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醒来,已经被囚禁在一片坟地里,眼睁睁看着那人割破他的手臂,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敌的血——复活,伏地魔就在这一刻复活了!他绝望地想把它当作一场噩梦,然而全身上下的疼痛、被禁锢的窒息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是现实,伏地魔真的复活了!
“小巴蒂,你做得很好。”伏地魔对着身旁的仆人挥动魔杖。
“这是我的荣幸,我的主人。”看起来瘦骨如柴的男人虔诚地亲吻主人的袍角,声音激动得颤抖,他的主人竟亲自为他装上了新的手臂!
伏地魔并没有理会哈利,而是把杖尖抵住了小巴蒂的另一条胳膊,哈利艰难地看到上面有一个鲜红的蠕动着的纹身,和他在树林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紧接着,强烈的灼烧感袭上额头,哈利咬紧牙关,望着那个标记再次升上天空。
伏地魔勾出冷酷的笑容,直起身转向哈利,那对裂开的瞳仁直视着少年:“哈利波特……脆弱的…活下来的男孩。”又长又白的手指捻起哈利的魔杖,哈利紧张地以为对方会折断它,“你还不够格,波特。”伏地魔不屑地丢掉了这根兄弟魔杖,真的没有将救世主放在眼里,“我的对手不是你……”对方好像透过他看到了什么人。一瞬间,哈利的脑海中闪过Evans的面孔。
“喔,是的,Harry Potter。”那张干裂的嘴缓慢开合着。即便是同一个名字,哈利却直觉地认为对方喊的不是自己。“快看,他们来了,波特。”伏地魔的话音刚落,一些影影绰绰的紫杉树后就出现了一群食死徒,身披斗篷、戴着面具,他们走出来,像卑劣的奴隶一般跪倒在地。
“在我们开始之前,应该先欢迎一位客人,”黑魔王依然注视着坟地的边缘,没有给他的旧部下们哪怕一眼,“我曾经、忠实的仆人。”他嘲讽地拉长声音,却轻飘飘地令人毛骨悚然,“西弗勒斯。”
哈利猛地瞪大眼,什么?斯内普?!他没有疑惑多久,就见魔药教授的身影映入眼帘,表情空白,眼中更是看不见任何情绪地…望着他。是的,斯内普的视线一直锁定在他身上,目不斜视,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哈利感到心脏莫名地躁动,斯内普为什么要出来?这种情况下他们逃得掉吗?还是说马上就会有人……
小巴蒂立刻举起魔杖。“不不,我们应该听听他想说什么。”伏地魔拔高声调,“是不是?我亲*的魔药大师。”哈利的伤疤又开始疼痛,尽管伏地魔不曾表现出什么,他却知道对方发怒了,可是斯内普并未做出任何回应,目光没有一点偏转。
场中一片静默,伏地魔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跪了一地的食死徒们不安地骚动起来,靠得近的那些瑟瑟发抖,用眼角余光频频瞄着斯内普,快点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
斯内普终于开口,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清晰地回荡:“我要哈利·波特。”他说,语调没有一丝起伏,“把他给我。”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这强势的命令目瞪口呆时,毫无征兆地,一道魔法击中了禁锢着哈利的石镰,哈利滚落地面,不由自主地伸手抓回自己的魔杖,紧接着一阵剧痛在他的脑袋里炸开,除了蜷起身体,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Crucio!(钻心剜骨)”伏地魔的声音又尖又冷。
他能听见混乱的脚步声,然后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条件反射地挣扎,却再次被禁锢,随即,似乎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的肚脐眼,身体被迫离开地面——他很熟悉,是门钥匙!强烈的风在耳边呼啸,他靠着一个僵硬的胸膛,之前那种受到控制的不踏实感悄无声息地消散……
两条人影凭空出现在校长室。
斯内普感觉糟透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将那两句话说出口的,就像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说话不经大脑,仅凭着野兽的本能。他承认自己惧怕黑魔王,他没有颤抖,是因为他全身都僵硬了。魔药教授自嘲地冷笑。但结果他还是把救世主从黑魔王手中夺了回来。麻木地掏出魔药,斯内普粗鲁地捏开少年的牙关,一瓶接一瓶给对方灌下。此时,邓布利多一行终于赶到。
听着救世主断断续续地描述事情经过,斯内普疲惫地倚着墙闭上眼睛,左臂的黑魔标记侵蚀着他的灵魂,灼热而疼痛。
“他复活了。”邓布利多盯着哈利小臂上的伤痕。
“对不起,邓布利多教授,我无法阻止……”哈利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不由得看向Evans,那位青年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的*人搂着他。有那么一刹那,哈利羡慕对方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自己呢?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还有斯内普。心底有声音这么说。哈利眉头一皱,不,斯内普只是因为邓布利多的要求……‘我要哈利·波特。把他给我。’耳边仿佛又响起魔药教授的声音。该死的!说得好像他是一件物品!该死的!他不需要一个恨他的人来保护他!
发现教子变幻莫测的脸,西里斯心疼地压着他去休息,卢平自然跟着离开,邓布利多嘱咐画像去通知韦斯莱等人后,转向Harry:“Harry,你还好吧?”
刚刚还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人身上的青年几乎是下一秒就站直身体,双目锐利如常:“嗯,看来我们之前太过依赖于记忆了。利用我们对未来走向的了解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阿兹卡班,从容地通过世界杯的混乱带走哈利复活伏地魔——我不觉得那群食死徒有这样的计谋,而以伏地魔多疑的性子,他不会想到要在这种情况下复活,也就是说,他们身后必定有什么人在出谋划策,并且得到了伏地魔的信任。”
邓布利多沉吟了片刻:“这一点就今天抓到的食死徒可能无法给我们解答。”
“还有一点我觉得奇怪,为什么身为不同时空的我们,精神上有连结就算了,他受伤时我也会受伤?按理说,我们并不存在任何因果关系。”
“或许,这是时空的自我保护机制。”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毕竟穿越会破坏一个时空的平衡,所以穿越者被下了一定的禁制,规范他们的行为。”穿越者的存在对一个时空而言是相当不利的,尤其是那些知道未来走向的穿越者,当这一时空的规则无法有效约束他们,就给他们制造出一个致命的弱点,只要利用好了这一弱点,甚至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所以,这才是你终于决定信任我们的原因么?Harry无所谓地耸耸肩。
“对了,Harry,霍格沃茨今年还缺少一位黑魔法防御学教授,你愿意加入我们吗?”邓布利多眨了眨眼,顺便瞄了眼角落里的斯内普。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Harry会意地微笑。
没有心思理会这一老一少两头狮子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斯内普转身离开校长室回了地窖。
他坐进沙发里,无意识地握住左臂,灼痛已经消失了,他却无法放松起来。偏头看着桌上一本厚厚的《遗失的魔药》,斯内普目光一闪,这是他收到的礼物,在哈利波特生日那天。他知道是谁送的,一种直觉,即使他更相信经过推断得出的结论。
是普林斯,Harry Potter的*人。想到这一后缀,斯内普的表情略微扭曲。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除自己以外的拥有普林斯血统的人?自尊不允许他询问对方自己本应了解的一切。不过既然邓布利多决定信任他们,那狡猾的老狐狸必定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这个普林斯总是给他一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他隐约抓住了一点真相的尾巴,可是他本能地感觉自己不会想得到真相,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斯内普翻开那本魔药大典,最初收到这本书时,某一页就夹着一小张被当作书签的空白羊皮纸,而那一页上的标题是“除魔药剂——消除受到诅咒的烙印”。
他心情沉闷,暗骂了一声:“多此一举。”
☆、8改变
复活是Voldemort(伏地魔)的第一步计划,他想要得到的一切都是以复活为前提,而现在,他终于拥有了身体。
他忍耐了整整十年。当他觉醒时,他还只是一个魂片,附着在纳吉尼身上的魂片,这条蛇强大的力量始终压抑着他的成长——但他是Voldemort,就算只是灵魂碎片,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听天由命,他等待着,等待着能够让他彻底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的机会。
直到最后的决战,隆巴顿举起格兰芬多宝剑干净利落地砍下了纳吉尼的头颅。他的寄主死了,他却幸运地跌进了被纳吉尼砸中的一具食死徒的尸体中。如果隆巴顿对准的是蛇的脑袋,而不是斩断脖子,说不定他已经消失在格兰芬多之剑下。
新的身体弱小而难以控制,当主魂愚蠢地死于救世主的缴械咒,食死徒兵败如山倒,无数被抓的中高层人物难逃一死,而这具不起眼的身体只是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主魂死了,他就是真正的Voldemort,唯一的Voldemort!他将要延续飞离死亡的神话,亲手将曾经侮辱过他的人一个个送进地狱!
十年的隐忍,他终于打开时空之门来到1994年,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隐匿于阿尔巴尼亚森林这一时空的主魂,然后杀了他——Lord Voldemort只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