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也被吓到了,愣愣地看着司徒煜手里的血迹几秒,下一刻就哭了起来,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司徒煜想安慰他,可嘴里全是血和口水,只能先去一趟浴室。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冲冲还在哭,言之棋在一旁哄着,但并没有作用,见司徒煜出来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司徒煜的舌头还麻痛着,张嘴就痛。
言之棋好不容易把冲冲哄好,连忙打开药箱找到创伤的药水,用棉签沾了些,让司徒煜张开嘴。
司徒煜虽然痛得不行,但心里却乐滋滋的,顺着言之棋的话伸出舌头。
看到还在往外溢血的伤口,言之棋拧紧眉,心里不禁有些自责,尽量放轻手中的动作。
等上完药,司徒煜迅速跑进浴室将嘴里的酸水和血吐了出来。
言之棋将药伤收拾好,这才有空理冲冲。
冲冲刚哭完,眼眶还红肿着,言之棋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
这都叫什么事。
言之棋一手抱着冲冲一手提着药箱往楼下走,客厅里挂着的古钟突然叮的一声,才想起和赵明思的约会。
简单吃了些东西后,言之棋带着孩子回到房间,看见司徒煜正在照镜子,伸着舌头看了又看。
言之棋忍不住笑出声,怀里的冲冲也愣了下,也跟着笑了。
司徒煜用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着笑出眼泪的父子俩,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道:“你们还笑……”但因为舌头受伤发出的音节有些滑稽。
言之棋又笑了下才收起笑,顺了顺呼吸说,“我出去一趟,你别去公司了。”
“去哪儿?”司徒煜有些紧张。
“出去见个长辈。”
司徒煜疑惑更深了,言之棋的哪个长辈他不认识,“哪个?”
“赵明思。”
“你和他怎么会认识?”想到赵明思那天在办公室门口看言之棋的眼,司徒煜脸色沉了沉。
总之,赵明思让他感觉很不好。
“他是我爸爸的朋友。”言之棋面不改色地回道。
“爸爸……”司徒煜很少听言之棋说起言雁亭,听见这个词他还有愣了下。
但他明显不相信赵明思的话,“这么巧?”
“他没必要编故事骗我吧。”言之棋笑道。
“有什么事要见面说?”司徒煜还是不放心。
说话间,言之棋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给冲冲换,头也没抬一下,平静道:“他说这事很重要,我得去看看。”
“我陪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车了,虐不起来_(:з」∠)_
还有棋棋爸爸的名字我在修文的时候改了,现在叫言雁亭
第62章
司徒煜坚持要陪他, 言之棋实在拿他没办法, 最后还是一起出了门。
到了约定的地方,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包厢, 赵明思见到言之棋时几乎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神情竟然有一些激动,可见到后面的司徒煜后又皱起了眉。
言之棋正和冲冲说话, 没注意到赵明思的情绪变化。
倒是司徒煜把一切都收进了眼底,感觉到赵明思的不善,他也抬了个下巴表示回应,把他当作了敌人。
赵明思恢复了原来的表情,笑着迎了上去,“你来了。”
言之棋扬起微笑对他笑了笑, “您等了很久吗?”
“没有没有,快过来坐。”赵明思满脸笑容,也不跟司徒煜客套, 就像他不存在似的。
言之棋有些受宠若惊, 觉得赵明思今天有点太客气了。
“这孩子长得真好。”赵明思看着冲冲说道,“叫冲冲是吧?”
言之棋点了点头,“是的。”
“能让我抱抱吗?”赵明思眼底充满了期待,让人无法拒绝。
言之棋低声在冲冲耳边说了句,冲冲扭头看着赵明思, 咬着小嘴点了点头,伸手要他抱。
见状,司徒煜的脸色又更沉了些, 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谁会对同学儿子这么好?说没有不良居心都没人信。
言之棋顿时有时无语,凑近他低声道:“小煜,要不你先回去?”
司徒煜眉心拧得更深了,表情有些委屈地看着言之棋,桌子底下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一些。
言之棋心里一软,也没抽回手,转向赵明思问道:“赵先生,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什么事啊?”
赵明思微征了几秒,眼底多了一抹愧疚,轻叹口气后抬眼看着他,“我们吃了饭再谈也不迟。”
言之棋默然,心想都已经来了,饭前饭后这点时间又有什么区别,于是他也就放宽心了,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吃完饭,冲冲闹着要上厕所,言之棋让司徒煜带一下。
看了赵明思一眼,司徒煜有些不情愿,但见自家老婆的表情,还是抱着儿子出去了。
言之棋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泛起一丝甜蜜。
赵明思把这一切收入眼底,眼角有些湿润,见言之棋转过头来,他又连忙收拾起情绪。
言之棋疑惑地看着他,再次问道:“赵先生,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事呢?”
赵明思看着他好一会儿,从背后袋子里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轻轻推到他面前,声音比刚才更紧张几分,“我要说的都在这里面,你看看。”
言之棋更疑惑了,拿起来看了看,最上方的一张……
竟然是一份DNA报告!
自己和赵明思的亲子关系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言之棋皱了皱眉,不解地抬眼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明思眼角有些发红,紧紧抿着的双唇微微颤抖着,“我们是父子。”
言之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久久回不过神来,低头认真的又看了报告一遍,确定那名字无误后彻底愣住了。
小时候他不是没有盼望过另一个至亲,只是父亲从来不提起。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提到另一个至亲时,父亲眼里流露出的悲伤,他告诉自己,另一个爸爸在他出生前就已经死了,之后他就再没有问过另一个爸爸的事。
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他,他是自己的另一个父亲,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幸好司徒煜及时回来了,将他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呆呆地看着。
察觉到言之棋的异样,司徒煜快步走过去,见桌上的文件拧起眉,顺手拿起来看了眼,看到末端的结果时也惊住了。
赵明思是言之棋的爸爸?
“也许你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可这是真的。”刚看完特助发来的资料,他也非常震惊。
特助给的资料很齐全,连多年前没有查出的事情都一一查了出来,大概是家里的那位觉得言雁亭没有了威胁,所以放松了。
看完所有信息,他整个人陷入了愧疚和绝望中,锁着自己在书房整整两天,抱着和言雁亭的合照陷入回忆。
从书房出来后,他又让助理去查了言之棋。
他永远没办法弥补言雁亭,那他就必须替他好好照顾他的孩子。
可他没想到这一查,发现言之棋竟然是自己的孩子。
这冲击力差点让他晕眩过去,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满脑子重复着言雁亭给自己生下孩子的事,再次让他陷入绝望。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言之棋。
几天的天人交战后,他还是决定把人约出来,几十年的沉稳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言之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冲冲也不敢闹他乖乖窝在司徒煜怀里。
“我和你爸爸是同学,也是恋人。当年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我不知道他那时怀了你……”赵明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说话的时候俨然像苍老了十多岁,“希望你能给我弥补的机会。”
言之棋沉默了很久,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赵先生,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弥补什么的真的没关系。”
闻言,赵明思面露出一丝难过,覆在他手背的手松了些。
想到言雁亭,言之棋心一抽,突然有些透不过气来。
正想得出神,言之棋被搂进一道温暖的怀抱。
“想哭就哭吧。”司徒煜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这事别说言之棋接受不了,他也有些震惊。
活了三十一个年头,突然有个人跳出来说是自己的父亲,换他,他也接受不了。
言之棋沉默着,他是想哭,可他哭不出来,“小煜,明天跟我去看爸爸好吗?”
“当然好。”司徒低声道,腰间的手收紧一些,“想不通就别想了。”
言之棋低低恩了声,“冲冲呢?”
“豆芽回来了,我让他们到院子里玩了。”
言之棋听见了,但没有回应,静静靠在司徒煜的怀里。
“睡一觉?”司徒煜问。
“好。”
言之棋爬上床,将被子拉起盖着头,但被司徒煜阻止了,将头按在他胸前,“我陪你。”
听着司徒煜有力的心跳,言之棋突然变得安心,蹭了蹭他的胸膛,闭上了眼。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难得有了言雁亭的身影。
二十年过去,言雁亭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时声音依然如记忆中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