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车里一直默默地看着,衣着整齐干净,人也显得比以前精神了许多的托比亚斯·斯内普,抱着小女孩,带着崔茜姑妈走进小巷子,消失在他们眼前。
心里那无法言说的难过不断地压迫着他的胸口,西弗勒斯努力想要说什么,但只感到喉咙里一阵发紧,发不出声音来。Voldemort将少年拥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少年的后背。
“看起来,他们过得很好。”少年低低的声音在Voldemort怀里响起,“……这就够了。”
“西弗,你现在也不错,不是吗?”Voldemort黯然,他甚至想对西弗勒斯使用一忘皆空,消去这些不好的回忆。
但是他的男孩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走吧。”西弗勒斯回头再次看了一眼
那破败不堪但留有许多记忆的蜘蛛尾巷,然后收回了视线,黑色眼睛逐渐恢复清亮,之前身上的萎靡颓唐,仿佛就像是错觉一般。Voldemort伸出手指从少年的眉眼轻轻下滑至腮边,停留在那一处,细细抚摸。低头在那清亮的黑眼睛上轻轻印上一吻,男人再次揉乱了少年的头发。
不用开口去问什么。他的男孩向来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即使会有不可抑制的伤痛,他也不会因此在那些负面的情绪中沉溺而不可自拔。
冰冷的风渐渐停了下来,但是雨却越来越大。水滴从似乎伸手便可触及的云层中沉重地砸在地上,街道上已经汇聚起大大小小的水洼。车子在雨幕中缓慢的朝着郊外的庄园行驶。在糟糕的天气里穿越整个伦敦城区,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伦敦蜿蜒的道路就如同天气一般,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
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个穿着米色长风衣的小个子女人举着伞,匆匆地从黑色轿车旁边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相对于女人的娇小,那过大的黑伞几乎遮住了她的上半身。
在这样的冷风冷雨之中,这名衣着精致的女人显得有些狼狈。但是,这一段路她不得不靠自己步行过来。她的父亲这几十年来,一直都被迫留在国外以躲避他的仇人,最近才回英国来看她。她不能为了贪图自己方便而去冒暴露父亲行迹的风险。
冒着雨穿过几条小巷子,年轻女子在一幢老旧的大楼面前停下了脚步。进入大楼的她收起雨伞,但是白色的宽檐帽将她的面容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别人只能从帽檐下看见她圆润白皙的下巴。管理员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扫了扫,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样不愿暴露身份的怪人,在这种老旧的大楼里实在是很常见。
被伦敦潮湿的气候腐蚀了大半的老旧木楼梯,在女人的高跟鞋下,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年轻女子皱了皱纤细的眉毛,也许她该建议父亲换一个住处。这样破败的大楼,看上去太不安全了。
走进五楼尽头狭小破旧的房间,摘下帽子的金发女孩对着屋中的中年男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父亲。”
“曼茜,我的甜心。外面雨下的可真大,不是吗?”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拥抱了自己的女儿曼茜·戴维斯,在那和他极为相似的圆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金发女孩对父亲也还以一个面颊吻,然后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个信封:“哦,亲爱的父亲,我真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留在英国。”
“我没事。曼茜,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中年男人的圆脸上皱纹已经非常明显,但是绿色眼睛仍然透着精明的光。显然,他这么多年都过的不太好,不过,现在他的运气来了,“我以后可以不用离开伦敦了。”
“真的?”曼茜·戴维斯高兴的睁大了眼睛。她的母亲在她三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孤单的被留下的女孩,只好被送进了孤儿院。当十三岁时她的父亲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把造成她一家分离的几个人恨到了骨子里。
男人点了点头,他这次成功地攀上了那个秘密机构的高层人士,以后为他们做事,他的安全自然也会有他们来保证。至少,他不用时时刻刻地担心被那几个家伙抓住了。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孩,而在她身后的角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带着一丝疏离独自站在人群之外黑发的少年。因为全部都是别有用心的偷拍,中年男子从信封里拿出来的照片几乎全部都是以那个少年为背景。
黑色长发,深邃的黑眸,瘦削苍白的脸上即使是笑也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如果有人非要说这不是那个西弗·普林斯,中年男子觉得,那么他只有承认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了。
这分明就是几十年前的那个男孩!为什么他现在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沉思了片刻,中年男子忽然笑开了,绿色的眼睛中闪着不明的光芒。这又是魔法吗?这可,真是太好了。
“曼茜,这个西弗勒斯·普林斯的事情你以后就不用再管了。还是继续和玛蒂娜·希尔那个女人保持好关系。”总有一天,他会拿回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就算,他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这么安稳下去……
☆、Chapter 49
庄园地下的射击室内,黑发少年在教练的指导下调整了一下姿势,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后,右手持枪平伸,左手弯曲,以手掌托住枪柄,大拇指按在右手中指处,全神贯注的瞄准扣动扳机。
完美的十环。
西弗勒斯松了一口气,练习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了一些进步。对于麻瓜武器有着深刻认识的西弗勒斯,在Voldemort提出让他重新开始练习枪械的使用后,就每天都会在下午花上一段时间到这个射击室接受教练的辅导。
他的指环里更是被塞了好多弹药,以防万一。再加上晚上的黑魔法课,西弗勒斯的薄唇微微弯了一个弧度,那个男人就连关心也是如此的霸道。不过,对于知识和力量的渴望,是生而融入斯莱特林骨血之中的。这个暑假的忙碌,西弗勒斯完全是乐在其中。
庄园的管家恭敬的站在了西弗勒斯的身后,少年取下耳塞,转身看了一眼这位沉默寡言,似乎没什么存在感的老人。
“西弗勒斯主人,书房里来了一位小信使。”老管家言简意赅地汇报道。
小信使?西弗勒斯挑了挑眉,除了Voldemort,巫师界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总不可能是Voldemort从麻瓜的地盘送出的这封信吧,要知道除了双面镜之外,麻瓜界还有电话这种玩意。
看来是从巫师界给Voldemort送来的。西弗勒斯将手枪收了起来,对教练点了点头,示意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然后问道:“汤姆还没回来吗?”
“是的。主人还在公司里。”
难怪会停留在庄园的书房,总不能让一只鸟类飞到摩天大厦去送信吧,那会引起骚乱的。
书房的窗台上,马尔福家那只傲慢挑剔的金雕浑身湿漉漉地立在那里。金色的羽毛被雨水打湿后,这只和马尔福家的人一样重视外表的禽类,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西弗勒斯朝窗外看了一眼,今天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让管家送了一些肉干过来,西弗勒斯试图从金雕的爪子上将信筒取下。但是这位尽职尽责的小信使傲娇的一扭头,无视了西弗勒斯的动作……
Voldemort回到庄园之后,看到的就是书房里,黑发少年一脸寒霜地和金雕·马尔福互相对峙的画面。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个微笑,之前因为繁忙的工作而带来的烦躁就这样消失了。在他
的男孩身边,他的情绪和心情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平和下来。
觉察到Voldemort走进了书房,西弗勒斯撇了撇嘴,又瞪了金雕一眼:“汤姆,有马尔福家送来的信。”黑发少年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和金雕相比,谁更傲娇。
Voldemort挑了挑眉,他昨天晚上才从巫师界离开,那个时候阿布拉克萨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报告。那么,今天宁愿让他家的宝贝金雕冒雨也要送信传来的消息,会是什么呢?
黑发男人一边在脑中思索猜测着,一边取下信筒。放在精致的银色信筒里面的是一卷缩小了的羊皮纸,Voldemort对着这卷羊皮纸用了一个‘速速放大’,标题上的狼毒药剂几个字顿时引起了西弗勒斯的注意。
结合了麻瓜医学理论而改良的这种狼毒药剂,不仅可以很好的抑制月圆之夜狼人体内的毒性,还能对狼人的身体细胞进行修复,最终让引起狼人狂性的毒素渐渐从细胞内分离,从根本上改变狼人的体质。
在不久前的月圆之夜,阿布拉克萨斯亲自去对两个试药的狼人进行了观察。其中一个虽然变成了狼人,但是仍然保有清醒的理智。另一个保持了人的形态,只是精神非常萎靡,并且持续了三天昏昏欲睡的状态。芬里尔·格雷伯克更倾向于会变身,但是可以保有理智的那一种狼毒药剂。毕竟没有谁愿意在不知道是否安全的情况下,就丧失战斗力三天之久。
“也许还可以改进一下。”西弗勒斯仔细看着报告的细节,脑中在不断分析着一些材料加入后可能造成的改变。突然发现自己又被某个男人抱了起来。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西弗勒斯恶狠狠地瞪着抱着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