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们大概接了一千次吻,纪桐明显感觉到,方锦程对于亲密接触,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而且他对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还有些障碍。纪桐很享受这种细水长流的感觉。在认识十四年,交往十年以后,他们才进入了热恋期。
另外还有杨莹上门吵闹两次,方盛手下的律师及助理上门三次,方家大小姐们找的闹事的人上门若干次,唯一比较好的消息是,王老师的案子取证很顺利,她丈夫出入澳门赌博的证据,已经在外面包小三的证据都有,情况对王老师很有利。
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纪桐去医院拆石膏的路上接到了萧何的电话,他通过关系查到了许豪杰踪迹。
“我真的很好奇,你查他干什么啊?”
纪桐说:“行侠仗义。”他也想找到芊芊,拖泥,不知道那两人怎么样了,但是他连他们的真名都不知道,找人更是无从谈起。
纪桐远远看着那个一头灰白乱发的老人,T恤的领口都磨成了黑色,他手上拿着一瓶二锅头,坐在河边发呆。纪桐从萧何处知道,一年前他短暂地出现过一次,拿了拆迁费以后就消失了,从不和任何人联系。方锦程用眼神安抚了一下纪桐,下车慢慢走了过去。
方锦程叫了一声:“许老师。”
那人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起来,他脸上有一道极长的伤疤,毁了一整张脸,疤痕虬结,极为可怕:“你,你是谁?”
方锦程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的精神已经完全被摧毁了,只是一具皮囊,在苟延残喘而已:“我是杨莹的儿子,你还记得我吗?”
“杨,杨莹的儿子?哦,哦……”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和芊芊把王继平骗到二食堂仓库,打晕了他,用他的相机拍下芊芊的裸照,然后栽赃嫁祸,把他杀了,说他是变态强奸犯,是这样没错吧。”
方锦程的语气很平静,许豪杰却突然暴怒起来:“不是的!我没想杀他!他先攻击我的!他,他多管闲事!他算什么东西!”
“你知道吗,他没死,他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许豪杰出离地愤怒了,“他毁了我,他凭什么还好好的!他死了!芊芊也死了,淇淇也死了!”
他突然又崩溃了:“淇淇啊,爸爸是畜生,爸爸对不起你……啊啊啊啊……”他跪在满是碎石的河岸上,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大哭,拿着酒瓶往脑袋上砸。方锦程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了。
方锦程上了车,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开出去很远,那种压抑的气氛才消失了一些。
“他已经疯了,就让他活着痛苦吧,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纪桐点点头,方锦程并没有真的受到侵害,但却因为周围人的误解,歧视,不宽容,而被伤害了那么多年,甚至到最后,是他自己在苛责自己。而被许豪杰侵犯的孩子们呢,当他们挣扎着在第一次伤害中幸存下来,还会受到社会和周围人的第二次伤害吗?
也有林文月,有萧何这样的人,在为不公平,不公正发出自己的呐喊,有这样的人,世界就还有希望。但是,已经造成的伤害不可挽回,淇淇还是死了,方锦程还是在自我怀疑和厌恶中,渡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
“你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纪桐,许豪杰入狱十一年,不知道少了多少潜在受害者,他现在也无法再作恶,你真的很了不起。”方锦程说,“会越来越好的,像我总会遇到你一样,会越来越好的。”
王老师的案子宣判了,她丈夫的借款没有用于夫妻生活,王老师不需要承担债务,虽然共同财产还是只能分到一半,但已经是极大的好消息了。她丈夫据说打算提起申诉,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所有人都很高兴,王老师在家里请大家吃饭,很快他们也要离开这里,搬去拆迁安置房了。
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但大概人生就是这样,在一波又一波的波涛中找到片刻安宁之地,稍作喘息,就已经很好。稍作休整,又要冲向茫茫大海。
吃完饭,王老师送大家出门,她逮到一个空挡,问方锦程:“那是真的吗?其实是许老师栽赃陷害了小王?”
“是真的,当时我年纪太小,不敢说。”方锦程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他们就这个情况咨询过,唯一的人证周芊芊于前不久自杀,方锦程当时年纪又太小,证词不足以采信,翻案几乎无望,但是他们还是尽可能地把这个事情公布了出去,也算是为王继平做的最后一点事。
“我当时就觉得挺奇怪……那小姑娘明明经常出入许老师家……唉……小王真是个好人啊,相比之下,我觉得好惭愧,真是对不起他和淇淇。”
“周芊芊是我的发小,她自杀之前,给她奶奶发了大段大段的短信,忏悔这件事,但她当时情绪极其混乱,短信语焉不详,也没有办法作为证据。”林文月说,“方锦程你隔这么多年能说出来,真的也很了不起,当年你还那么小,应该被吓到了吧。”
方锦程说:“都过去了。”乘着黑夜,他悄悄拉住了纪桐的手。离开之前,他们回头看了一眼,破旧的苍凉的家属区,将和后面废弃的工厂一起,在新一天的阳光中化为齑粉,在它们之上,全新的世界将拔地而起。
方锦程挂了电话,无奈地对纪桐说:“物业管家说两拨人正好在门口遇到了,吵得不可开交。”
纪桐觉得一阵头疼:“那我们别回去了,正撞枪口上,就在这凑合一晚吧。”
说这话的时候,方锦程正好陪纪桐回他租的地方收拾东西。纪桐的石膏已经拆了,只能还不能久站。
方锦程环顾着这个不到十平方的方寸之地,天花板上还有水渍,满脸写着不乐意。
纪桐说:“得了吧你,小时候谁在垃圾堆里打蟑螂?省着点,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纪桐给他拿了自己的睡衣,方锦程勉强洗了澡,勉强爬上了床,背过身躺着。纪桐觉得他的样子特别好玩,不由心情大好,他也洗完澡,躺在方锦程身边,悄悄看他。
狭窄的床只有一米二,两个大男人几乎是手脚交缠在一起,方锦程很自然地往纪桐怀里一靠,发现了不对劲:“你怎么没穿衣服?”
“我睡衣给你穿了啊。”纪桐把手搭在他腰上,脸埋在方锦程的后背,旧T恤软软的,很舒服,还有淡淡的阳光的味道。不一会儿,他就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方锦程却睡不着,隔着薄薄的布料,身后的人和他紧密相贴,蜜色的皮肤,矫健的肌肉,却又这样放松而安详,像一头休憩着的,年轻又健康的小豹子。
方锦程试着闭上眼睛,却想起了一件遥远的往事。初二的暑假,他又赖在纪桐家里。天气热得仿佛要融化,吊扇呼呼地吹,他们坐在水泥地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纪桐往后一躺,就那样摊开手脚睡着了,方锦程抱住膝盖,转头悄悄打量他。
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身体,散发着刚刚成熟的魅力,T恤撩上去一半,露出紧致的腹肌,因为常年在阳光下锻炼,皮肤是光洁的小麦色,随着他的呼吸,发出轻柔的起伏,让方锦程想到粼粼的水光,想到夜晚的火焰,想到甜腻而光滑的巧克力,想到这世界上一切甜蜜而美好的东西。
纪桐在睡梦中发出一声鼻音,仿佛有些热,翻了个身,宽松的运动短裤只到他大腿根,薄薄的布料勾勒出他饱满的臀部,他像一匹美丽的兽,自由自在地在丛林里翻滚,对于自己可怕的吸引力无知无觉,不知道一旁潜伏着贪婪的猎人。
那天晚上,十四岁的方锦程第一次梦遗。他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冲到浴室里,激动地将那条内裤撕碎,冲进下水道。
为什么会想要玷污这么美丽的东西,太脏了……自己真的是……太脏了……
他回过神来,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身边的纪桐不安地动了动,可能有些热,他翻了个身,离开了方锦程。
方锦程突然觉得无法忍受,咆哮的占有欲简直要破体而出,他猛地转过身,将纪桐压在身下,吻着他的脸,他的唇。
“嗯……方……”纪桐迷迷糊糊地,还带着鼻音,方锦程第一次吻上这具他已经在心里膜拜了无数遍的肉体,他从脖子一路亲下去,无师自通地将纪桐一边的乳头含进了嘴里。
纪桐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他撩起方锦程的睡衣,抚摸着他健美的腰腹,黑暗中两人仿佛着了火,世界都不存在,只有这方寸之地。
门外突然响起咣当一声,接下来是一男一女的说话声,是群租房的一对夫妻回来了,两人一边唠叨着明天买什么菜,一边路过他们的房间。
纪桐觉得方锦程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胸口上,烫得他难受,他恶意地往下探去,手像游鱼一样钻进方锦程的裤子,捉住了那根粗而热的东西,顶端已经又湿又黏。
方锦程低低地叫了一声,他从来没有这样,既硬又软,既湿润又干涸,他全身都在叫嚣更多。
纪桐在他耳边用气声说:“别出声……”他抽出手,往掌心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又拢住方锦程的阴茎,极有技巧地动了起来,方锦程死死咬住下嘴唇,觉得自己如同退潮后在沙滩上挣扎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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