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是对A说的,眼睛却瞄着0416,欣赏他狼狈的样子,A甩甩拳头,关掉开关:“这帮老家伙,要不……再往上头送点儿?”
B摇了摇头,做了个出去的手势,A就摘下指套,系上呢子制服的领口,横了0416一眼,从外头把门带上了。
B从咖啡桌下来,一扭,那个腰线很漂亮,0416肿着眼睛,冷淡地别开脸,朝地上吐一口血沫子。
“怎么,生气了?”B从口袋里拽出一条白手帕,纯粹的、耀眼的白,质地像是绸、布一类的老货色,在大家都习惯用超乙烯制品的现在,很少见了。
拿着这条手帕,他揩拭0416鼻梁上的伤口,0416有点往后躲,他知道天然材质很难洗净,这点小伤,还不至于毁掉一件价值不菲的老物件。
“走吧,去我那儿。”B这样说,直接把沾着血的手帕揣进裤兜,按下墙上的中控开关,领他出去,所有电源将在三十秒内自动切断,电子门也将自行上锁加密。
0416跟着他走过长长的弧形走廊,这是一条寂寞、沉闷的路,他想象着B每天走这段路时的样子,可能会垂下高傲的头,胳膊上的袖标也因为一天的工作松垮起皱了,身后没有一个人,也许A和C在,但他们也和他一样,了无生气。
“你在想什么?”B忽然问,用一把疲惫的声音。
“想你。”0416答,他说的是实话,B却停下来,回头看着他,那神情,说是相信吧,又仿佛怀疑,说他怀疑吧,人嘛,都对难以企及的事情抱着不该有的期待。
“我不会对你有更多优待了。”B说,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0416向他展示下巴上的伤,“你的‘优待’,我也不敢要。”
B没有说什么,尽管他看起来有话想说,转回身,他继续走,沿着走廊转过小半圈,是穿梭电梯,他们上去,说出目的楼层,金属梯启动起来,从五层到二十层,只用十五秒,门再打开,就是管理员的生活区了。
B的房间在一个好位置,从走廊上房门的疏密程度就能判断哪些房间更好一点,门开时有提示音:欢迎回来,先生,今天为您准备了铃兰香。
照明自启动,里屋的留声机咔哒一响,传来音乐声,还是那首歌:Non, rien de rien, Non, je ne regrettes rien. Ni le bien qu’on ma’a fait...
接着,一股雨后铃兰花的味道钻进鼻腔,只是系统模拟,0416明知道,但还是不禁为这份甜香感动。
B在他背后脱衣服,袖标、戒指、呢子制服,鞋子、白衬衫、半透明内裤,他光溜溜在房间里走动,收拾好了叫0416:“剪子在花瓶那儿,脱干净,过来。”
0416转头看,瓶里是玫瑰花,一大丛,红得发黑,旁边是一个硕大的仿真鱼缸,他原来也有一个,那条闪闪发光的龙鱼并不存在,只是32位全息成像。他抓起剪子,吃力地剪开上衣,把裤子退下去,然后朝B那边走。
里屋,浴室,光线昏黄。B的身体在蒸汽中模糊,是淋浴,货真价实的水冲淋浴,0416过去,B用一张湿淋淋的脸迎接他,漂亮的眉头,让水珠坠得轻颤的睫毛,和红得过分的嘴唇,他把他拉进去,看水流漫过他的鼻翼:“这优待怎么样?”
0416抹一把脸,笑起来:“比每天的激光消毒好多了!”
贴上来的是B的嘴唇,小心翼翼,若即若离,像在等他主动,0416明白长官的意思,人家是要他“服务”,于是他像B期望的那样爱抚他了,从上到下,从前到后,B露骨地享受着,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摸他的唇角。
“硬了。”0416说,说的是B,B低头看,果真,他兴奋得太快了。
“不用管它,”B红着脸,逆着水往后捋0416的头发,“它常这样。”
常这样?0416皱了皱眉,难得大发善心:“用手帮你?”
B躲开了,从墙上的合金瓶里倒出香波一类的奢侈品,两手搓着打出泡沫,往0416头上揉,当然不光头发,这个寂寞的长官对他“下面”也同样温柔。
“喂,我可不是铁打的。”0416笑着,明明是拒绝,却被他说得像情话。
“0933那样的,就让你不行了?”
“来来回回好几次啊长官,”0416有点撒娇的意思,贴着他的耳朵挑逗:“再说……你不是不让碰吗?”
这些不着调的话让B尤为激动,从他那张迷离的脸上就看得出来,他已经急着想干点儿什么了,0416掐着他肚脐附近的薄肉:“放心,我知道怎么让你开心……”
他们从浴室去床上,海一样的床,柔软得像云层,B在一侧躺好,看0416甩着一根长东西,从另一侧跨上来。
“啊……”一躺下,0416就舒服得叹息,这种床他好久没睡过了,被褥像是丝绸,至少是仿丝绸制品,图案看不清,但奢靡的触感让他受用。
B不说话,在床头点一根雪茄烟,吸一口,撑起胳膊,给他喂过来:“特供的,”他像个殷勤的情人,轻轻拨弄他的湿发,“外头再多钱也买不到。”
这个“外头”,他指的是党外,0416从极近处打量他,看他卑微露骨却自以为高明地讨好自己,一不小心,就笑了。
“笑什么?”B高傲,又惊慌,好奇到连这人的一个笑都要过问。
“你这么年轻坐到这个位子,”0416猛吸一口他指间的雪茄,把烟圈吐给他,“是不是没少陪那些老头子?”
B扫兴了,夹着烟躺回去,不知道操纵了几下什么东西,天花板打下一束光,投影范围很大,清晰地出现两个光裸的人影。
0416一眼就认出来,是他和0933,今天白天的录像,“干嘛,”他故作风流地把膀子耸给B,让他枕着,“精彩回放啊?”
“党内禁止看色情影片,”B瞧都不瞧他,入迷地盯着眼前的画面,“我从没看过……这么淫秽的东西。”
确实很淫秽,特别是0416给0933打润滑液,那小子摇着屁股躲避的片段,当时0416觉得他们是两情相悦,所有哀求、抗拒,不过是一点小情趣,现在消了音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那些推搡、压制,无疑是一场倚强凌弱的强奸。
“他一直在求你,是吗,”B通过手势放大画面,0933的脸明晰起来,害怕、羞愤、耻辱,各种情绪生动地呈现,“就这么被鸡奸了,真可怜。”
他的语气幸灾乐祸,让0416反感:“他愿意的,”他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流氓口气,“这种雏儿,玩儿他两下,自己就黏上来。”
B不置可否,回缩画面继续看,两具赤条条的肉体,彼此纠缠着在床上摇晃,0933的腿,姑娘似的又细又白,被0416野蛮地掰着拽着,反复插入。
这种画面,谁看了都要欲壑难填,0416硬了,不用想,B肯定比他更来劲儿,手往下摸,火热的皮肤、一碰就打颤的肌肉,一直到那个顶着被子偷偷摩擦的地方,握一把,手心就湿了。
“看回放还这么激动啊,”他嘲笑B,笑他的寂寞难耐,“在办公室自己打过了吧,瘾头也真大……”
B一口堵住他的嘴,哼哼着吸他的舌头,喘息的间隙,他忘情地扭起腰胯,忍无可忍地命令:“上……上来!”
0416只好翻到他身上,B自己叉开腿,把下体和他的东西对好,两根硬邦邦的东西一碰到一起,什么指令也不用,伤风败俗地就耸动起来。
B喜欢叫,这个习惯让他显得风骚,0416一边在心里骂他这种骚气一边卖力地蹭,没蹭两下,这家伙就打着摆子射出来,他在床上射的样子和在办公桌上很不一样,简直仿佛气绝了似的,让人很想对他来点儿狠的。
0416又在他身上蹭了一阵,跪起来自己握着打,将快要泄,B急惶惶拉住他,翻个身撅起屁股,把他的东西往自己两腿间塞:“再、再挺一会儿……”
他用腿把0416夹住,夹得很实,让0416不得不趴到他背上,和他搞这套隔靴搔痒的模拟性爱。床很软,随意发挥的余地很大,0416把戴着铐子的手撑在B头顶的枕头上,像要掀起一阵狂澜般,疯狂地往下打桩。
不出所料,B又开始叫,急喘着问:“……0、0933流……血了吗?”
他指的是被插入的时候,“当然没有,”0416皱起眉头,“问这个干嘛?”
“那……”B兴奋得厉害,上下牙磕打在一起,“你让他有快感了吗?”
当然有,0416凑到他耳边:“干软了算不算有快感,”他舔着他的耳廓,“他先射的,我都没碰他前头。”
B反手抓住他的肩膀,显然被他的话挑逗得不行:“多、多说一点……”他颤抖着,把屁股拱得飞快,“被插入……是什么感觉?”
“我又没被人插过,”0416从后揪着他的头发,还湿着,滑得溜手,“看0933的反应,应该是爽翻了。”
“啊……”B躁动地咬住嘴唇,大腿根被黏糊糊地反复摩擦,但还不够,他想尝试,尝试0416说的那种爽翻了的感觉,“他……放荡吗?”
“下次你叫我们一起上来啊,”0416狠狠撞击着他的屁股,“现场表演给你看。”
B要不行了,只是搞大腿和说荤话,他已经有要翻白眼的意思,0416趁机套他的话:“想试,你可以找其他管理员啊,”他刺激他,混淆他的注意力,“就你这股骚劲儿,A肯定乖乖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