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看到黑羽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听着那叫黑羽的男人链条牵动的声音,听着他被压上桌面的声音,听着解开皮带的声音以及金币碰撞的声音,不知为何,那些声音叠加在一起,仿佛和记忆中某一段不该苏醒的片段重合。
它们就像龙卷风一样扰乱了他的理智,让他狠狠地干了几口酒后,走到台前,取下腰间一整袋金币往上头一抛。
他说,我买了,这钱够不够?
第3章
犬牙买下黑羽是一个错误,这错误当天晚上就有了体现。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黑羽领走,牵着那条拴在黑羽脖子上的铁链。
他回到自己的宿舍,解开了链条让黑羽去冲个澡。
黑羽也不吭声,就像认了自己被买下一样。
他乖乖地钻进浴室,乖乖地冲着那满脸的污渍与血迹。
清水冲掉血污后,伤疤更清晰了。他浑身都是伤口,有利器所伤也有乌紫淤青。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似的,麻木地站在淋浴头下,只有犬牙一同进来之际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继续冲洗,再默默地接过犬牙递来的肥皂和浴巾。
犬牙本想在浴室就干了他,他买的奴隶按理说在哪干都行,即便就在刚刚的酒吧里,干脆地把黑羽压在吧台上来一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甚至还能给大家助兴。
这里女性罪犯和奴隶的数量少得可怜,偶尔来一个女性奴隶就相当于整个营地的盛宴,其价格也高得离谱。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应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解闷,好东西也不该一个人独享。
但犬牙没有这么做,他不太喜欢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事,他也不想和别人分享这玩意。这是他花了半年金币买下的东西,就算要分享,也得等到他玩腻了之后。
何况,犬牙想看清黑羽的模样,而不是仅仅探知他的松紧。
犬牙一直等到黑羽洗干净了出来,才让他抬起头。
黑羽的脸上也有不少新伤和旧伤,但掩盖不住原本英气的模样。黑羽的五官很好看,是犬牙喜欢并愿意为之勃起的类型。
是的,当事情进展到这里,犬牙以为今晚不算太坏。他确实花了大价钱,但回头想想他向来不热衷和随便什么人在浴室或卫生间相互扶持把玩,那有个固定的泻火对象也不错。
但当他正式叫黑羽上床之后,犬牙收回了自己的看法。
黑羽先是站在床边不动,不靠近犬牙,也不真坐上去。
犬牙以为先前的场景让他有点懵,于是动手去拉。岂料黑羽直接把手抽开,甚至还往后退了一些。他的眼睛又恢复先前那一瞥的警惕,眼底甚至还生出了深深的敌意。
这下犬牙不爽了,他二话不说拽住黑羽的胳膊就抡上床。
黑羽大概是饿了一段时间,又被严重地虐待,一下没扛住犬牙的力道,踉跄一下往床上摔倒。
他的膝盖狠狠地磕了一下床边,发出闷响的同时,膝盖上瞬间出现两道磨破皮的印子。
犬牙以为这下黑羽能学乖,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也明白该怎么应承,于是顺势就朝他身上压去。
既然不愿意上床,那压在床边也不是不行。反正高低差是适合的,从后面进去也是犬牙喜欢的姿势。
但一见犬牙强势起来,黑羽竟更厉害地反抗了。他根本没让自己维持趴着的姿势,立即翻过身双手推开犬牙。
犬牙被推后了一点,心里头突然蹿起了火。他别开黑羽的胳膊,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在黑羽的脸上,并迅速抓住对方的双手摁在床边,粗声粗气地骂道——“你他妈搞什么名堂,老子买下你给我一个人操,没让你死也没让你被一群人操,你该跪下来谢我才是!”
犬牙的力气很大,但黑羽仍然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见着对方越来越靠近的脸,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扬起头,狠狠地撞了一下犬牙的脑袋。
犬牙吃痛,甩了甩头。
趁着稍稍松手的片刻,黑羽竟猛地挣开钳制。他再次用双手推了一把犬牙,让两人的距离拉开后,费尽全力抬腿,踹了一下犬牙的肚子。
犬牙彻底地被踢开,但这却让他更火了。
见着黑羽慌乱地从床上爬起,犬牙二话不说,操起搁在一旁的水壶,对着黑羽的脑袋就是一记狠砸。
黑羽的脑门裂开了一道口子,顷刻头晕目眩。
犬牙也不停歇,揪住黑羽的衣服把他从床上拽下。黑羽连滚带爬地跌到地上,犬牙便凶猛地朝着黑羽的后背踢去。
他一边踢踹,一边骂着这不识好歹的玩意,他妈的他花了半年的金币买了个跟自己干架的东西回来,还不如多买两箱火马酒和几块血狼肉。
黑羽抱着脑袋闪躲,却再没力气反抗。他把身子蜷缩成一团,身上刚刚换的干净恤衫全染上一个一个黑色的脚印。
踹了半天犬牙也累了,他身后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先前要操人的劲头更是消散了大半。望着地上被自己又重新踹出一脸血污的家伙,不解气地啐了一口唾沫。
他坐在床边喘着粗气,想看看黑羽还要闹出什么把戏。
等了片刻,黑羽慢慢把蜷缩成一团的身子舒展开。他缓缓地晃了晃脑袋,意识到对方已经停止对他进攻后,才试探着一点一点从地上爬起来。
他额头伤口的血流到了眉毛,鼻子和嘴角也有一点点裂口。他坐在地上,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也不看犬牙,而是盯着桌角。
“你什么情况?”等了半晌,犬牙才哑着嗓子问道。
黑羽吸了吸鼻子,看得到他在咬牙,面颊有一点点鼓胀。他没马上回答,过了好一会才摇摇头。
“你他妈不知道我买你是干什么的?”犬牙又问,他抬脚就能踹到黑羽的位置。于是他就这么做了,黑羽的米色恤衫肩膀又出现半个黑脚印。
黑羽的身子歪斜了一下,任由犬牙踹他。他想试着站起来,但终归没有力气,双手撑了一会,再次落回原地坐下。
“……不想。”黑羽说,他的嗓子像被烧过一样,极其喑哑。
犬牙喷出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买你供着呢?”
黑羽继续盯着桌角,没说话,没动作。
犬牙也懒得再和他废话,把鞋子踢掉,上了床。
所以打架和做爱确实是宣泄体内过剩精力的好方法,如果没有做爱,那打一架也不错。
犬牙把被子拉过,再把满是汗水的衬衫脱掉,朝仍然一动不动的黑羽道了句“那你坐着吧”便干脆地钻进了被窝。
他是不担心黑羽逃走的,这地方连他都逃不走,更不用说那饿了几天,还刚干了一架的黑羽了。
不过让犬牙没料到的是,黑羽还真就这么坐了一晚上。
他没上床,也被找个角落缩好,更没从房间里出去并徒劳地试一试插上翅膀飞走,反而就这么原地坐着,只不过转了个方向,背靠着桌角。
第二天犬牙醒来的时候,就见黑羽抱着膝盖闭着眼睛。
额头上的血口已经凝固了,被摔坏的水壶还躺在地面。而黑羽穿着那身变灰的衣服,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犬牙把被子掀开,打算探一探对方的气息。但还没等他凑近黑羽,那胳膊就被黑羽一个激灵抓住。
黑羽的动作敏捷得就像猎豹一样,不动则已,动起来则必然达到目的。他的眼睛满是血丝,睁开的一刻却没有惊恐,反而带着凶神恶煞的杀意。
不过那杀意很快就褪去了,发现对方是犬牙并判断出对方的意图后,黑羽又慢慢地把手松开,然后搓了搓眼睛,试着站起来。
他的腿脚还是很软,所以动作很轻也很慢,晃了几晃后,他终于扶住桌边站稳了。
“你叫什么?”犬牙问。
黑羽皱了皱眉头,眼睛转了一下,答,“黑羽。”
“什么来头?”犬牙又问。
但这个问题黑羽就不答了,仍是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犬牙,嘴唇动了动,却没张开。他的眼白有一点点淤血,也不知道是昨晚犬牙踹的,还是之前就有的。
“我问你话。”犬牙再道,稍微提高了音量。
但黑羽还是不为所动,他的目光也不移,和昨晚一样做着无声的抗拒。
犬牙还想问点什么,或者再给他一巴掌来撬开他的嘴时,集合的号声响了。
他啧了一声,烦躁地抹了一把发茬,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把黑羽一个人丢在房里。
第4章
流放地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坑,这群犯人每天要做的,就是在石坑里打下地基,然后一砖一瓦地往上盖。
那石坑大概是犬牙见过最大的坑了,足有四个足球场拼起来那么宽敞。
他估算了一下,就算把这里所有的犯人和奴隶外加管理者全部丢进去,估计也没法填满它。
现在地基已经差不多建成了,脚手架上零零星星布着起重电梯和各种工业废料,而这群囚犯就像蚂蚁一样攀附在上面,轻微地蠕动着。
在他们头顶上方有四个飞行器,上面装有摄像头,监视着工地上每一个人和每一块砖。
大概是加了某种隐形装置,天气晴朗时那飞行器便能和蓝天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