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哈利什么都做不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跪在斯内普身旁,他托住斯内普的头,斯内普抓住他的手,用最后的力气,没有焦距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一个音节、一个音节:“Look…at…me……”
至始至终,斯内普的眼中只映着一双绿眸,他透过哈利看到了什么,一个他至死也抓不住的东西。
Lily……
“啊——!!!”一种无法抑制的绝望疯狂冲击着哈利的灵魂,用力撕扯着他的身体,西里斯临死前的微笑,邓布利多安详的面容,斯内普注视着他闭上眼睛,卢平和唐克斯死时依然相握的双手,失去一只耳朵的乔治抱着弗雷德的尸体低声抽泣……还有穆迪、塞德里克、科林、多比……越来越多的人在战争中失去生命,他想要抓住他们,却总是差那么一点。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残酷的战争,痛恨这些既定的命运!
“哈利。”一位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出现在哈利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阻止……”
“或许命运很早之前就已经注定了什么应该发生,但未来的轨迹并非不能改变,如果你低头了,那么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毫无意义,你会眼睁睁看着它们发生吗?看着你所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你的面前?哈利,我们不能屈服于命运。”
“我们……可以阻止它?”
“是的。我们可以。”
……
“哈利!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西里斯跳起来狠狠拥抱自己的教子,“你这臭小子!差点没把我吓死!”
“别担心,我没事。”哈利感受着温暖包裹自己,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抬头,卢平冲着他微笑。是的,西里斯没有死,莱姆斯没有死,大家都没有死,他可以阻止死亡的发生,他可以改变命运!握紧拳头,哈利全身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大脑从来没有如此清明过,连额头上的伤疤都不再捣乱了。
倚靠门边的绿眼睛青年侧耳倾听外面的轰鸣声,打断室内温馨的氛围:“各位,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们走!”意气风发的救世主高昂起头,目光坚定。
此时的霍格沃茨正笼罩在一片战争的阴霾当中,教授们组织学生加强城堡的防御,一道道光束升上天空汇集到一起,美丽炫目的透明结界为城堡编织出了一层玻璃纱一般的硬壳,守护着这片土地。
Voldemort并不在意霍格沃茨能建起多少防御,在他眼里除了来自同一时空的Snape和Potter,一切都是那么不堪一击。他体内的力量叫嚣着要击溃面前的宿敌,这让他兴奋得有点颤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白骨魔杖,仿佛在抚摸宿敌的头骨。
此时与Voldemort对峙的仅剩下Snape与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仰望着气势强大的Voldemort,又瞥了眼自始至终无动于衷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的Snape,暗自感慨着自己老了,当然,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胜利的不会是自己这一方,无论是哪个时空的伏地魔,自分裂灵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在招手,日更继续中,预计还有三章完结。
☆、56战争(上)
“哗啦”,黑湖湖面飞溅的水花打破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但见几个身影蹿出水面落到岸上,是斯内普和德拉科以及昏迷的阿斯托利亚。紧跟着水面再次沸腾,一群举着尖叉的人鱼拖着被捆成一团的贝拉特里克斯探出头,嘴里发出愤怒的尖锐嗓音,把那团物体扔上主席台,对着空中的Voldemort示威地挥舞几下尖叉,就沉了下去。
腥红的眼底闪过一丝火光,Voldemort的魔杖指向霍格沃茨城堡上空,滚滚黑云当空压下,根本不需要蓄势,紫色的闪电夹杂隆隆雷声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光华流转的防御结界,“轰隆——”一声巨响,结界的力量迅速攀升至顶端,形成了白色光盾,紫色光柱与光盾相互碰撞、消磨,在众人揪心的注目中,双双消散在空气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霍格沃茨城堡由所有人共同创造的防御结界昙花一现,带来的不是安心,而是更大的压抑和恐惧。
不管城堡内的众人是什么心情,乌云中的闪电依旧源源不绝,如同群蛇狂舞,纠缠着形成更大的紫龙——这一次,霍格沃茨似乎在劫难逃!
Voldemort仿若掌握了生杀大权的帝王,居高临下地藐视着地上的蝼蚁们,他勾起一抹扭曲的微笑,压下高举的魔杖。
紫龙贪婪地咆哮着企图吞噬整个城堡,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芒好似一柄巨大的利剑,顷刻间穿透紫龙,直冲云霄!刹那,厚厚的黑云被撕开了一个裂口,翻滚着四散开去,霍格沃茨城堡上空顿时一片晴空,仿佛从天堂降下的光束,落暮的余晖为童话一般的城堡镀上了一层金边,任凭那万里乌云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城堡里传来一阵欢呼,Voldemort眯起眼,并不急于争那一席之地。他抬手,绿色的骷髅头在黑云中变幻。斯内普下意识地握住手臂上蠕动的黑魔标记,望着一个个身披黑袍带着面具的食死徒降落在黑湖中的小岛上,尽管隔着一大段水面,阴沉狂暴的气势仍然扑面而来,德拉科不由得后退一步,随即回过神,咬咬牙重新站回原位。面对来势汹汹的黑暗军团,仅仅依靠几位教授和学生们根本毫无胜算,形式变得份外严峻。
原本眼中只有Snape和Potter这两个劲敌的Voldemort转念改变了主意,这场战争游戏还能更加有趣,他要他们在临死之前,看着霍格沃茨一点点被毁灭,看着这个时空的人死在他们面前,他要折磨他们的神经,摧毁他们的神智,让他们彻彻底底地臣服于黑魔王的脚下!
Voldemort高举魔杖,代表死亡的绿蛇缠绕着映在黑云之上的绿色头骨,冲着霍格沃茨张开了大口,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尖啸席卷大地,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了恐惧的种子,生根发芽。这是一个信号,食死徒们兴奋得双目通红,就像一群野兽发现了可口的猎物,拧成一股黑色巨浪怒吼着向岸边飞掠而来。
邓布利多不为所动地挥动魔杖,黑湖上空刮起了龙卷,撼动整个湖面,巨大的漩涡疯狂翻搅着湖水,水雾开始弥漫,动作过慢的食死徒立刻被卷进水里,不仅如此,漩涡中伸出了数条触手,如同来自地狱的皮鞭,奋力挥舞着将那些胆敢掠过自己地盘的黑色飞虫拍落,瞬间形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死亡地带,浇灭了食死徒们高涨的心火。
然而Snape明白,邓布利多的伎俩只能阻挡一时,这种空旷的地方并不利于防守反击,他当机立断带着德拉科三人后撤向城堡。
那边Voldemort的火焰拦住了邓布利多的施法。白色的身影仿佛暴风雨中的浮萍在火焰的包围下飘忽不定,老人的白发白须好像随时都会被烧为灰烬,却总是险之又险地擦过火舌。草地被烤成了焦土,临近的湖水发出痛苦的滋滋声,陡然蒸发成了水蒸气。即使是远处的Snape等人也能感觉到那可怕的炙热,更别说火焰中间的邓布利多。看上去老人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击,搀扶着阿斯托利亚的德拉科忧心忡忡地收回目光,身旁两位长相相似的成年巫师显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只是皱眉看着。
“凤凰。”听到魔药教授压低的声音,Snape眉头紧蹙,是的,Voldemort在逼邓布利多召唤凤凰福克斯。
场中一声清啼,一只火红的凤凰出现在火圈里,它拍打翅膀张开喙,风巧妙地在邓布利多周围形成了隔离带,而火焰却争先恐后地涌入凤凰口中,眨眼间就被吸了个一干二净,身躯也暴涨了三分之一。
凤凰吸收火焰的同时,Voldemort的魔杖牵引着天空中的雷电形成了刺目的电球,袭向体积庞大的凤凰福克斯。意料之中,福克斯没能躲过雷电的攻击,翅膀霎时被击穿了一个大洞,它哀鸣着奋力稳住身形,紫色的雷电自伤口处分裂成一股股电流,电光流转之间攀上了福克斯的整个身躯,噼里啪啦蚕食火焰,消耗着凤凰的生命力。
Voldemort狞笑着催动黑云中的雷电,一下下鞭打着福克斯。见情况不对邓布利多立刻召回了凤凰,失去目标的雷电在地表轰出了巨大的土坑,多余的能量形成一条条裂痕蔓延开来,令人胆战心惊。邓布利多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这位实力猛增的黑暗君主,他自知不如对方,却绝不愿示弱,因为,身后是他守护的霍格沃茨。
在邓布利多和Voldemort对峙期间,食死徒们已经想方设法绕过黑湖中的水怪登上岸,他们避开黑魔王与白巫师的战圈,扑向霍格沃茨城堡。
“带他们退回城堡。”Snape将德拉科推给魔药教授,反近前几步,不等他们反驳,以自己为中心,地面上的石块尘土脱离了重力缓缓飘浮到空中。
“该死……”感应到魔力气场还在不断扩大加强,竟然让斯内普体内的能量产生了暴动的趋势!魔药教授紧抿着唇,只能拖着德拉科跟阿斯托利亚不停后退,直至一百米开外,才脱离了前方那个男人的控制范围。
大地在践踏中颤抖,Snape眯起眼扫过最前排的那些面孔,却都是些陌生的角色,除了被抓的贝拉特里克斯和不太可能参加这场战争的卢修斯,Voldemort的得意助手莱斯特兰奇、格雷伯克、阿米库斯、阿莱克斯、诺特、加格森、克里斯亚等等应该出现的人却不知所踪。Voldemort在酝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