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方大洪终于说完了一段,谢十华,不,应该是陈近南问道:“堂里还有多少银子?”
方大洪说:“总舵主不用担心,还有五十五万两,全是谢大脚从李仁明家里搜来的,还要请总舵主看看这些银子怎么办?”
陈近南顿时对谢大脚很欣赏,人才啊。心里却纳闷,叫我不用担心,这问钱不是很应该吗?陈近南说:“谢大脚这事办得不错,大家有什么意见?”
另外一人道:“我觉得这些钱都是李仁明从百姓头上贪来的,这一半应该还给百姓,另一半用作堂里的运作。”
那杨三哥却道:“这一半就是二十七万五千两,你要怎么还?听说贵州那边旱灾,还不如拿给赤水堂的兄弟们去赈灾。”
方大洪说:“我觉得应该先给前几日死的兄弟发些抚恤金。”
都是些榆木脑袋,陈近南对这三个人很失望,看着谢安问:“谢安,你有什么想法?”
谢安只觉得总舵主的目光在严厉中又带着几分鼓励,小心地说:“几位的说法都对,但是我觉得应该把一部分钱用来做些生意,总不能靠着会里的兄弟去打家劫舍和台湾的资助,还可以安插一些眼线。”
陈近南心想天地会就没什么稳定的经济来源,怪不得方大洪说什么不要我担心,原来我来这里就是给钱的,那五千两银子说不定就是要给莲花堂的。陈近南顿时感到一种经济危机,上一世自己可是要随时带着几十万的卡才出门的,到这里居然还倒贴钱给自己的“公司”。
方大洪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其实堂里的人都有些小生意,只是兄弟们都是些舔刀口的汉子,不会弄那些铜臭的事。”
陈近南道:“堂里的人不会做,难道别人也不会?”
方大洪疑惑道:“总舵主不是说入天地会都要是不怕死的好汉,外面那些商人重利,怎能入得了我天地会?”
陈近南道:“他们不用入天地会,他们只管赚钱。”
方大洪道:“这样他们怕也不会真心为我们办事。”
陈近南道:“盯紧一点,不用告诉他我们的事,找几个人在他下面做事做眼线,也可旁边偷学几日,然后再自己做生意,不求多赚钱,不亏本就行了。”其实自己就是做生意的,何必要外人教,可惜自己是穿过来的,不能暴露。
方大洪等几人连连称赞,只有谢安道:“可堂里合适的人不多啊。”天地会的人大多都是武夫,不爱做也做不来那些算计的事,要办这件事要的人可不少。
陈近南也有些为难,问道:“哪里去找些年纪轻小又忠心的人?”
方大洪看谢安得了几次总舵主的青睐,连忙开动脑筋道:“菜场经常有些奴隶贩子,可以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陈近南有些感兴趣,点头道:“去看看。”
方大洪顿时觉得,总舵主还是最器重自己,心思一动又道:“这买来的人也不能直接放到堂里,叫谢安去置办几分房产。”
陈近南道:“对,先装出富家的样子,买几个宅子,不要泄露了身份,我们也要办个像再去买人。”
☆、第三章 买奴隶
几人弄了些富家老爷的行头,陈近南还买了几件料子上好却不显眼的袍子,打算平日穿。
来到菜市口,果然有些脏兮兮的人身上多有伤痕跪在街边,眼神呆滞面黄肌瘦,陈近南有些受不了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对那几个奴隶贩子是在看不上眼。可奴隶贩子眼神多好啊,看到几位穿戴得就是有钱人,连忙凑了上来道:“几位爷有没有看上眼的?”
方大洪指了指那些人问:“这些人怎么都看着有些呆呆傻傻?”
奴隶贩子笑眯眯道:“这些都是下等货色,后面才是上等的,来来来,几位大爷跟我走。”说着就领着陈近南几人往后面走。
那奴隶贩子又问:“几位爷要买男的还是女的?”
方大洪道:“男的。”
不到一会儿就到了一个更宽的地方,还有个台子。奴隶贩子指着台上道:“那里都是上等货色,这边上的是些半大小子,做事干活都可以。”
陈近南对所谓的上等货色有些兴趣,边走向台子,只见台上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貌美男孩,穿着大红袍,显得身姿摇曳,越看越觉得清丽。上面还有一个汉子喊道:“这是从江南刚到的新货色,家里还是大户人家,那是会写会画,家里人沾上文字狱才高价买过来的,看着脸皮水的。”杨三哥呸了一声,小声道:“又是那鳌拜造的孽。”
那男孩死死盯着地面,又被那汉子捏着下巴抬了起来,一双黑眼珠充满了不屈。汉子又对下面的人喊道:“这张脸就是花个百八十两也不亏啊。五十两的低价,愿意就出价,价高者得。”众人一片哗然,五十两显然太贵了。
有位妆扮艳丽的婆子走到台前,仔仔细细地还撩起袍子摸了一把,才满意地慢悠悠地说:“这从狱中买来的,后面可还是处子?”
那男孩双眼一闭,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看来是被遭踏过了。那汉子“嘿嘿”笑了两声,道:“被用过了又如何,谁不知道何老鸨□的本事一流。”
那何老鸨笑了笑道:“二十五两。”
那汉子看了看似乎只有老鸨有意,道:“四十五两。”
老鸨道:“最多三十两。”
那男孩有些心灰意冷,垂着头不做声。
那汉子有些犹豫,道:“最少四十两,我买来就是这个价。”
突然陈近南出声道:“我要了。”
那老鸨怒视陈近南,道:“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先买了。”
陈近南也不看她,对那汉子道:“五十两我要了。”
那汉子欢欢喜喜地地收了钱,说道:“几位爷在看看有没有要买的,要走的时候到台后面拿卖身契。”
陈近南看那男孩穿着一身红衣跟着他们也不像话,拿出一身刚刚买的衣裳拿给他,道:“你把这个换上吧。”
那男孩看了陈近南一眼,便利索脱下了红袍,里身一套短裤短衫,倒也干干净净,只是手臂和腿上有些伤痕。男孩把红袍丢给了那汉子,那汉子倒也不在意,笑眯眯把红袍折了起来,男孩换上陈近南的衣裳后,虽说有些宽大,倒也衬得像个公子。
陈近南此时也明白这上等货估计是一些姿色上等的人,也并不准备再看,到边上挑了二十多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一算价钱,这二十多人也就一百三十两,平均下来每个人也就六七两,买那个男孩的五十两都买□个了,六七两在现代换成rmb就是三四千块。陈近南不禁感叹,乱世这人命够贱的,如果自己穿来时不是陈近南,而是一个奴隶的话......又对这些人多了几分同情。
拿到这二十多人的卖身契,陈近南匆匆看了几人的名字,那男孩叫殷怀陌,而其他的叫什么刘大郎、李虎,甚至还有的没有姓叫二狗、大力。
到了菜市口,看了街边那些跪在地上甚至爬在地上的奴隶,都是体弱带伤的买不上价钱,陈近南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对方大洪道:“再挑几个吧。”
方大洪和杨三哥又挑了十多个,这么一些人居然只要一两多,陈近南知道古代封建奴隶制度百姓很苦,可不知道这么夸张。
☆、第四章 洗澡
到了谢安置办的院子,看着也气派,地方也够大,好几间院子,面积大概有四五千平米,陈近南很满意这里的环境,始终在现代过惯了富裕的生活,虽说自己在年轻时候也吃了些苦,可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简难。
方大洪领着刚买的一群人去训话,陈近南和谢安在一旁说话。谢安道:“总舵主,这房子代家具花了四万五千两,用的是广州刚来的商人沈万海的名头。”
陈近南点头说:“办得不错。”在两个时辰之内,想得又周全,这个谢安办事的确不错。
这时方大洪也来到两人面前,抱拳行了一礼道:“总舵主,在菜口买的其中一人是江湖上人称“大阔斧”的万黑,前面我也不敢确认,也就没和总舵主说。刚刚杨三哥看了看,腿上的脚筋被挑断了。”说一脸可惜之色。
谢安也道:“原也听过万黑的大名,没想到会落到此地步。香主,你可问了他是被谁人所伤?”
方大洪面露怒色,道:“还会是谁?都是狗鞑子弄的。把万黑抓去挑了脚筋,居然还把他当奴隶买,还不如痛痛快快给一刀。”
谢安也跟着骂了几句。陈近南却想到现代西医里,筋断了是可以缝起来的,好些运动员都做过这种手术。他说道:“我听过一个土方法,用针线把筋缝起来,虽说不会回复到从前,倒是可以行走如常。”
方大洪大喜道:“叫杨三哥试试,这等江湖上的好汉残废了还不如给他一刀。”说罢就走了出去,看来是去找那杨三哥去了。
不一会儿杨三哥也匆匆赶来,道:“总舵主,你说的那法子具体要怎么弄?”
陈近南道:“我也不是很懂,原理就是把断掉的筋缝起来,然后划开的皮肉也要缝起来,就是伤口容易感染,先把伤口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