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有人在跟我们,”孟泽看了一眼后视镜,“右侧方那辆黑色大众,上个红灯就在了。”
陈牧照他指示看过去,果然觉得样子眼熟。
他暗自心惊,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就是到开向锦苑的路,要是被人拍下来孟泽出入这等高端住宅区的画面,那不就等于坐实带资进组的猜测了吗?
锦苑的豪宅动辄九位数,孟泽一个新人,如何能住得起那样的房子?
徐老板啊徐老板,您可真会给我添麻烦。
陈牧牙齿咬住下唇,急躁得用手指不停地拍着方向盘。
这时红灯闪烁,陈牧打了右转:“改去公司。”
果不其然,那辆黑色大众也跟着打了方向盘。
“到上边儿换个衣服,我去借辆车送你回去。”陈牧解了安全带。
白金的地下车库外边的车辆进不来,里边停放的都是公司里人的车,其中的一辆改造过的保时捷超跑最显眼,那是蒋龄的车。
孟泽心里有了想法:“不用麻烦了陈哥,你待一会儿,我到时候自己回去。”
陈牧不知道孟泽打的什么算盘,猜想估计是让徐老板的人来接,但也不打算轻易放走孟泽。
孟泽看他不放心,道:“你的车只进不出会更奇怪的,以后就更难躲了。不如这样,辛苦你一趟,开到我以前的宿舍去,那儿外人不能进,也不怕跟。”
听孟泽解释,陈牧觉得他比自己想得周全,拿手比了个拳头锤了锤他肩膀:“行啊小子,躲狗仔能力跟谁学的?”
孟泽朝他眨眨眼:“无师自通。”
“耍嘴皮子,”陈牧瘪瘪嘴,“走,跟哥上去喝杯水。”
白金这栋大楼里基础设施很完备,还开了家颇有小资情调的咖啡厅,孟泽和陈牧两个人在那儿坐了一个小时,期间也就顺便讲了讲明天的具体行程,陈牧安排周详,所谓人不可貌相,陈牧长得粗糙,心思却挺细腻,孟泽算是能看出来公司让陈牧来做他经纪人的用意了。
对比起之前的那位经纪人,孟泽不得不叹了口气。
是不是真心以待,一比较起来,还真是有很大区别的。
陈牧先行一步,孟泽在咖啡厅小坐了一会儿,眼看时间指着下班的点,又回到了车库。他走到蒋龄那辆惹眼的保时捷超跑前,斜靠着等人。
地下车库里又闷又热,好在蒋龄一向秉持不加班原则,这会儿手里玩着车钥匙、吹着口哨向他走过来。
吹的是一闪一闪亮晶晶。
他脚步明显一顿,竖起来的一根手指立马缩了回去:“孟泽?”
托了王八蛋徐更的福,蒋龄目前并不是很想见到这张脸。
妈的,他还要面子的啊。
“嗨,老板。”孟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你怎么在这?你今天不是电影开机仪式吗?”蒋龄古怪地看他一眼。
他说:“被狗仔跟了,不好回锦苑。”
“老徐怎么没来接你?你经纪人呢?”
“不麻烦徐更啦,您要是方便的话,送我一程?”
蒋龄被他看着,也不好拒绝。手指按了下车钥匙,解锁了车门。
心想不麻烦徐更,难道就好意思麻烦我了么?在不要脸这方面,虽然比起徐更来还差远了,但这厮估计跟着徐更久了,潜移默化地也就跟他学到了精髓。
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呸,狗男男。
但也只能心里叨咕,不然孟泽给徐更吹吹枕头风,老徐明天还不来拿他开涮。
蒋龄的车很好认,因为一般的人不会把好好的一辆跑车涂得那么鲜亮,开在路上感觉是一颗扁平的大橘子在柏油马路上滚。
白金老总的车开进锦苑也就不奇怪了。
为了聊表感谢,孟泽邀请蒋龄留下吃个便饭。
蒋龄本想走人了事,但又觉得白给孟泽当司机是吃了天大的亏,既然盛情难却,干脆就答应了下来。走到小径的时候还想起了王姨的手艺,登时加快了脚步,甚至还抢在孟泽前面敲门。
孟泽哭笑不得,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徐更的朋友都挺表里不一的。
开门的就是王姨,见门口站着个孔雀似的男人,笑眯眯地打招呼:“哎,这不是龄龄吗,先生,您的朋友来了。”
孟泽在他身后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
蒋龄飞快地翻了个大白眼,得了,在这小王八蛋面前也没有包袱可言了。
徐更闻声而来,他穿了件以前的家居服,夏装很凉快,薄薄的也挺透的。
尺寸不符,如此一来,肚子那儿空落落的,蒋龄眼睛都直了:“老徐你怎么了?你去割肉卖钱了吗老徐?”
他俩自从上回徐更来找他之后还没见过面,如此反应也就不难理解。
徐更:“卖个屁,不许我瘦?你怎么来了?”
孟泽换了拖鞋,语气带着笑意:“蒋总送我回来的,留他吃一顿便饭不过分吧。”
孟泽一开口,徐更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说是便饭,做主人家的也不会真的亏待了客人。王姨在原有的菜色上多做了两道,孟泽也进了厨房帮忙。
蒋龄进了徐更家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他一个人霸占了正对着电视的那台沙发,手里握着遥控器,“你家小明星还挺贤惠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可不是吗,拿你的钱做人情,谢谢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龄还对那六百来万耿耿于怀。
他咬牙切齿:“王八蛋,欠钱不还。”
徐更云淡风轻:“彼此彼此,幼稚鬼。”
孟泽手里端着盘菜,听见外边客厅两个人小学生似的斗嘴,心生羡慕。
他家里没出事时还好,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孟家出了事,也不是没向人借过钱。可电话打通了,总会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说白了就是觉得孟家再没有能力还上钱,索性也就不借,最先急着撇清关系的也是他们家的那些朋友。要是有人能在他们家背负债务的时候伸出援手,也许一切也都不一样了吧?
可是,没有如果。
孟泽看得出来,只有很要好、很互相信任的朋友之间,才能像徐更和蒋龄这样不分你我,哪怕嘴上处处不饶人,可关键时候,二人肯定都是愿意为了对方肝胆相照的。可这两个人居然为了他的事二十来天没见面,徐更虽然不表现出来,但平时说话的时候也会多提提蒋龄。估计心里只是别扭,不肯低头。
所以他特地找蒋龄送他回锦苑,还留他吃饭。
多年的友谊在那里,蒋龄不是个爱端着的人,见了面也就和平常一样开起了玩笑。
他觉得徐更应该是高兴的。
他也忍不住高兴起来。
15
晚饭过后徐更开始赶人。
但蒋龄化身聋的传人,不知从哪翻到了张翠绿的植绒桌布,又把麻将给抱了出来。他一边把骨制的麻将牌往小几上摆,一边向孟泽揭徐更老底:“小孟我偷偷告诉你啊,老徐麻瘾从小就有,还穿着开裆裤呢就被抱上牌桌了,也不知道什么臭毛病,就爱抢人幺鸡。”
他这话说得小声,几乎是凑到孟泽跟前说的,可徐更还是听见了,踢了蒋龄屁股一脚:“别信,”他又瞪了孟泽一眼,“快住脑。”
徐更越阻止,孟泽脑子里的画面就越鲜活:小小徐更穿着开裆裤,手臂和脚都短短的,扒在牌桌前,手里紧紧捏着张麻将牌,嘴边儿还流着口水,又呆又可爱。
徐更:“……”
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能不能不要再提。
蒋龄被踢了屁股也不生气,他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电话打到自家弟弟蒋奕那儿,把人叫出来组个麻将局,打钱的那种。
孟泽知道麻将规则,但从没上过牌桌,听说要真金白银地打,他婉拒:“我以前没在桌上打过呀。”再说了,他的衣食住行全部依仗徐老板,手里压根没有闲钱。
要的就是你不会打,不然老子还怎么赢钱。
蒋龄摆摆手:“没事没事,多来几圈就上手了,你输了算老徐的,他有的是钱。”
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
徐更冷笑,这人不仅幼稚,还小心眼,他给了孟泽一个安抚性的眼神:“你放开了打,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不多时蒋奕也来了。兄弟二人年龄相差十岁,算起来比孟泽还要小些。但长相、气质却出奇得像,两人站在一起,就跟两只开屏的公孔雀似的。
他先是寒暄一通,又和孟泽打了个招呼,得知他们这次玩得比较大以后,居然激动得开始搓手手:“你们对我真好,知道我最近缺钱,给我送零花来,小弟谢谢二位大哥了。”
蒋龄:“……”
谁他妈要给你送钱了戏精。
然而事实证明,蒋龄这拐弯抹角的要债方式还是凑效的。
因为孟泽,实在是,太菜了。
徐更有点后悔让孟泽放开打了。他觉得以孟泽这个水平,靠屁胡溜之大吉才是上上策,而非是一直跟蒋氏兄弟这两个老麻友周旋,最后只有乖乖被蒋龄自摸逮的份。
但孟泽好似十分乐在其中,输了也会觉得懊恼。在放炮的过程中也在缓慢进步,逐渐摸出了其中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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