脸,交代道:“这青木堂能者高手都多,平日那些琐事你也不用操心,有大事你便管管。”
韦小宝从来没受过长辈这般温柔地对待,只想腻在陈近南手掌心里不出来。暗自想到,陈近南是他父亲就好了,却又想起在扬州做妓女的母亲韦春花,觉得韦春花实在配不上这位师傅,陈近南做自己父亲倒是十分委屈,还是做师父好些。
陈近南对韦小宝突然体会到一种做父亲的感觉,便越看韦小宝越觉得可爱,便任由自己把韦小宝的脸揉搓一番,韦小宝乐得承受。
☆、第十一章 青木堂香主
陈近南带着韦小宝到了大厅,扬声道:“众位兄弟,今日我收了个小徒。”随即笑着向韦小宝一指,道:“便是他。”
众人一齐上前,抱拳躬身,说道:“恭喜总舵主。”又向韦小宝拱手,纷纷道喜。各人脸色有的显得十分欢喜,有的则大为诧异,有的则似乎不敢相信。
陈近南道:“我知道近日青木堂的弟兄为了香主一位,曾发生一些争执,青木堂人才济济,是我天地会的幸事,但此事如无妥善了断,为以后青木堂的发展,埋下一个极大的隐忧。”他顿了一顿,又道:“鳌拜那奸贼,乃韦小宝所杀,这是青木堂众兄弟都亲眼目睹的,是不是?”
青木堂的兄弟道:“正是。”
青木堂的一人聪明地看出了陈近南的意思,接着道:“大伙儿在灵位之前发过誓,决不能说了不算。韦小宝兄弟年纪虽小,我李力世愿拥他为本堂香主。”他本就是争香主位的一人,在青木堂也有些威信,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七嘴八舌道:“我愿拥他为本堂香主。”
陈近南点头道:“小宝年纪善小,又刚刚入会,许多事情都不懂,还要拜托青木堂的各位兄弟帮衬帮衬。”说着便对着青木堂的一群人拱了拱手。
众人也立即还礼道“应当,应当。”
陈近南道:“小宝平日在清宫中当差,会里的事务就由李大哥、关二哥暂理。”那两人便是香主的人选,两人都颇具才干。
两人点头称是。
方大洪当下将天地会的历史和规矩简略给韦小宝说知,说道:“本会的创始祖师,便是国姓爷,原姓郑,大名上成下功......”
韦小宝知道“国姓爷”便是郑成功,当年得明朝皇帝赐姓为朱,因此人们尊称他为“国姓爷”。郑成功在江浙闽粤一带声名极响,他于康熙元年去世,其时逝世未久,人人提到他进,语气之间还是十分恭敬。茅十八也曾跟他说起过的。
众人一一对韦小宝拜见,报了自己的名字。韦小宝一时也记不住那么多,倒是混个脸熟。
陈近南带着韦小宝回了厢房,殷怀陌已经在房里候着,见到陈近南便行礼道:“老爷。”
韦小宝乍一看殷怀陌,面若芙蓉,弯眉小嘴,眼里带俏,觉得此人美若天仙,一时间竟看呆了。被陈近南扯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低下眼睛不敢再看道:“师娘太漂亮了,徒弟都看呆了。”
殷怀陌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
陈近南苦笑不得,敲了一下韦小宝的头,呵斥道:“看清楚再说,叫你别胡乱说话。”
韦小宝听了殷怀陌的声音才觉得此人的声音不像女子,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此人也是半个秃瓢,还有喉结,才知道自己错认了性别,闹出了一桩笑话。韦小宝脸皮极厚,笑了笑道:“都怪这位大哥长得太俊。”心道,他奶奶的,世上怎会有这般漂亮的男人。
陈近南指着殷怀陌道:“这位是殷怀陌,殷总管。”
韦小宝笑眯眯道:“殷总管。”
陈近南指着韦小宝道:“这是我刚收的徒弟,韦小宝。”
韦小宝刚刚叫师娘,殷怀陌便知道是陈近南的徒弟了,也笑吟吟回道:“少爷。”
韦小宝头一次被称作少爷,心里有些飘飘然。
陈近南接着道:“小宝他杀了奸贼鳌拜,现在是青木堂的香主。”
殷怀陌不敢相信鳌拜竟然被这样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孩杀了,却十分信任陈近南的话,顿时潸然泪下,跪在韦小宝面前磕了一头道:“谢谢少爷为我家十三口人报仇。”殷怀陌一家是因文字狱遭了殃,全家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了。
韦小宝吓了一跳,伸手把殷怀陌扶了起来。
殷怀陌顺势起了身,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情绪激动,眼眶里的泪珠却是不断滚下,甚是怜人。韦小宝看着都心软,心里想到,这样一个男人要是到丽春院,丽春院的头牌绝对是要退位让贤。
殷怀陌摸了摸泪,道:“我去跟老爷找些吃的。”
陈近南根本就不饿,知道殷怀陌是要去整理一下情绪,便挥了挥手。
陈近南拉着韦小宝坐到床边,道:“小宝,青木堂的兄弟大闹康亲王府,鞑子一定侦骑四出,咱们在这里不能久留。今日你就回宫去,跟人说是给一帮强人掳了去,你夜里用计杀了看守了强人,逃回宫来。如有人要你领兵来捉拿,你可以带兵到这里来,我们把鳌拜的□身和首级埋在后面菜园里,你领人来掘了去,就没人怀疑。”韦小宝道:“大伙当然都不在这里了,是不是?”陈近南道:“你一走之后,大伙儿便散,不用担心。”
陈近南扬声问道:“小殷,院子你买了没有?”陈近南一行人到了京城,陈近南知道自己要在北京待一段时间,就让殷怀陌用沈万海的名头去买一个院子。
殷怀陌也大声回道:“买了,在东城甜水井胡同。”
陈近南对韦小宝道:“为师在外面有个假名“沈万海”,身份是个富甲一方的商人。你能出宫就到东城甜水井胡同来找我,要报沈万海的名号。”
过了两天,韦小宝便寻了借口,一路上躲躲藏藏找到了陈近南的院子。
韦小宝年轻好动,自从拜了陈近南为师,他想着陈近南的风采,又想着这个师傅对自己的好,两日都没睡好觉,只想跑出宫来再见见师父。
他进了沈府,见到院子的景色不错,虽没有康王府的富贵,却也有一番景致。
陈近南已经迎了出来,见到韦小宝很高兴,笑道:“小宝。”
在阳光下陈近南的笑得很具有一种睥睨众生的风采,虽然他的眼神很温柔,可他有一双剑眉入云鬓,在威严中你能感到一丝温暖一丝欣赏,这样一笑让你生出无尽的力量。
韦小宝不由得呆了一下,觉得陈近南的笑真是天下间最有魅力,大声想叫师傅,却又突然想起不能暴露,便改口道:“沈老爷。”
陈近南点点头道:“到房里来说话。”
陈近南拿出一本秘籍交给韦小宝道:“小宝,我知你本性顽皮,静不下心来学武功,本门的内功心法却是讲究静心沉气,不合适你练,我已叫人在江湖上收一些适合你练的内功心法,不久就会有消息。我挑了些适合你的灵巧招式,你先好好练。”陈近南知道韦小宝有宝衣护体,又有削铁如泥的匕首,遇到危险经常出其不意,逃出生天。可这一世他是陈近南,他是韦小宝的师傅,却不想韦小宝再靠耍无懒、蒙汗药来取胜,如果武功够高,自然不用为了活命,说那么多谎话,还被人抓来抓去。韦小宝没有继承陈近南的武功,他生性懒惰是一个原因,更多是武功不适合,那独臂老尼教给韦小宝的神行百变,韦小宝不是学的很溜。陈近南下定决心,一定要监督韦小宝学武。何况自己来到这个世上,谁知会生出什么变端,在蝴蝶效应的影响下,如果韦小宝真的遇到不可知的危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