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渡微微颔首,“易少。”
易然的额角在跳。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爆粗的冲动——不,不仅仅是爆粗,他现在很想冲上去,拎着对方的领子,将他按在墙上狠狠揍一顿!
林渡?林总!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货是个老实的上班族,看看这一身风骚的打扮……没了眼镜的遮掩,那张本就漂亮过分的脸被闪烁的灯光渡上一层暧昧,丝毫不见平日的温柔古板,就连那唇角的弧度都真假难辨。
这笑容易然太熟悉了,那是猎人捕猎时的诱哄,对方明显是个老练的猎手,才会将暧昧与动情把握的如此精准,少一分嫌冷淡,多一分嫌露骨……只有恰到好处,才能引发人们打心底里探究的欲望,想要撕开这张不咸不淡的外皮,看看内里到底是冷是热。
先前还觉得此人索然无味,如今却是彻底被挑起征服之心,易然亮出尖白的牙,刀子似得目光沿着那人脸的轮廓逐渐往下,热辣的落在白皙的颈脖与领口露出的锁骨,仿佛随时会一口咬上。
“林……总是吧?久仰啊。”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易然撇过头,看向李平郞,“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
“你说,我看上什么人,你给我搞定。”他邪邪一笑,赤裸的目光近乎要将林渡生吃活剥,“现在,我看上他了,麻烦你今晚将人洗干净,送到我床上来!”
第7章
李平郞不知两人间发生了什么,只易然这句话未免太惊心动魄了些,以至于周遭都沉默了片刻,才被林渡一声轻笑打断。
“我是Top,你这么急着约,可是容易被人误会的。”
易然在留学生圈子里出名,可回到A市才头次露面,很多人不知他身份为何,如今听见这番豪言壮语,自然本能往歪处想了……甚至有胆子大的,窃窃私语道:“现在圈子里流行壮零了?”
“不知道……呀你别说了,他看过来了,眼神好吓人……”
易然:“……”
趁他气得两眼发黑时,林渡则勾了勾手指,从服务生的托盘上取了杯红酒。
结果才刚抿了一口,衣领便被人大力扯过,鲜红的酒液猝不及防泼洒出来,酒气弥漫间,易然滚烫而凶狠的吻落在他唇上,大力吮弄着被酒液浸湿的双唇。林渡眯起眼睛,舌尖一挑,不甘示弱的回吻而上,湿软的舌苔扫过对方口中尖牙,缠绵的勾上牙龈上颌,暧昧的拨弄着。
为此易然压在他后脑的手掌逐渐用力,此时的两人近乎贴到一处,胸口隔着薄薄的布料相抵,分别能感到彼此胸腔砰砰跳动,潮湿的喘息喷洒在咫尺间,混淆着暧昧不明的水声。林渡抬起胳膊,搭上那人微微起伏的肩膀,修长的手臂蹭过汗湿的颈侧,落在敏感的后颈处,逗弄似得揉捏着。
他力道不大,却控制的既有技巧,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其中穴位,易然只觉得脊椎发麻,仿佛魂儿都随着那只作恶的手给抽了去,狠狠皱起眉眼,咬在林渡柔软的唇间,即刻见血。
林渡早知道这人牙尖嘴利,却没想他下这么重的口,闷哼一声,手中力道逐渐变大。易然不得不缩起脖子,肌肉隆起的后背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咬死了口中落入下风的猎物,强而有力的舌搜刮着对方口中津液,连同伤口处的血珠一起,囫囵入腹。
空气被逐渐榨干,林渡的表情却丝毫未变,只弯起那双眸色特殊的眼,牵连眼下泪痣微动,一时之间,竟有几分慑人的意思。
易然分神一刹,那人却已扣着他的后颈重新吻上,唇瓣交叠间伤口斯磨,将血珠尽数抹开,复又挑逗似得一舔,不偏不倚缠住了他的舌头,百炼钢为绕指柔般辗转吮吸,含在齿间轻轻斯磨,淫靡至极。
两人试图将浑身解数都倾尽在这一个吻里,奈何段位相仿,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气喘吁吁分开之时,彼此对视的目光中皆有欲望闪过。
对此林渡微笑,拇指抹过红润湿软的唇瓣,极为色情的一舔。
易然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他扯了扯唇,露出一双尖牙,有力的手指抚上那人鬓侧,用只有他们俩才听得见的声音低低道:“林叔叔这是在勾引我吗?”
熟悉的称谓出口,其语境却陌生无比,林渡心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情愫,转瞬即逝。
他将沾着两人唾液的手指印在对方唇间,挑逗的摩擦几下,轻轻一吹。
仿佛是吹散了先前暧昧的气氛,林渡收回手,笑盈盈道:“我勾引的人可多了去了,千万别当回事啊宝贝儿,不然,你还得排队。”
这模样,与先前刻板的对比太过鲜明,易然一时语塞,磨牙怒视着眼前这人,刚想开口,一旁的李平郞连忙插进来打圆场,“哎呦你们这干嘛呢?两个Top亲的死去活来的,就没想过这一场子其他人的感受?易少就算了,林总你怎么也陪着他胡闹,哎……”他叹了口气,转头面对发小那张黑成锅底的脸,小小声安慰道:“我知道林总招人,但他还真不是我能拿下的,这样,除了他,剩下的随你挑,我绝不二话!”
他以为自己姿态放得够低了,可易然就跟中了邪似得,狠狠吸了口气,“我、只、要、他!”
“你怎么跟个Top过不去啊,你再想要,人家也不给操啊。”李平郞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何况我跟他还有生意来往,不好得罪的……”
易然冷笑的瞥他一眼,没说话。
先前的那股火焰堵在胸口,如今不但半点没散,反而因那个异常火辣的吻烧得更旺——他必须,找个办法发泄出来,不然他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平郞心知再劝不住,摊手表示千万别扯上我,易然没再理他,沉着脸走向吧台要了杯酒,仰头混着冰块喝了一大口。
林渡理了理被红酒打湿的衬衫,一撩头发走入人群,如鱼得水。
他心情不佳,便再无先前矜持,一个眼神都看得人心头狂跳。手里骰子摇的哗啦作响,扣下的瞬间,他感到一股滚烫的目光刻在他脊背上,回过头,隔着群魔乱舞的人群,对上易然那双猩红的眼。
后者见他回头,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咯嘣咯嘣的嚼着口中冰块,喉头滚动,仿佛啃得是他的骨头。
林渡歪了歪脑袋,发现一时岔神,比大小竟然输了,身边人起哄着要他喝酒,他也不推拒,遥遥举杯一饮而尽,唇角渗出的酒液淌过形状好看的下颌,蔓延在修长的颈脖间,打湿了领口。
他的锁骨很深,易然甚至能看见其中积攒的酒液,晶莹剔透,像是最上好的佳酿,只一眼便叫人沉醉。
林渡是个妖孽。
这样的家伙,做Top太可惜了——易然只想将那张漂亮招人的脸狠狠压在床铺里,扯着鸦羽一般的黑发操到他哭!
可对方并不是平日里挥挥手便勾搭上床的天真小零,他与自己一样,是习惯了游戏人间的风流子……易然吸了口气,含了块带着酒味的冰块在嘴里,试图压下心中躁动的火星。
转眼便到了正式开场的时间,一群人从休息室涌向大厅,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李平郞在一阵呼声中爬上舞台,拿着麦克风嚎了几句开场白,彻底引爆场上的气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贴面舞作一处,手里高举盛酒的玻璃杯,高呼今晚主角的名字——
许久不来这样的场合,林渡只觉耳膜被震得发麻,旁边总有人拼了命的往他身上贴,刺鼻的香水味儿混着酒精,着实不怎么享受。
他这个人有轻微洁癖,在床伴这一点上挑剔的很,就光别的不说,这种鱼龙混杂场合下与人亲密接触,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所以林渡干脆从舞池中脱身出来,靠在吧台附近点了杯冰水……开场前的几杯伏特加在胃里发酵,火辣辣的一片,不太舒服。喝了点水,他插了块果盘里的水果丢进嘴里,修长的五指圈着玻璃杯,指尖在杯壁上有意无意的点着,漫不经心的扫视四周,寻找中意的猎物。
先前本还有一丝犹豫,如今算彻底放开了,他禁欲了三个多月,这会儿完全没打算憋着,可惜看了一圈,也没几个能入眼的。
是了,周围的这些人无论与否,在长相身材上都要比易然差上一截……但经过先前那么一茬,林渡再无心继续发展,细细想来,也难免有几分可惜。
看来他的确不适合安定,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喜欢的,结果还看走眼了……
酒精上头间,连意识都有几分微醺,林渡嚼着苹果片,果味的香甜扩散开来,多少治愈了他被酒精麻痹的舌尖,先前被那小子啃出来的伤口有些微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留下一层薄薄的水光。
有些人光是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楚楚脸红心跳看了许久,在一群小姐妹的起哄下,总算鼓起勇气,上前搭讪道:“那、那个……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林渡闻声偏了偏视线,笑了下,“是你呀。”
楚楚惊喜道:“你、你还记得我?”
能被李平郞带去饭局的,想必也不会太差,所以对于这张脸林渡多少还有些印象,自然而然的调起情来。“对于美人,我向来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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