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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惊掠琵琶声 (高台树色)



孟新堂像是在仔细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着回答:“不违背法律和道义,不涉及是非,只是个人对于未来的选择而已,有什么对错可言吗?”

“人与人的追求、喜好都不同,涉及人生态度、生活态度等等的问题,并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况且,我是真的觉得,出国去学习、去生活都挺好的。至于她的不满,我一直觉得每个年纪都要有每个年纪的思想,十几岁的思想不可能与三十多岁的相同,更不能用我们的想法去同化他们。不要急着去告诉一个小孩子他不成熟,等有一天他自己发现了新的观点,才能体验成长。况且,你怎么知道,这些不满、抱怨不会在有一天化成热血或神奇的创造力?”

沈识檐听着,突然觉得,如果孟新堂可以当父亲,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但他思绪一转,忍不住像课堂上故意找茬的学生一般笑着问:“但是会有一些小孩子,因为看到了一些社会的黑暗面,变得愤世嫉俗。带着不喜欢自己国家的情绪出去,不是一件好事吧。”

“不会,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而产生自己的换掉,这是身为‘人’自由。”孟新堂推了推眼镜,“而我通常觉得,离开国家的人或许会比身在其中的人更容易喜欢她。只要没有天下大同,一个人背后的国家,就是他四处行走时的底气。这和小时候,家庭状况不好的小孩子容易被欺负是一个道理。人性这个东西,放到再大的层面上都是类似的。”

沈识檐看着对面的人平静地说着这些话,再一次肯定了自己曾经的认知——孟新堂是包容的。又或者说,即便别人的想法再怎么与他自己不同,他都能理解,也不会自大地将自己的想法归结于对的一面,更不会妄图去以自己的想法改变他人。这便是平和。他不知道这种平和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养成,但总归是难能可贵的。

“孟新堂,”沈识檐忽然叫了一声,旋而一笑,“你真的一点都不像个搞武器的。”

孟新堂笑了:“搞武器的该是什么样子?”

沈识檐沉思一会儿,说了几个词。

“热血,爱国,好斗。这是我之前的想法。”

“我很爱国,但爱国不是盲目。”孟新堂笑着举起一只手,“热血……也还是有的吧。至于好斗,相信我,任何一个搞武器的人都非常不希望看到战争,因为他们要比别人更清楚战争的后果。”

一切的战争,都会有胜利,会有侵吞,会有一方的壮大,战争的结果未可知,但后果永远一致——残垣断壁,四方哀魂。

“那为什么要研制武器?”这是沈识檐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他有些想不明白,这样平和的一个人,怎么会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样特殊的科研道路。

孟新堂垂眸,转了转手中的酒杯。

“你知道1999年,发生了一次使馆被炸事件吗?”

沈识檐稍作回忆,大致有个印象。美方说是误炸。

“那次事件发生以后,我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我的父母。对于武器研制来说,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事件,因为它是屈辱,也是警醒。我是一个绝对的反战主义者,但后来逐渐明白,在野心与欲望的世界里,有牵制,才有和平。”

谈话到这里告一段落,沈识檐却还在回味。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喝的红酒又有些上头,沈识檐脑海中的文字变得越来越少,渐渐的,孟新堂刚刚说的那些话都寻不见了踪影,轻飘飘地,就只剩下了三个字,赚到了。

孟新堂已经将餐桌收拾完,要洗的碗盘也都已经洗干净。他回到前厅,俯下身,晃了晃趴在桌子上的沈识檐。沈识檐先睁了左眼,右眼才缓缓跟着打开。

“又喝多了吗?”孟新堂带着笑意问。

“怎么会,”沈识檐否认。

“那起来去睡觉吧。”

沈识檐起了身,却没往卧室走,他说着“还早”,踱到了门口。

那盏红灯笼就挂在门檐上,沈识檐抬手碰了碰:“老顾做的灯笼真好看。”

再往前走,两个人并肩站到了院子里。今天的月光是真的亮,这么站着,竟然能将院里的一切看得清楚,海棠花被洒上了真的月光,沈识檐眯了眯眼,忽然就着说:“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好啊。”孟新堂立刻回答。

沈识檐回屋,拎了琴出来。他刚刚从琴袋里取出指甲,却被孟新堂接了过去。

“我来。”

沈识檐愣了一瞬,朝他伸出了手。

“这个要怎么戴?”

“大拇指左边的边沿抵着指甲缝,其他手指戴正就可以。”说着,他将孟新堂比在他小指上的指甲往后推了推,“不用留太多,这样就可以。”

按照他说的,孟新堂很快缠好了一个,细心地问他:“胶带的松紧可以吗?”

沈识檐将手指抵在另一只手的手心试了试:“可以再紧一些。”

孟新堂点了点头,说懂了。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孟新堂很认真,一丝不苟。沈识檐一直注视着他微低着的脸,孟新堂没抬头,却在为他缠到食指时笑问:“怎么一直看着我?”

两个人就站在屋门口,从灯笼中飘出的红色灯光笼在孟新堂的身上,无端添了温柔与缠绵。指甲上贴的胶带是重复使用,边沿有个小角的粘力已经很弱,翘了起来。孟新堂将几根手指搭上沈识檐的食指,轻轻捏着,抚平它。

沈识檐心头微动,阖手,就这样握住了孟新堂的几根手指。

孟新堂怔住,这才抬眼看他。

“觉得你很好看。”

沈识檐笑得醉人,话也甜得像今晚的豆沙月饼。孟新堂回手,反握住他。

沈识檐今天弹的是《月儿高》,一曲落的时候忽然起了风,吹得天上层云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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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里有个事件做了模糊处理 网上就不写明了 这么放着


第二十四章 愿平安顺遂

孟新堂还是睡在了之前那间屋子,沈识檐也跟着他进来,说要换一幅画。

“换什么画?”

沈识檐指了指墙上:“我母亲画的画,长了一岁,该换新的了。”

孟新堂看着他打开了一侧的柜子,露出一个木盒。掀开盖子,他才看见里面有很多个卷轴。沈识檐拨弄了两下,取出了其中一卷。孟新堂帮他将墙上那幅摘了。

新挂上的画画了一个在院里坐着的小孩子,膝盖上卧着一只猫。

“这是你十一岁的时候吗?”

沈识檐将摘下来的画系好,轻轻地放回了柜里。

“嗯。当时老顾家养了只猫,不过后来死了,他们就没再养过。”

孟新堂敛目沉思,他猜测沈识檐的母亲该是每年都为沈识檐画一幅画,直到意外徒生,猝然离世。他不知道柜子里面究竟有几幅画,但沈识檐三十岁时挂了十岁的画,三十一岁挂了十一岁的,那么,或许他的母亲是在他二十岁时去世的?

“一共二十幅,如果我保养得好,大概能挂上三轮。”

沈识檐这样说着,脸上依旧是轻松的笑容,并没有任何伤感。他很快对孟新堂说了声早点睡,便转身欲出门。

孟新堂却在他经过自己时攥住了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离开的脚步。

“一起睡吧。”

孟新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说出的这样唐突的话,只是看着沈识檐就这么想了。

夜深忽梦少年事。沈识檐在半夜忽然醒了过来,因为在梦里追着母亲跑得太急。

睁开眼的时候是一片混沌,约莫过了两三秒,他才感觉到身边人轻缓的呼吸。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关于母亲的梦了。他隔着黑暗看了一眼墙上的画,眼里有平日未出现过的情绪。可能是刚刚睡觉压了肩膀,又有些酸疼,沈识檐掀了掀被子,打算换个姿势。

一旁的孟新堂似是睡眠很轻,在沈识檐翻身时就醒了过来。两个人是盖了一床被,孟新堂看到他露出的后背,给他向上拉了拉被子,问怎么了。

“没事,”沈识檐轻声说。

他背对着孟新堂,没有转回身。

“肩膀疼吗?”孟新堂的声音有些哑,不待沈识檐回答,就已经抬手覆住了他的肩膀,“是不是睡觉压到了?”

“可能是。”

孟新堂的力道刚好,不重不轻,很快,原来酸疼的感觉就已经褪去。沈识檐摸了摸肩上的手,轻声说“好了”。孟新堂便放下手,替他把被子重新掖好,在触到沈识檐的脖子时,才发觉那里有些未消的薄汗。

他们盖的被子并不厚,天气又凉,应该不至于睡出了汗。

“怎么出汗了?不舒服?”

沈识檐摇了摇头,与枕头摩擦,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他叹了一声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有时,还是会想他们的。”

沈识檐从未跟别人说过这话,连许言午都没有。可或许是因为今天换了画,身边又躺了一个贴心的人,他的思念徒然增了许多。

刚刚他梦到那年他还小,贪玩,故意不好好练琴,被妈妈皱着眉头罚抄了琴谱。他丢了笔不肯写,妈妈转身就走,说:“识檐不乖,妈妈生气了。”

他一见妈妈走才慌了神,忙追在后面喊:“妈妈别走,我抄我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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