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就这么出完了?
许白给他妈送完面膜,又下楼去看他爸。他爸正负手站在窗前,一脸严肃地望着窗外的夜空,思考妖生。
“爸?”许白走过去。
许爸爸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会儿,紧簇眉头,问:“刚才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许白摇摇头,“没有啊。”
许爸爸不信,“真的没有?”
许白哭笑不得,“真没有。”
“哦。”许爸爸看起来放心多了,但神情似乎还有些恍惚,问:“刚才真的是那个傅先生在给我做饭?”
“真的。”
“他给我敬酒了?”
“真的。”许白再三肯定。但是看着爸爸这个样子,他还是先不把“那个傅先生在跟您儿子谈恋爱”这样的事实告诉他了,否则爸爸要跪。
这么困难的事情,就交给老妈来吧。
许爸爸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许白望着他独自上楼的背影,觉得他走路还是有点飘。
客厅里终于只剩下许白一个人了,他像刚刚打了一场仗累得慌,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沙发上一倒,拿出手机找罪魁祸首问话。
克斯维尔的明天:傅先生,你跟林老先生认识?
傅先生:哪位林老先生?
克斯维尔的明天:国画院的那位。
傅先生:点头之交。
傅先生:托北海的福,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我都认识。
许白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飞快地打字回道——
克斯维尔的明天:不要告诉我爸爸,他会把亲儿子卖给你的。
傅先生:却之不恭。
许白忍不住“啧啧”两声,傅先生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不过北海先生真是他俩当之无愧的媒人啊,一本《一朵花》让他们逐渐靠近,现在又无形之间替他哥搞定了老丈人,很厉害了。
翌日,许白恰好有一天时间空闲,但是他要陪爸妈,不能陪傅西棠。于是傅西棠非常干脆请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北街10号做客。
许妈妈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当然要去好好侦查一番。
唯一一个还被蒙在鼓里的许爸爸,又激动又纠结,一早起来刮了胡子,拿着许白的定型水把自己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非要许白开车带他买礼物,教育他在傅先生面前一定要懂礼数,不要没大没小的。
许白憋得很辛苦,悄悄问妈妈:“妈,你还没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啊?”
许妈妈穿着旗袍笑靥如花,看着老公故作镇静的紧张模样,说:“你不觉得他这样很可爱吗?”
许白:“……”
妈妈说什么都是对的,许白决定不想那么多了,大大方方地带着爸妈上门拜访。
结果当天晚上,#许白见父母#空降热搜,红透半边天。
第84章 情歌
初次拜访,许爸爸通关“被偶像兼未来女婿套路游戏”part1,获得北海先生手稿一份。
翌日,许白和傅西棠一道送许爸许妈去机场。这事儿如果换成了别人,恐怕会想,儿子的朋友干嘛一起来送机,又是请客又是开车的,太过殷勤了,肯定有问题。
但这事儿放在许爸爸身上,他只会觉得傅先生真是太有礼貌了,太会照顾人了,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儿子有傅先生做榜样,他就放心了。粉丝滤镜厚到三尺三。
因为要送父母,所以许白和傅西棠两人都没有施障眼法,只稍微做了点伪装。离开机场时,许白余光瞥着四周的那些镜头,淡然处之。
一个路过的女生同样认出了他们,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激动地拍拍拍,结果镜头恰好撞上了许白看过来的视线。她又惊又喜,还有点不好意思,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许白并没有因为她的偷拍而板起脸,反而对着她的镜头笑了笑。
“啊。”女生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声音小小的,但隐藏着按捺不住的惊喜。
傅西棠转头看到许白又在四处放电,于是无奈地单手抵着他的背,带着人往前走。
许白故作不解,问:“傅先生,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傅西棠不说话,只递给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他家的小朋友,有独特的吃醋技巧,醋意不大,但后劲很强。
坐进回家的车里,许白问:“叶大少是怎么回事?”
今早许白看到叶远心发了一条朋友圈,说他觉得累了,要辞职,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于是许白被出柜一事塞满的脑子里,又忽然想到了那个据说跟叶家是世交的小花旦。许白隐约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只是刚才爸妈都在,他没机会问。
傅西棠说:“不用理他,他只是在做戏给叶家人看。”
叶远心是叶家与傅西棠如今唯一的纽带,如果叶远心撂挑子不干,那傅西棠势必不会再把产业交给叶家人,那对于叶家来说,就亏大发了。而且归根结底,叶家那些老人,虽然贪财,但并不敢真的惹恼傅西棠。
于是叶远心和阿烟拉着傅西棠的大旗使劲折腾,都快把叶老爷子头上仅剩的三根毛都气没了。
许白点点头,又好奇地问:“叶远心叫你舅老爷,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亲戚吗?”
“不是。”傅西棠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车子便自动平稳地向前行驶,而他的声音也平缓温和,“他们家以前是开戏班子的,北街附近有个初华大戏园,班主姓叶,台柱子叫小眉烟。不过29年的时候一把大火把整个戏园子都给烧没了,我收留了班主的小孙子和逃出来的那些人,然后就有了四海。有人劝我把那小孩儿收做义子,我没答应。”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既然没答应,叶大勺为什么还叫你舅老爷?”许白不解。
闻言,傅西棠仔细算了算辈分,发觉即便他真的收了义子,轮到叶远心这一辈,也不该叫他舅老爷。他忍不住在记忆盒子里仔细翻捡着,而后就发现了还是个小屁孩儿的叶远心。
那时的叶远心才四岁多,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叶远心小时候不懂事,非要喊我舅老爷。”
叶远心为啥要喊傅西棠舅老爷,至今都是个未解之谜。而始作俑者本人慢慢长大,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了,他也不知道傅西棠与叶家真正的渊源,所以一直“舅老爷舅老爷”这么的叫着。除了他以外,叶家没一个人跟傅西棠攀得上亲戚。
而傅西棠为啥对他另眼相待?傅西棠自己也记不太清原因了。大概是因为他在国外漂泊了太久,骤然间看到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黏着他,所以心软了吧。
虽然这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一点都不可爱的大人。
另一边,正带着阿烟在电玩城浪里个浪的叶远心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太鼓达人漏敲了一个音,连击断掉了。
“艹,谁那么想我?”叶远心摸摸鼻子,等到一局结束,又豪爽地投了两个游戏币,继续疯狂打鼓。
阿烟在隔壁投篮,30个篮球投了29个,进了0个,还剩最后一个。他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身体慢慢下蹲,深呼吸,气沉丹田。
篮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完美砸中篮筐。
“切。”阿烟表示不屑。
烟哥根本看不起这样弱智的游戏,他选择抛弃它,去另寻新欢。不一会儿,他与他的战友狂犬小叶相遇在“摩的大飚客”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各投三个游戏币,开始飙车。
五分钟后,车毁人亡。
叶总生气了,他把自己的接连失利都算在了他的对头身上,决定要他们好看,简直是无理取闹的典范。
三月底,许白跟着《北里街9号》剧组开始全国各地跑路演,而他之前录制的那个综艺节目也在他离开北京的当天如期播放。
傅西棠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许白,独自坐在电视机前沉默不语。
路过的阿烟啧啧摇头——孤寡老人,枸杞泡茶。
抽烟喝酒烫头(3)
雷霆大烟:朋友们起来嗨吗!
平安是福:朋友们你们知道现在高中的作业有多少吗?
北方不败:年轻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你看看我。
平安是福:谢谢,但是我并不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大人。
北方不败:你看不起我吗!
平安是福:不。
平安是福:我只是觉得每天上班太累了,成为一个大老板却不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数钱,那做一个大老板有什么意思?
平安是福:我们的目标是——
雷霆大烟:抽烟、喝酒、烫头!
叶总气死了,现在的高中生真是不得了,他以后一定要安排安平到他对头的公司去上班,争取在一个月之内瓦解敌方阵营所有人的战斗意志,这样他就可以躺赢了。
想想就很美。
周末时,阿烟跟叶远心一起去号称北京最贵最高档的造型工作室烫头,有生以来第一次把自己的一头卷毛给拉直了,得到了一个——西瓜头。
造型师一直夸他长得可爱,留着柔顺的西瓜头,穿着背带裤打着领结穿着小斗篷,像个民国时期的小少爷。
阿烟听了想打人,他好不容易从民国长到现在,干嘛还要回去啊!有毛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