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东陈表情耐人寻味,“可以这么说。”
秘书听他这么回答,也就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等人的空隙,瞿东陈想起之前打过来的那个电话,便走到一旁回拨回去。
来电时显示的是国外电话,瞿东陈知道应该是他妈妈打来的。
果然,电话接起就听到一句温柔的,儿子,生日快乐。
虽然这么多年母子两人没有在一起生活,但每逢节假日和瞿东陈的生日,沈曼文都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语气温柔又关心,说话也小心翼翼,生怕惹到瞿东陈不开心。
小时候瞿东陈对沈曼文的那些恨意,随着年龄也慢慢消淡了,毕竟血浓于水,瞿东陈之前再怎么恨沈曼文抛弃自己,也不能拒绝她是他母亲这个事实。
厉深在了解了他的事情后也开导过他,特别是让他飞过去参加沈曼文的婚礼,“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妈,她需要你的祝福,不要让恨意一直占据你的内心。”厉深对他道,“你看我,现在想叫声妈都没机会了,东陈,很多东西,失去了就回不来了,要珍惜。”
其实他内心也是需要一个人来说服自己的,刚好厉深就是那个拯救他的人,所以他遵从自己的内心,飞到沈曼文身边参加她的婚礼。
这是他们母子关系破冰后的瞿东陈的第一次生日,作为母亲,沈曼文当然更加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所以不但打了电话,还为他准备了礼物,“儿子,我知道你长大了就不喜欢别人给你过生日了,我原本想飞回去的,但又怕你不开心……”沈曼文在那边停顿了下,才继续道,“我给你买了一份礼物,待会儿应该能收到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又重新给你买。”
瞿东陈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想到曾经那么傲气的沈曼文竟然也会在电话这边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妈,你买的我都喜欢的,谢谢你。”
电话那边有短暂的沉默,瞿东陈不会处理这样尴尬的气氛,特别对象是沈曼文,便继续道,“我先挂了,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你注意身体,拜拜。”
沈曼文还想要说什么,他就已经匆匆挂断电话。
坐在车上时瞿东陈收到沈曼文的手机短信,“陈陈,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来美国发展,Charles对你视如己出,只要你来,他会好好培养你的,你能考虑下妈妈的建议吗?”
瞿东陈盯着短信看了一会儿,简单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在美国时,无论是沈曼文还是Charles都和他说过这个想法,希望他到美国发展。
Charles没结过婚更没有孩子,对沈曼文又痴心一片,所以两人都希望瞿东陈能够来到美国继承他们的事业,瞿东陈当然明白这些究竟对自己有多大的诱惑力,Charles的名字多次在时代周刊上出现,福布斯排行版上更是赫赫有名,但瞿东陈不会放下瞿凌风一手打下的基业。
无论当初瞿凌风是靠什么上位的,但那都是他毕生的心血,瞿东陈不会放弃。
谈完生意以后,瞿东陈一个开车去花店买了一束花,他去墓园里看了瞿凌风。
在瞿东陈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瞿凌风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警方调查后给出的说法是对方醉驾,追尾导致的意外事故。
瞿东陈也不知道当年到底是不是意外,瞿凌风一路走来树立的敌人太多了,他挡了多少人的道,又有多少人想要他死,瞿东陈不知道,他只记得瞿凌风和他说过,我这些年为了上位,做了什么事我清楚得很,我这条命迟早是要还回去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东陈,你不要追查下去,让一切都结束吧。
那是瞿凌风的遗愿,所以瞿东陈咬牙照做了,只是为瞿凌风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
但是在他接手瞿凌风生意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他不能再向瞿凌风一样,一条道走到底了。
但这个世界往往就是这样,你所以为的和你遇到的根本就是两回事。
瞿东陈想改革,想洗白,但遇到的阻力太大,很多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瞿凌风打下的江山已经扎根了,他要连根拔起,就要自伤经脉。
看着墓碑上瞿凌风的照片,瞿东陈苦笑道,“爸,你以为你离开就是结束了,但其实,并不是啊。”
风轻轻吹过脸颊,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下,是瞿凌波发来的,只有一句话,计划照旧。
瞿东陈沉默了许久,才回了一句明白,然后冷静地删除了短信。
树欲静而风不止。瞿东陈拢了拢身上的夹克,转头离开了。
因为是瞿东陈的生日,他手下那伙人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的,晚上把他骗到了公司旗下的酒店,给他准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趴。
“陈哥厉害啊!”
“这局可不能再输了啊,冬冬加油,输了让陈哥替你喝。”
泳池周围觥筹交错,人声喧闹,三四个漂亮的男孩围在瞿东陈身边和他玩游戏,瞿东陈坐在中间,嘴里叼着烟懒懒地笑着,有男孩凑过来吻他他便挑挑眉,也不拒绝,却从不回吻。
有大胆些的男孩干脆一颗颗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伸出舌头围着他的乳头打圈,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望,瞿东陈勾了下嘴角,揉揉对方的发,动作亲昵,眼眸幽深却看不到情欲。
厉深就是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
瞿东陈的手机一直不离身,看到屏幕里写着厉深两个字,便要站起,一旁的人甜腻地叫了声,陈哥。
瞿东陈却抽开对方的手,往安静的地方走去。
“喂。”
“在哪儿浪着着呢,陈哥?”厉深似乎心情不错。
瞿东陈背靠在墙壁上,看着不远处酒池肉林,眼神没有半点波动,回答着,“外面,他们给我办了个趴。”
厉深在那旁似乎笑了一下,才道,“怎么,看你情绪不高,不喜欢啊?”
瞿东陈吸了吸鼻子,厉深知道那是瞿东陈的小动作,当他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时就会有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厉深感觉得到他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还行吧,每年都这样,习惯了。”他听到瞿东陈这样回答。
“你呢,在干嘛,没被同事约出去喝酒?”
“出去喝了点,今天没玩太晚,明天还有工作。”厉深说着,“这不快十二点了么,想着给你打个电话就睡觉。”
“要和我说什么,祝我生日快乐吗?”瞿东陈笑着问。
“恩,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祝你生日快乐,但我的这句祝福一定比他们真诚。”厉深忽然说的深情。
瞿东陈愣了一秒,想不到厉深会忽然来这么一句,有点接不上话,只能顿了一会儿才说了句,谢谢。
厉深在那边握着电话笑。然后换了个话题。
“瞿东陈。”
“恩?”
“哼两声给我听听,昨晚食髓知味,今晚听不到睡不着了。”
“我操,今早谁告诉我纵欲伤身的,”瞿东陈也笑了,“要真睡不着你可以撸一把,就小心动静别太大把别人吵醒了。”
“我一个人睡……”厉深拖长了尾音,似乎有了倦意。
“那你就强撸吧,祝你好梦。”
“真不哼?”
瞿东陈不要脸了,“你那东西不顶着我我哼不出来啊。”
厉深咧嘴笑,“陈哥你可真流氓。”
“那要看对谁了,”瞿东陈好心情地道,“对你我可以更流氓一点,比如骑在你肩上让你给我……”
厉深连忙打断他,“瞿东陈我怕你了,我手机会被监听的,你继续你的趴吧,我睡了,晚安。”
瞿东陈乐着挂了电话。
已经有男孩等不及出来找他了,看瞿东陈打完电话才敢靠近撒娇地道,“陈哥,游戏还没结束呢,您可不能走了啊……”
瞿东陈恩了一声,把对方搂在怀里坏心眼地掐了一把,那人哼了一声顺势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甜腻腻地叫了声,陈哥。
这里是阳台,很少有人过来,一群人都聚集在泳池周围,男孩哼哼唧唧地就赖在他怀里不起来,两只腿开始有意无意去蹭瞿东陈的下体,一副发了情求艹的样子,瞿东陈一把推开他,眉宇微皱,本来刚才就和厉深打了嘴炮,现下被对方这么一蹭,他差点就有反应了。
“玩归玩,但我不会艹你,懂吗?”瞿东陈说的露骨又直接,说完也不看那人是什么反应,拉了下衬衫自顾走进去了。
那天之后厉深不知是忙还是其他缘故,和瞿东陈的联系便渐渐少了。
瞿东陈也忙,偶尔闲下来给厉深发微信问他在干嘛,他也好几个小时之后才回。瞿东陈后来就干脆没联系他,只是问了回来的具体时间,打算接机。
厉深却告诉他,你不用来了,我回来了还要去单位,你也白跑一趟。
瞿东陈回了个好字,当天却还是去了,结果遇上误机,瞿东陈在机场等了快四个小时才听到飞机降下来的消息。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正好,这个点可以先接厉深去吃个饭,然后再送他去单位加班。
他刚好要拨电话看厉深开机了没,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瞿东陈挂了电话,就要迎上去给他一个惊喜,却在看到另外一个人时忽然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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