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一起?”
“一个……”谢楚顿了顿:“刚认识的朋友。”
“你现在在哪?”章思俨说:“公司附近?”
“是啊,我说了正打算去吃饭。”章思俨的语气太紧张了,让谢楚非常想挂电话, 当然,他也是这样做的,说完再见后就顺势把电话挂断了,随后问艾鹿想好吃什么了没有。
“我们就去这家吧,鼎寸金!”艾鹿兴致勃勃。
“……”什么破名字。
直到他拿了传单一看,原来是鼎尊锅。
艾鹿长得实在很引人注目,个子不高,看着很稚嫩,笑起来时有酒窝。谢楚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并且这个弟弟十分自来熟。
一路上叽叽喳喳,遇见什么都要激动地拽着他。
“谢楚哥哥!这个是什么?”
“谢楚哥哥!这能吃吗?”
“谢楚哥哥!”
谢楚:“……”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艾鹿特别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会过来抱着他的胳膊,像只黏人的小奶狗。但令谢楚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产生什么排斥感。
这个男孩子让他感觉到很安全。
两个人饭吃到了一半,谢楚旁边的空位上就坐下了一个人。
被挂断电话的章思俨实在是很不放心,就直接来了附近这家名字里带“鼎”的餐厅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了。
“你来干什么?”谢楚饭也不吃了,皱眉问。
“我来吃饭,刚好遇见你也在,过来打个招呼。”章思俨微笑,目光移向对面的卷毛,笑容有些凝固。
“Loann.”章思俨目光凌厉,虽然过去了很久,他仍旧能认出这个人。
简暮年在国外认识的小孩儿,当时十八、九岁的样子,给章思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联系方式的,被他全方位骚扰了好些天。
他说自己叫Loann,是简暮年的男友,让自己不要再试图打电话给简暮年。
章思俨当时只是打了电话过去问他是否会回国参加校庆,谁知道能惹了麻烦。随后简暮年又打电话回来解释,说他和Loann只是朋友关系。
即便如此,章思俨还是记住了频繁骚扰自己的人的长相。
发梢微卷,皮肤很白,就是眼前人的模样。
艾鹿微微垂眸,随后又望向谢楚:“谢楚哥哥,这个哥哥是谁?”
“你对骚扰过的人没有印象?”章思俨不会认错人的,他看那些照片看了很久。
现在他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人接近谢楚目的不纯,干脆摊牌:“你不去看好简暮年,在这打什么主意?”
“谢楚哥哥,他是谁,我不认识他。”艾鹿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谢楚,嘴角下压,特别委屈。
“章思俨,你吓到他了。”谢楚语气中满是无奈,看起来非常像护犊子的熊家长。
章思俨见谢楚不信,现在手里又没有Loann骚扰自己的证据,便沉默不语。他不知道Loann有没有认出自己,以免他矢口否认,章思俨也不再多透露。
谢楚也吃饱了,章思俨离开了座位,不一会儿结完账回来,跟在谢楚身边往外走。艾鹿显然是很想跟着谢楚的,但见他旁边的人脸色实在很不好,就对谢楚摆了摆手。
“谢楚哥哥我先回宾馆了。”
谢楚:“……”
看着人走远,章思俨解释把他骚扰自己的经过解释了一遍,并且信誓旦旦道:“他接近你一定是有目的的,你不要再理他,小心一点。”
“我知道。”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章思俨公司楼底下,谢楚站住了,他说:“我就是去拿钱的。”
“可他对你图谋不轨。”
“谢楚哥哥”还萦绕在章思俨耳边,特别魔性。
“我知道。”谢楚再次无奈重复,他看着章思俨,又笑了笑:“不过我有什么可被人利用的。”
“谁能猜到那些精神病的想法。”章思俨不屑地想,从Loann骚扰自己这么久,那些疯狂的举动就能看出来,他并不正常。
说完后,章思俨突然变了脸色,他紧张地看向谢楚:“我没有那个意思。”
来往的人很多,时不时地看向这边,谢楚后退了一步:“我回去上班了。”
“谢楚!”章思俨喊了一声,谢楚跑得更快了。
谢楚知道自己的病折磨了很多人,他现在痊愈了,一脚踢开章思俨,显得没心没肺,过河拆桥。
可他不想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只能用工作充实自己。
艾鹿没再联系他,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快要过去时,他看到了一条新闻标题。
“《新锐青年导演、简时海之子高空坠楼奇迹生还,疑似被人推下》”
谢楚:“……”真的惨。
两天后,谢楚想大概也避过风头了,趁着周末,问了问简暮年摔得怎么样。当日新闻发出后简暮年已经在朋友圈报平安了,发了一张自己砸在宝马车上的照片,宝马车上一个大坑,他就在坑里。
电话大概是助理接的,过一会儿才被交到简暮年手上。
“我一直在等你打电话啊,宝贝儿。”简暮年的声音听起来还很虚弱,谢楚深吸了一口气:“你没事儿吧?”
“有事,骨头疼。”简暮年说:“我在市医院,你现在过来么?”
“……等着吧。”谢楚说:“你吃什么口味的罐头?”
没等简暮年说话,谢楚便自顾自地答:“黄桃吧我想吃黄桃了,一会儿让人把病房号发过来。”
这边,简暮年挂了电话,看向病床旁边的章思俨,笑了笑:“学长,一会儿有人来,你要是忙就先走,我没什么事儿,谢谢你来看我。”
“你要追究那个人的责任么?”章思俨听简暮年说,是Loann把他推下去的,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再说吧。”简暮年想了想,勾起了嘴角:“他真的想杀了我,但没想到我这样命大。他是外国籍,也可以说自己有精神病史,想追责很麻烦。”
“而且我也不忍心毁了一个年轻人的未来,让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这是什么精神?
圣母的光辉照亮了病房。
如果不是章思俨现在已经看穿了简暮年的恶劣,大概会以为自己真的见到活体圣母了。
他心说,法律的制裁对于一些罪犯来说并不起作用,简暮年大概是不会轻易放过Loann。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说道:“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再见啊学长。”
章思俨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
简暮年躺在病床上,无辜地看着章思俨:“谢楚啊。”
章思俨:“……”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才简暮年是当他的面叫谢楚“宝贝儿”的。
圣母的光辉逐渐被绿光取代,章思俨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一脸慈祥的微笑。
他道:“暮年,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第75章
谢楚到了医院, 病房门外有人问他名字,他说自己姓谢,就被放了进去。
纵然简暮年非常想叫谢楚“宝贝儿”,考虑到身边章思俨还在,忍住了,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说道:“你来了。”
简暮年有病, 自己已经病好了,不能再和他计较。谢楚在心里安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走到了病床边上,左边的地方已经被章思俨占了。
“你也来看病吗?”谢楚顺口问了一句。
“……”章思俨知道他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谢楚开心就好。
现在谢楚是挺轻松的,他坐到病床右边,拿出了黄桃罐头问简暮年吃不吃。
简暮年看了章思俨好几眼, 觉得他在这非常影响自己的发挥。
如果章思俨不在,他可以让谢楚小宝贝儿喂自己的!
谢楚自顾自打开罐头, 坐在一边吃了起来,边吃边问:“简导儿,你这是咋摔的啊?”
看新闻听说摔下来时还是半裸的,一瞬间谢楚脑补出了好些落地窗play, 简直不能更刺激。
“随便摔了一下。”简暮年说:“没发挥好,让你们担心了。”
黄桃罐头香甜可口,谢楚吃得很开心,他想到之前找自己的艾鹿, 顺口问了一句:“艾鹿去找你了吗?”
简暮年从章思俨那已经了解到了,艾鹿是先找上谢楚的,这事儿说到底确实是他的问题,可有些话还真的不方便当面说。
至少也不能当着章思俨的面。
于是谢楚这次来什么情况也没能知道,倒是吃了一整个罐头把自己吃饱了。他和简暮年说是没什么关系,却一起睡了两晚,如果说是朋友吧,谢楚觉得简暮年还真的有点儿魔性,他都看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简暮年躺在病床上还在捧着手机和人聊天,谢楚怕他摔坏了脑子。
“没事儿我先走了。”谢楚吃饱了后就起身要走,简暮年放下手机,依依不舍地道:“不再坐一会儿吗?”
“你这不是没什么事儿?”谢楚看他腿被吊了起来,精神状态却还不错,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话说,再坐下去该把剩下的罐头都吃了。
“我可是骨折。”简暮年很是不满:“你管这叫没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