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的事情一经提起,他就想哭。
当个小哭包实在太娘唧唧了,贺四年为了避免,所以干脆不去想。
严翊看了他一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只好刮了刮贺四年的下巴。
贺四年捏住他的手指,也就抓住了一点力量,他努力心平气和道:“姨,我妈前几天走了,肺癌。”
电话那头同样是一阵沉默,而后引来一阵唏嘘:“怎么会呢,我之前见她还是好好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她絮絮叨叨地开始语无伦次:“怎么会呢,她什么也没和我说,从小到大都这样,有什么事都喜欢藏着掖着,我们这么好了……”
黄秀娟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大段,贺四年已经鼻酸开始掉眼泪,有些事你不去想,可以埋起来。但被别人提起的时候,难过是抑制不住了的。
严翊紧张地抽了几张纸巾,替他擦眼泪。
电话那头黄秀娟问道:“小晴的后事都办好了没有?埋在哪里?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贺四年咬了咬嘴唇:“和我爸葬在一起了,那公墓离他们刚来城市打拼的出租屋近,也是他们的意愿。”
那边的黄秀娟吸了吸鼻子:“有时间我进城去看看他们,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唉,你妈这人多好阿,一辈子没做过坏事……”
贺四年后边就全程“嗯嗯啊啊”,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好陪衬。
大半夜的严翊在外边装了满满的两个行李箱之后,贺四年突然从房间里乱着头发走出来。
“怎么了,睡不着吗?”
贺四年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明天走之前,我想先去看看我妈。”
“行。”严翊点头,“我开车送你去。”
于是第二天早上,严翊和贺四年,带着两个行李箱以及一个佩奇玩偶出发了,行李箱里一个是零食,一个是衣服,还是勉强塞进去的。
公墓的位置比较远,而且天才刚刚擦亮,两人找了一家24小时开门的花店,买了一束红玫瑰,这并不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而是因为杨晴生前就只爱玫瑰,这大概是她质朴的生命中唯一的张扬了。
贺四年看着面前石碑上的黑白照片,没敢再叫一声妈。说不定杨晴在下边,已经和她真正的儿子团聚了,这个妈妈再好,也终究不是他的。
他已经占了贺四年够多便宜了,贺四年蹲下来,将玫瑰在杨晴墓前摆好,像是一个忍不住要像长辈讨表扬的孩子:“这回的戏我是男主角,大家也慢慢地不再攻击我了,还有严翊。”
他抬头看了严翊一眼:“虽然他是个大笨蛋,但对我特别-特别好。”
贺四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这个墓碑报备,自己明明是个假的,眼前的这对夫妻,和他半点没有关系都没有。
充其量只是和他这具皮囊血脉相连而已。
但人嘛,总想着要找一点什么寄托。贺四年站起来,将冻红的脸埋在严翊的怀里。
以后你就是我的寄托了。
他们都不是我的,甚至连这具肉身原本也不属于我。
“你要对我负责。”贺四年一字一顿道,“我可是你亲手养大的瓜,还一点也不细心地让我摔烂了,以后要惩罚你永远永远爱我了。”
这话颇有些理不直气也壮的嫌疑,还有点碰瓷的味道。
但严翊毅然决然地接受了这个瓷,顺带还欣慰的骄傲一把:“当然了,我养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一个多小时候后,严翊一手拉着绑着佩奇公仔的行李箱,一边抓着贺四年的卫衣角,谨防他走着走着就丢了。
把贺四年近半年的心都快操完了的严翊,还是坐不住,要亲自把贺四年送到目的地才心安。
贺四年因为一晚上没睡,一上飞机就困了,严翊和贴心地让他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贺四年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突然就开始流口水。
向来洁癖的严翊愣是忍住了没叫醒他,可到最后贺四年就一口咬住了严翊的衬衫大衣领子不松口了。
直到动作过猛,脑袋突然往下一沉,贺四年才惊醒过来,茫然地小声开口道:“我的大鸡腿子呢?”
严翊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衣领:“这呢。”
“是有多饿阿,我穿的要是毛衣,你就得啃一嘴毛了。”
贺四年找出几张纸巾,递给严翊:“不客气,你自己擦擦。”
严翊拿过纸巾,先给贺四年擦了擦嘴:“口水流了半张脸,就你这样的,除了我谁要你。”
“我多的是人要,排队的人可以从纳木错可以排到太平洋的。”贺四年义愤填膺道,“像你这么不可爱的,才是没人要。”
“好好好我没人要。”严翊乐了,“愿意接受我这个没人要的不可爱,真是太感谢你了。”
贺四年给点台阶就能登山,趾高气扬道:“哼,知道就好。”
事实上他们从机场出来后,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坐车去乡下。从路上的颠簸程度,以及过往自然到颓败的景色,贺四年就能隐约猜测到自己这部电影会拍得有多辛苦了。
一路上他们的牵着手,到剧组的时候也松不开,严翊不方便进去,毕竟前段时间刚刚出过那档子事,现在再和贺四年亲密地出现,难保不会被剧组继续捆绑炒热度。
贺四年似乎并没撒手的意向,严翊动了动手指:“我不能陪你进去啦,刚刚路上和你说的话,你要放在心里。饭的事情我已经拜托kevin了,你不用担心像以前一样吃不饱。”
贺四年将他的手紧了紧:“我开始想你了。”
严翊忍不住想亲他一口,也没克制,就实打实地吻了一口,然后问道:“这么肉麻?”
“你要是舍不得我,那我们回家,戏别拍了。或者我陪你,钱别赚了。”
“你不想我吗?”贺四年说,“我现在就开始想了,想得都不想拍戏了。”
☆、下乡
严翊捋了捋他的留海:“你再这样我就不走了,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志气,更看不得你撒娇。”
他佯装出一副“我也就赖这了”的样子。
“那我下车了,你还是好好回去赚钱吧。”话是这么说的,贺四年的脚也确实有动作,只是还紧紧抓着严翊没舍得撒手。
“行了,我也会想你的,再来个告别吻。”严翊闭上眼睛,贺四年把他按在车座上,吻得他差点窒息。
严翊直觉自己总裁的颜面受到了攻击,于是又回击了回去,亲来亲去和比赛似的延续了十多分钟。
前座的老司机一边摇头一边遮眼睛,贺四年和严翊由于方才的“战争”,嘴唇很不幸已经牺牲了,贺四年的嘴唇更惨出一筹,活脱脱像是掉了一层皮,不过嘴唇红肿的样子看起来也挺可爱。
“我真的走了。”贺四年打开车门。
严翊点了点头:“多吃点东西多穿衣服,尽量早睡,知道了吗?”
贺四年也点了点头:“知道,我现在真的真的要走了。”
说着他下了车,终于是松了手。
“好啦。”严翊说,“我就在这看着你,你进去我再走。”
这时候kevin突然走出来,朝贺四年一拉嗓门:“贺四年,傻站那干啥呢?”
他扭着胯走了过来,在看到车里坐的是严翊后,立马就收敛了动作,装模作样地开始帮贺四年拖起了行李。
他捧着一张怨妇脸,朝贺四年说道:“里边就等你来吃开机饭呢,再不走他们就开席了。”
等到严翊回过神,就只看见贺四年疾奔中的背影了。刚刚不是还依依不舍,一副离开他就会立即死掉的样子吗?
严翊一捶前座靠背,心说这个小王八蛋!
然后严翊折返,贺四年刚落座,几个桌子旁围着的人已经蠢蠢欲动,想要过来轮番敬酒了,尽管他死咬牙说自己不能喝,还是被饮料灌饱了,贺四年嘴上不说,实际心里心疼得要命。
喝都喝饱了,那桌子上的大猪蹄子怎么办?
最后一桌人关照到了贺四年的胃可能喝炸掉,于是贴心地说:“这样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了,你就把这瓶白酒喝下一半,我们这桌人就免了,怎么样?”
旁边有点上头的人也开始起哄。
贺四年拍过的戏不多,但这么随性,每次都能野出一种新高度的剧组,恐怕也就张导的团队。
kevin拉了拉贺四年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答应:“诶各位,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四年,他真的不能喝,这半瓶白酒下去会出事的。”
这群人也不是不能通融,听到kevin说的,也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于是退让道:“那就五杯,不能再少了。”
贺四年看了眼那杯子,心说这五杯和半瓶有什么区别?
kevin这时候还算义气,依旧在帮贺四年说话:“不好意思,他真的不能喝,别为难四年了。”
“那不行啊,贺四年这回可是主演,怎么能这么扫兴啊?”领头的端着酒,兴致勃勃道:“这酒度数也不高的,你看你喝五杯,我们近二十人一个一杯,我们喝了你的四倍,还不是你赚了!”
这话乍一听还挺有理,贺四年差点就信了。这会贺四年开始反击:“那不一样阿,你们一人一杯,我一人五杯,也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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