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冰没料到打个电话怼一下自己老板也能神展开,愣了愣问那辞哥现在在干嘛,杨小眼扫了一眼对着郁啸旸捂眼睛卖蠢的左丘辞,形象的答道,“正在极力证实那条评论的真实性。”
左丘辞为了不在庆功宴的时候丢人,还特意躲进房车冰过很久的眼睛,然而在庆功宴上他左一杯右一杯的敬酒主动把自己喝大了,当着全剧组演职人员的面表演了一次现场版的嘤嘤嘤嘤,用李导的话说,哎呀咱们小辞那个能哭呐,简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第二天左丘辞抱着枕头醒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瘫在床上努力想了想庆功宴上的种种,忽然就有了种想一睡不醒的冲动。郁啸旸开门查看左丘辞的状况,发现他人已经醒了,正两眼放空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左丘辞听见门声眼中终于有了焦点,他盯着郁啸旸痛不欲生的发问,“昨天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郁啸旸耐心解释,“我怕你压抑太久出问题,哭出来释放一下也好。”
左丘辞一挺身坐了起来,悲愤的控诉,“我现在更压抑了你知道吗!”
郁啸旸被左丘辞的模样逗笑了,他忍了忍温和的叮嘱,“我现在要出去一趟,饭做好了在冰箱里你起来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吃饭前先喝一杯蜂蜜水,水温不要太热,蜂蜜我就放在餐桌上了。”
左丘辞果然思路顺着郁啸旸的新话题飞奔而去,把血泪申诉的事抛在了脑后,“这个时间你干嘛去?”
郁啸旸稀松平常的答道,“你在洽谈的那个腕表亚洲区的代言,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想顶替了你,我现在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左丘辞有些好奇,“谁想顶了我?”
郁啸旸眸色深了深,同左丘辞说话的语气却依然温和,“谁想都是痴心妄想。”
郁啸旸不在,左丘辞一个人收拾妥当吃了饭直接化身网瘾少年玩游戏去了,游戏里他那个说得上话的奶妈朋友也不在,左丘辞随便混了个团下了几个副本,然后又去战场欺负了半天的小朋友,这期间他接到了小城剧组好几个人的微信和电话,都是对他表达崇敬之情的,其中以李导最为直接实在,他说下次有苦情戏直接找你,忒能哭了。
左丘辞心塞的下了游戏,这些人气的他都饿了,顺便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发现原来不是被气饿了,而是真的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平时郁啸旸不回来吃饭都会事先通知他一下,左丘辞不知道郁啸旸是已经要回来了还是太忙顾不上通知他,犹豫了一下左丘辞没敢直接打电话,而是发了个微信过去,问郁啸旸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等他一起吃饭。郁啸旸的电话很快打了回来,他告诉左丘辞手表代言的合同有一些地方需要修改,他正在和商家沟通细则,谈完这些还要赶去经纪人圈子发起的年终聚会,经纪人聚会是互通消息结交关系的最好时机,哪怕高冷如郁啸旸也是要去参加的,左丘辞说我就是想问问用不用等你吃饭,你不用把行踪报告的这么详细,说完又叮嘱了一句,喝了酒别开车,结束了告诉我位置我去接你。
大概这个圈子里肯大半夜跑去给经纪人当司机的明星只有左丘辞这么一位,郁啸旸听了有些暖心,回了句不用了我找代驾,左丘辞宅在家里顶着鸡窝头顶的欢快,想了想不出门就不出门吧,又反复叮嘱了郁啸旸千万别酒后开车,自觉要唠叨的事情都唠叨完了,左丘辞说了句回见准备挂电话,电话另一头郁啸旸犹豫了一下,有些迫切的喊了句等一下,郁啸旸这人素来沉稳,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不紊的样子,他这样匆忙的语气很少出现,左丘辞不解的问了句怎么了,郁啸旸又沉默片刻,下定决心般的说道,“等我回来我想和你谈谈,有句话我想告诉你。”
左丘辞好奇,“电话里不能说?”
“当面说比较好。”
难得郁啸旸这般吞吞吐吐,左丘辞打趣的问,“那是好话还是坏话啊?”
郁啸旸答道,“好话。”
其实郁啸旸的回答根本多余,他从来不在左丘辞面前说太负面的东西,从来在他面前说的都是好的,左丘辞调戏完自家经纪人满意的答话,“那今晚我就勉为其难熬个夜,坐等你回来听听你的好话。”
左丘辞说完没怎么在意的挂掉了电话,可惜他没机会看到,电话另一头郁啸旸露出了多好看的一个笑容。
左丘辞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虽然不用去接郁啸旸,但是他还是要和他亲爱的鸡窝头告别了,他不但要出门,而且还要出很远的门。左丘辞同郁啸旸通完话还没来得及订个外卖贺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贺西还在隔壁市的剧组拍戏,据他说他今天白天拍武戏的时候因对威亚不熟悉受了些伤,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左丘辞能不能去探望他一下,左丘辞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了下来,从这儿到贺西那里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现在开车过去九点之前就能到,速度快的话凌晨一两点也就赶回来了,没准还能顺道去接刚散场的郁啸旸。
虽然打电话来找左丘辞过去的是贺西,其实更等不及的却是左丘辞,昨晚颁奖典礼后左丘辞已经想清楚了,他不应该这么胡混胡闹,这样对不起他手中那沉甸甸的奖杯,他正寻思要找个适当的时间单独去见贺西一面。有些事情左丘辞不想再骗自己了,就像他其实知道贺西让他去探班是想用他在其他人面前显摆,他可以再帮贺西一次算是补偿,梦鹤在他心里是个没法弥补的遗憾,他想找一个像她那样的人照顾其实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贺西愿意扮演一个那样的角色,他又需要那样一个角色,所以他们一拍即合,但是昨天得了奖说了那番话之后左丘辞忽然就不想再骗自己了,他能在公众面前承认那段感情,承认自己的过错,也就不再需要暗地里寻找什么心理安慰了,那段感情虽然结局不好,却也并不是不能谈起不能面对,他既然能勇敢的坦然对待,便再不需要什么替代品,他又不是真的傻,也不想装傻了,贺西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他心知肚明。
左丘辞出门前犹豫过要不要将事情告诉郁啸旸报备一下,后来想想觉得还是算了,郁啸旸现在应该正在忙,何必再让他费心思管自己,自己去和贺西谈完回来给郁啸旸个惊喜岂不是更好,到时候就趾高气扬的指着郁啸旸,“小郁啊你看,我现在不但好好拍戏,我还决定好好做人了,是不是很靠谱?”
经纪人都是交际高手,个顶个的能喝能玩能闹,郁啸旸虽然是提前走人,时间却也是将近凌晨两点了,他想到左丘辞顶着个鸡窝头蹲在家里等他就有些想笑,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左丘辞这个名字让他嘴角忍不住的上翘,他要对左丘辞表白,昨天左丘辞在台上对他鞠躬致谢的时候他就想那么做了,他的心意不想再藏着掖着,他要同他在一起。
家里的灯并没有亮着,那个答应会在家里等他回来的男人根本不在,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郁啸旸想先冲一杯蜂蜜水解酒,杯子却不知怎的就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左丘辞不是第一次这么闹失踪,这次却让郁啸旸莫名感到心慌,他顾不上时间给所有同左丘辞亲近的人都打了电话,可惜谁也不知道左丘辞的下落,直到郁啸旸想到了远在隔壁市拍戏的贺西,贺西电话接的很快,说辞哥的确今晚来找过自己,但是不到十一点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郁啸旸挂断电话外套都来不及穿立即冲出了家门。
第二天清晨人们一睁眼就发现所有媒体都在铺天盖地的报道,新晋视帝左丘辞因车祸辞世,他的车子在某某段高速公路上冲出护栏坠入海中,被救起时已无生命迹象。
郁啸旸从未这么恨过左丘辞,这个信誓旦旦答应了他会好好在家等他的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去私会小情人,甚至还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左丘辞死了,留下一个孤零零的他,他都不知道以后没有左丘辞的日子,他是该抱憾终身还是抱恨终身。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技能蓄力已满,重生大招可用。
☆、09
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左丘辞在这家私人医院躺了快一个月,只觉得从被褥到衣服到呼吸全都充斥着这种味道,其实他的病房每天午后阳光好的时候都会开窗更换新鲜空气,床头的鲜花也从未间断,房间里的味道并不如他觉得的那般不好,只不过是有些心理作用罢了。
住院期间左丘辞大多数时候都是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感到一切都荒诞的像个梦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高跟鞋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舒梦鹤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走进病房,比起当年的青涩甜美,时间和经历将她打磨成了更端庄温婉的模样。带着成熟女人独有风韵的舒梦鹤,已经和左丘辞记忆中那个小助理大相径庭,舒梦鹤将花摆在左丘辞的床头,自己熟稔的拉开椅子坐下,她有些忧虑的望着病床上的人,“舒简,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肯开口说话吗?”
这一个月左丘辞哪怕一言不发的躺在这里也知道了许多事,比如他出车祸已经死了,比如他出车祸的同一时间,舒简为了个女孩子同人打架被捅了刀子,比如不知道为什么,他重生在了舒简的身体里。左丘辞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仍然难以面对眼前的一切,对着所有人他都选择了闭口不言。舒梦鹤叹了口气将左丘辞的手包裹在自己双掌之中,左丘辞有些别扭,下意识的抿了抿唇,舒简和左丘辞长得极像,这动作让舒梦鹤有些恍惚,继而又是一声轻叹,“你知道吗,你同你爸爸真的很像,刚才我仿佛看见了他似的,他总是喜欢像你刚才那样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